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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谁撩心思暗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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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睡了很久么?”,我掩唇轻咳,虚晃着脑袋强自撑坐着,额上虚汗津津,声音暗哑晦涩,是一幅连我自己都唾弃不已的娇弱模样。

“也是有两天了,御医过来行了针,开了药,只说姑娘心思郁结,调息几天就好了”,她扭身端起桌上的茶水,擎到我唇边,温声道:“先喝些茶水润润喉吧”。

我就着她的手,低头呷了一口,扑鼻的玫瑰清香,顿时冲淡了口中的苦涩,精神也禁不住为之一振,熟悉的味道让我止不住扯唇轻问:“先前那瓶玫瑰香露,怎么,竟然还没吃完么?”

“这是贝勒爷昨儿遣人新送的,自然比上次的还要香甜精纯”,弄巧声音一顿,余光偷瞄了一下我的脸色,察觉无恙后方才小心翼翼的道:“贝勒爷昨儿来了两次,看姑娘一直昏睡,只在床头守了一会便离去了”。

我面色一僵,便未再说话,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任她以绢揩去我唇角水渍,疲倦的微微闭上眼。

“姑娘还睡吗?”,弄巧侧身将空杯搁在床头的案几上,替我掖好被角,低着身子到我面前,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柔声劝道:“还是再歇会吧,时间还早呢!!!”。

我只是依靠在软枕上,冲她懒懒的摇摇头,有气无力的出声撵她:“你下去吧,我只歪坐会儿”。

她慢腾腾的将桌上茶杯收拾妥当,迟疑犹豫半刻,突然走到我床前跪了下来,面色哀戚的低声乞求:“姑娘那日误会纤云姐姐了”。

“哦?”,我蓦然睁开眼,不动声色的撩她一眼,低声笑了,面色却忍不住冷凝下来。

“那晚,姑娘冲撞了金妈妈,福晋便遣了白颦姐姐请了贝勒爷来,说是劝酒的”,她哽咽抽泣着俯身磕头求道:“都是奴才们办事不力,姑娘怪罪本也应该,只求饶了纤云姐姐”。

本来顶撞了金妈妈,想着不过是次日到乌拉那拉氏跟前请个罪也便过去,只是却不理解她请了四阿哥过来的目的,我不信世上还有如此大度的女人,竟将自己的丈夫 硬生生推给旁人,一时也懒的去想她的用意,只是看着弄巧跪在面前哭的凄凄惨惨的,心中不免愧疚加深,又羞于那时的怒火攻心和无理取闹,心中发过脾气后便有些懊悔。

“也是我无礼在前,冲撞了金妈妈”,见她稚嫩的俏脸上满是祈求之色,我心尖一软,不免也有些羞愧难当,再也顾不得颜面出声认错,柔声唤她起来。

她清澈的眼底有惊愕伴着欣喜,揽了旗装的下摆急急起身,也顾不得行礼向外跑去,撩帘之际也不忘含泪笑着解释:“纤云姐姐在外跪了一夜,弄巧这就去喊了她进来赔礼”。

纤云只梳了燕尾,珠翠尽除,漆黑如墨的长发只是简单的拢着,鬓发散乱,秀丽的双眼红肿黯淡,旗服膝盖处污浊不堪,想必是跪了许久的缘故,我见此心中恼怒顿消,只觉愧疚更甚了,禁不住略带责备的呵斥她:“怎么搞成这样了?见我都睡了还跪着做甚么!!!”

“姑娘”,她快走几步,跪倒我床前,我话一出口已惹得她委屈至极的断断续续的抽泣道:“纤云该死,不该气的姑娘犯了旧疾”。

“快起来”,我忙示意她于床前坐下,面色羞愧的低声道歉:“因着你是贝勒爷派来的人,出了那样的事,我头一个便想到了你,说话难免重了些,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她起身行了礼,临我床头的小杌坐下,一双红肿的眸子中全是诚然之色,默默苦笑:“奴才虽是贝勒爷暗派的,可近身伺候了这么些年,早就将姑娘也当作了主子,故而祠堂那日才故意露底叫姑娘瞧出来的”。

“贝勒爷却是不知的?”我心中疑惑问她。

“奴才后来回禀了,倒没有怎么受罚”,她面色迟疑,似乎想要规劝又怕惹了我的猜忌,咬了咬嘴唇终究含着几分腼腆问出声,“姑娘明明对贝勒爷有意,为何不、、、、、、!!!昔日纳兰公子毕竟与今日情形不同”。

她一字一顿说的诚恳,加之她平日对我帮助颇多,惹得我心中戒备也少了几分,我们徐徐而谈,解开了心结只觉情谊更甚以前。

我有些许的怔怔出神,垂眸自嘲,带着几分无法压制的不甘与颓然:“这王府比之纳兰府更为错综复杂,我不敢与福晋,侧福晋比肩,她们出身名门,上有父母双亲,下有兄弟姊妹,自能安稳如泰山。而我呢,只怕到时候连耿格格尚且不如”。

康熙四十七的动荡已迫在眉睫,但凡沾染牵扯上的权势纷争,弱者永远都是无谓的牺牲品,哪一个我能全身而退,一旦受到波及,四阿哥又是史书上出了名的寡情薄幸,我实在不敢把自己的性命托付在他的恩宠之上。

“可姑娘已与贝勒爷有了夫妻之礼,纵使出府又能到哪里去?”纤云秀丽的脸庞浮出一丝潮红,怯怯的半是羞赧半是担忧的问。

我心底泛出些许悲凉和绝望,是啊,天地何其之大,却哪里有我的一席之地呢?“便是嫁人无望了,也比这时时担惊受怕落得自在!!!”

纤云正待答话,却听见弄巧的请安声,只得起身垂首立于床侧。

四阿哥踱着步子踏进房内,遣退了纤云她们,丝毫没有避嫌之意,倾身坐在了我的床侧,他虽然容貌清冷依旧,眉目间却似乎拢了一抹柔情,只盯着我看了许久,才冷色低声道:“你身子怎样了?”

话中隐约的暧昧使得我尴尬异常,额角低垂着不去看他,脸上却慢慢的红烧起来。脑海中还有些零星的片段,腹中的责问与愤懑,对着眼前这罪魁祸首,可叫我如何开口?只是低垂着头也不理他。

“我派人在铜山另买了宅院,收拾妥当怕要三月有余,你如不能在此之前养好身体,届时也甭想离开”,他声音的清冷渐褪,一向寡淡的凤眸中似是而非的浮起一丝迁就的讨好。

我心中一喜,按捺不住惊异的表情,伸手握住了他的衣袖,抬眸看着他:"你能放我离开吗?”情急之下扯得冷气呛进了食道,止不住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

他蹙眉侧身提起床头案几上的白玉茶壶斟了半盏温水递到我面前,我一面掩唇低咳,一面伸手几欲接过,却见他只擎到我唇边,丝毫没有作罢的趋势,也只得敛下眉目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才推开。

他侧身放了茶盏,轻叹一声道:“若不答应,你这病不知几时痊愈呢”,他目光灼灼,熠熠夺目,上扬的眉角颇有几分无奈,似乎早已将我腹内的小心思看的明了透彻,眼睑几经张合,冷如青黛的眸底也渐渐的珠圆玉润起来,许久方才低沉着声音补充:“我已替你做好了安排,你只管安心养病,暂且不要多想了"。

他已表明做出了妥协,只待我接受这折中的方法,即是已容忍至此,我若再做多求,只怕就是贪心了,忍住腹中的激愤与不平,我温言出声道谢。

“离了这,便不用怕朝中变动会祸及到你,更不必为你身份败露时时担心了”,他轻声叹息,长睫下垂,掩去眸中的情绪,声调依旧平波无绪,即便真情流露也是这般不动声色。

只这一瞬,我却产生了一个错觉,或许在这紫禁城内,真正了解我的,并不是我视为知己的安昭和十三,而是眼前的这个冷峻男人,只有他能在我困顿迷茫之时,寥寥数言点中我的要害,也只有他懂得,我只怔怔的看着他,不知自己是感动还是苦涩居多。

一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我的心情也从最初的不甘趋于平静,只要能离开京城,其他的就微不可道了。想到停留的时日不多,与惊鸿他们走动的越发频繁。

因她身份特殊,在京城安居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虽多次劝她随我离开,可柳汝生根基人脉多在北京城,惊鸿很是不舍,我也只得就此作罢,至于霜迟,得十三相助脱离梨园后,便在柳枝胡同深处,地境偏僻处买了一独居小院,因十三频频光顾,敢去招惹的人并不多。

这日我以少有的规矩姿势端坐在镜前,作出行前的梳妆打扮,直到纤云熟练的替我绾发,眼看她就要插上赤金宝钗花细。

"你给我梳的这是什么发式?”我蹙眉低声呵斥,被镜中自己一副少妇装扮惹得啼笑非常,侧身夺了她手中的金钿子扔进菱花镜前的雕花镂金梳妆盒内,懒洋洋的撇嘴笑道:“快梳回来,梳回来,没得落人耻笑!!!”。

“如今再梳作未出阁女子未免不妥,便是未到福晋跟前行礼,姑娘的身份也算是定了的”,她一手拢着我的鬓发,一手锲而不舍的摸向妆盒捏了金钿子在手,“索性不用这样遮遮掩掩的,也省了那些不长脸的奴才再借口滋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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