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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欧阳归来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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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汤姆逊的眼中,读到了他对他‘父亲’(清幽子)的怨恨。

根据汤姆逊的经历来看,他与阿莲的这段孽缘,不能不说也是他‘父亲’的一个圈套,就像我今天能与汤姆逊在洛阳这意想不到的地方相遇一样,可能都是别人精心安排好的。

我们可以这样设想,他的‘父亲’早就知道事情会演变到什么程度,但他在事前并没有阻止,而是任由其发展,事情发生之后,他这才道出事情的严重性,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倾尽心力,去替他找寻西王母的秘密,这应该才是他自己真实想要的结果。

我身上发生的事,其实和汤姆逊非常的类似。我从小和mimi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后的结局是谁都可以预想到的。但我‘爷爷’(事实上可能就是汤姆逊的父亲)到了我提出要和mimi结婚时,他才把内幕向我透露出来。假如在这以前,我和汤姆逊一样,情难自控,偷食了禁果,结果会怎样?

我想汤姆逊这样的情况,在我们这一类人的身上,很多人或者都曾遇到过,否者,这个多面人(青幽子)为什么能那么准确地说出阿莲的分娩日期呢?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自己亲历过类似的事情,其实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我们试着推理下去,男女之情是最难把持的,他在偷吃了本应该送给周穆王的秘药后,开始还自以为得意,但他并不知道,这秘药吃了之后,如果发生男女欢爱,会产生严重后果。这样一来,他很有可能就会在不知不觉之中陷入进去,等到他明白真相后,事情已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如果这种事情真的发生过,那么清幽子会不会和汤姆逊一样,由此心生怨意,把这一切都归罪于西王母呢?如果真是这样,很有可能清幽子其后所做的一切都与这事有关,当然,这些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这其中有一个很矛盾的地方,也就是逻辑上有些不合常理,让我一直理不清。

这秘药原本是西王母让清幽子送给周穆王的,从我们手头的掌握的情况来看,西王母对周穆王那可是痴心一片,但为什么这秘药吃后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呢?那两人见面还有意义吗?是不是这本身就是西王母由爱生恨,最后送给周穆王的,原本就是一副断肠毒药?

辞别汤姆逊,和mimi一起走出老宅,我心中一直是乱七八糟的,脑中更是胡思乱想不断。

mimi拉着我的手,也是一直沉默寡言,可能直到现在,她还没从看到阿莲后的恐怖情绪中回复过来。

“在想什么呢?”我们两人在着月光下缓慢地移动着,双方都是心事沉沉,空气都好像被凝结住了,我不得不打破沉默,问mimi道。

“我看你一直心事重重,你在想什么?”mimi反问道。

“这事也太可怕啦,阿莲真可怜。”我说。

“她说她不后悔,这就够了。”mimi说道:“现在是我们应该尽快想办法救她。”

“救她,你认为还有办法?”我问。

“肯定有,天哥,你想想,西王母一直爱着周穆王,但她居然让下属送这样的药给他,你说是因为什么?”mimi说道。

“我刚才也在想,但逻辑上好像说不过去。”我说。

“你不明白女人的心思,所以想不通。女人希望自己所爱的男人只爱自己,但男人却想拥有世界上所有自己爱的女人,你们男人太花心啦。”mimi道。

“怎么说?”

“西王母对周穆王一往情深,但周穆王三宫六院,女人如云,总会一门心思都在她的身上,所以西王母就想到了这办法,来了个釜底抽薪。”mimi说。

“但西王母主要还是希望与周穆王相会的,这样不是反而连自己也害了?”我问道。

“她既然这样做,肯定就想到了后果。所以说她肯定有解决的办法。”mimi说道:“也就是说,她肯定有解药,你忘记了西王母留下的诗吗?”

“你是说解药就是那被称为灵物的东西?”

mimi摇摇头,说:“现在还说不定,但肯定有关联,只有找到那东西,才会明白,但我敢肯定,如果我们找到西王母,就等于找到了解决之道,所以我们要尽快。”

我沉默了下来,心想即使这是真的,现在一切线索都断了,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刚才你说大爷就是大德真人,这是怎么回事?”mimi问道。

我点了点头,把前面我‘爷爷’和我说的一切,以及我前次在《地藏经》中发现名单之事都告诉了mimi,我说,能够掌握到这么详细名单的人,要么是大德真人(清幽子),要么就是中行者。前次我们在秦岭见到的,戴着先天八卦戒指的骷髅,可能就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但据我推测,是中行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说,我爷爷很有可能就是清幽子。这么多年来,他以各种身份出现,培养我们这样的人,为他服务。

“如果是那样,你说大爷是不是和汤姆逊一样,在为自己的情人寻找解药呢?”mimi似乎还是不想把我‘爷爷’想得太坏,似乎在为他的行为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事情如此简单就好了。”我的语气,既像是说给mimi听,又像是在安慰自己,我不能接受和自己一起生活十几年的人,会是一个丧心病狂的人。

“阿莲、阿莲,等下,天哥!”mimi突然呼吸急促起来,好像突然见了鬼一样。

我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摇了摇她:“你怎么啦?”

“刚、刚才见到阿莲,想到我爷爷以前说过的一件事,他说的东西和阿莲很像。”mimi低声说道。

她好像是越来越不敢肯定,声音越来越低:“如果那是真的,就太可怕啦。”

说话间,她拉着我的手都好像抖了起来,连心不在焉的我,都感觉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惧,我望着她,问道:“怎么啦?想到什么了?”

“不会的,大爷不会是那样的人,不会。”mimi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不能自拔。

月光下,mimi脸色苍白,看了看我,说道:“我十岁的时候,也就是你来到乡下两年不到,我爷爷在饭桌上向我们说了件怪事,当时,他还千叮咛万嘱咐,说是千万不能对外人说,我当时就十岁不到,听了之后,也就忘了,刚才,我见到阿莲那样子,这才想起来。”

我看到mimi望着我的眼睛既有恐怖,又有些很不自然,就说道:“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吗?而且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

“阿莲的事告诉我,这事可能真的牵涉到了大爷,天哥。”

“你刚才已经知道了,我‘爷爷’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尽管我不怎么信,但这却是事实。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或者对我们、对阿莲都有好处,你还犹豫什么?”

mimi在我一再追问下,讲出了他爷爷很早以前,亲历的一件怪事。

前面已经提到,mimi的爷爷陈子豪豪爷,和六指的爷爷周四猫爷,以及我的亲爷爷(我亲爷爷应该早就死了,这才被现在的‘爷爷’李代桃僵)是师兄弟,都是我老爷爷的嫡传弟子,三人关系一直很好。

那一年家乡大旱,几乎是颗粒无收,所以很多人不得不另谋生路。

我的家乡原本就属于罗霄山脉,周围都是那些海拔几百米、上千米的大山,而且很多地方都是人迹罕至。

由于天灾,一家人都指望着豪爷一人,他不得不仗着一身功夫,经常独自一人上山采药,或是打猎来贴补家用。

由于山高林密,这样的地方,一般的人独自是不敢进的。但豪爷天生胆大,而且有些中草药偏偏喜欢生长在那些悬崖峭壁的地方,如果不敢冒险根本就无法采到。

我家的后面,就是海拔将近一千多米的黑鹰山,翻过黑鹰山的山顶,再向下一两百米,就是一道峭壁,当地人称天鹰岩。

在天鹰岩的峭壁之上,有一种非常值钱的中草药,学名叫卷柏,当地人称九死还魂草。尽管这东西值钱,由于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没有专业的工具,根本就采不到。

豪爷的胆大是出了名的,加之现在天灾,逼不得已的情况下,那天他独自一人,带了根绳索和平时打猎用的鸟铳,就准备去采那九死还魂草。

来到崖边,他把绳索固定在一棵树上,然后把绳子扔下去,就准备顺着绳子向下攀援。

这种做法,绳子的保险作用并不大,只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借一下力,最终还得靠本身的功夫和胆魄。

就在豪爷准备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的荆棘丛中,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他停下动作,猫着腰偷偷地看过去,发现在荆棘丛中,有一只豺狗正在哺乳一群幼儿。

在我老家,打猎的人都有一个规矩,一般见到怀孕的野兽或是哺乳幼儿的动物,都是不会轻易猎杀的。但当时的情况有些不同,现在是天灾人祸,救人要紧,豪爷也就顾不了那么多,连忙偷偷地拿起鸟铳,哪管他三七二十一,毫不犹豫就搂了火。

这鸟铳装的是铁砂,如果隔得够远,一枪下去,铁砂弹可以覆盖几平方的面积,在覆盖范围内的野鸟不死也要重伤。但用鸟铳对付豺狗,威力又稍显不够,一枪下去,那几个幼崽是不能动了,那母豺可能是被伤到了腿部,跳起来一瘸一拐就向崖壁跑去,几下子就钻进了崖壁下的一道裂隙中。

豪爷看到那母豺受了伤,知道它肯定跑不远,连忙又装好鸟铳,跟着血迹寻了过去,当寻到裂隙口时,就听到那母豺受伤后痛苦的呜咽声,他当时就想,果然藏在这里,看来今天家人是可以饱餐一顿了。

就在豪爷沾沾自喜时,突然就听到那母豺一声凄厉的嚎叫,接着就看到一道灰影冲出洞口,在洞口外一丈多远的地方,呈抛物线状落向了深谷之中,要不是他反应及时,差点连他都一起带了下去。

他在惋惜的同时,感到很奇怪,母豺的这种行为太反常了,是什么样的恐惧让这母豺不顾一切地跳了崖呢?他感到莫名其妙,不禁瞄着眼向洞内看去,这时里面传出了一种‘嘶嘶’声,那种声音传到耳内,浑身不由自主地就有了一种酥麻感,跟着就没来由地感到了莫名的恐惧和不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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