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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她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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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儿与容妃素来不和,而且因她屡次三番的逗哭辰儿,所以芸儿自心底更是讨厌极了她。

“这不是赶着过来看你,所以在路上遇到了吗?”回眸过眸,容妃的笑容暗藏了一丝深意。

她是怕紫凝儿知道她与自己不和罢!

看懂她的眼神,芸儿便也了然一笑道“是啊!今日也巧得很,可能是缘份作怪吧!”

缘份?看着两人貌合神离的模样,紫凝儿只得心叹这哪是什么缘分,摆明了就是孽缘才对。如今因着容妃在场,所以翊辰趴在清儿怀中也没像平时那么活泼了,看来,辰儿倒是吃过容妃不少苦头。

不过,此时毕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紫凝儿想了想,随及便也岔开话题道“既是来了,那就陪我一块儿去凝华宫的后花园赏花吧!听闻开了几株珍奇的牡丹,也让你们姐妹见识见识。”

如今自己怀有身孕,若一个不小心,那危害的可是自己的孩儿,她怎能不多作打算?

“哦?是什么珍奇的花儿连我与菀妃都没见过的?”

“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带着满眼满心的笑意,紫凝儿轻柔转身,随及便也带着众人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途中容妃注意到紫凝儿发间的钗饰,不禁好奇起当中一枚呈凤尾的发簪,紫凝儿先前也问过了景煜,知道这是在自己穿越过来时带来的,不禁也瞬间明了。如今听容妃问起,也不禁巧言瞒了过去。

当初她一蹋入房间便被屋内六角星的玄阵给刺伤了眼,最后闭眸间唯一看到的,便是悬浮在半空的某样东西,如今联系南宫景煜的话,倒也不难猜出当初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了。

“皇上待妹妹真好,这发簪与众不同宝石精致,看来似乎不是我国的产物。”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淡然一笑,三人齐步走到一丛牡丹花前,紫凝儿往里扫了一眼,随及眸光一亮,然后便也指着其中一株开得最大最好的绿色并蒂牡丹惊喜道“你们看,这花你们之前可曾见过?”

“花开并蒂向来都是富贵吉祥之兆,如今凝儿你怀有身孕,想必肚子的里的孩子必定鸿福齐天福寿不尽呢!”心下高兴,芸儿望着丛中的牡丹轻言赞叹,随及伸手便也小心的掺上了她的手臂。

孕中的女子最是娇贵,虽然如今的凝儿身子未显,但站久了,总是会累的。

“菀妃妹妹说得极是,凝儿……你这一胎恐怕不管是男是女,皇上必定都是疼爱至极的。”

浅然笑着,紫凝儿也不回话,眉眼间的笑意正浓,如今望着那一丛中开了约有七八株的并蒂绿牡丹,心头自然也是高兴。

“前面有个亭子,不如我们进去坐会儿吧?”芸儿浅声提议,征询的目光落向了身侧的女子。

“也好,小玄子你命人备些糕点上来,顺便再端些消暑解渴的酸梅汤。”

“是”带着两名宫人退下,然后便也脚步匆匆的朝着园外离去。

拾步上了台阶,紫凝儿被芸儿掺扶着坐到了亭中的石凳上,一旁的宫人要来铺软垫,她一来怕热不肯,二来不想让容妃与芸儿觉得自己娇贵,便也命他们通通退开了五步以外。

面上有沉冷闪过,容妃坐到了石凳上,伸手用绢绸拭了拭鼻间冒出的汗珠,随及只觉得一股凉风自背后袭过,眼里的笑意闪逝,然后便也半调侃的向着紫凝儿说道“难怪这亭子取名留风亭,原来是时常有长风拂过呢!”

“亭前栽了几颗大榕树,有风经过时这里自然更加凉爽。”说罢,随及转眸望了眼背后候着的宫人,这才吩咐道“去库房取三把扇子过来。”

那小宫女应了一声,然后便也退了下去。

“如今马上又到七月,天气自然炎热了,难为你们一大早的不在自已殿里贪凉,跑来我这儿受苦。”

“妹妹说这话,可是见外了。昨晚的事闹得那么厉害,我可是一夜都未闭眼,如今眼看着天一亮,便过来叨扰了。”

“嗯”点点头,芸儿虽不待见容妃,但对她说的这话她却是认同。

“凝儿,你的身子没事了吧?听闻皇上特意派了位太医住到了凝华宫,也不知,这被派遣的是哪位大人。”

见她目露担忧,紫凝儿浅然一笑,随及便也顺口答道“那一跤虽摔得我疼极,但孩子却是没事的,昨晚事发突然我也忘记了问,只知道是御医院新来的。”

昨晚那御医说的话虽听到的人不少,但为了保全孩子,紫凝儿只得将那人说的话全都瞒了下来,并吩咐谁也不准将那些话再传出去。

“皇上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个新来的照顾你?怎么也得让冯大人过来啊!”

“我这又不是病了,只是找个人料理日常的心脉及饮食,哪里能让御医院的院长大人亲自过来?”浅笑着说出理由,身后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回眸往后看去,只见小玄子领着数十位宫人端着各色瓷碟,便也往着亭中走来。

“皇上对妹妹的疼爱,还真是叫我们这些妃子望尘莫及啊!”浅然一笑,言语里透出的酸味儿却是明显强烈,容妃眼见各色宫人将那精致的糕点一一摆上了桌,随及又才看似漫不经心的问出一句道“如今妹妹有了身孕,可有想过……让皇上再升你几个位份?”

依她如今的地位再升就是贵妃,皇贵妃,皇后了。

容妃口里的意思她明白,自己也不是没想过,只是看景煜一直把那位置空悬着,恐怕是别有用心吧!

想到此,紫凝儿顺手拈了块清新的绿豆糕轻轻咬了一口。

“姐姐指的可是皇后之位?”

会心一笑,容妃也不点破,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如今丞相之女都还屈居贵妃之位,本宫又岂能逾越?况且依我来来看,皇上怕是一早就想好了由谁去坐那个位置,我若去争,岂不白白搭送了皇上待我的信任?”紫凝儿半真半假的说着,随及见一旁的两人都听得认真,随及眸光一挑便也对着容妃反问道“姐姐可是……”

然而不容她话出,容妃就已率先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语。

“妹妹说笑了,我一个妃妾,岂敢妄想那个位置?”脸上有不自然的笑容闪过,容妃伸手拈了块糕点就往嘴里送,也不管那是什么味道,便也认真的嚼了起来。

觉出了她的异样,紫凝儿不动声色的装做没看见,招呼了两人尝尝小厨房做的酸梅汤,然后便也乘着背后吹来的凉风,一点点的吃了起来。

芸儿坐在一旁心神不宁,不知为何,隐隐的她总觉得如今的凝儿不一样了,字字句句间,都隐隐透着一股机关算尽的凌厉。当然,觉出这异样的并非她与自己说话时,而是如今三人对坐,她跟容妃那一字一句。

“菀妃妹妹似乎有些不舒服?”

清冷的眸光望向对面,容妃一改对着凝淑妃的略微讨好,如今脸上虽和善笑着,但眸光里的疏离与冷漠,却让对面的傅芸儿看了个真切。

一时错愕之下,竟也忘了回答。

“既是不舒服那就早些回宫休息吧!顺便带辰儿也请御医看看,今儿一早过来就有些精神不振的,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风。”携着丝巾擦了擦唇角,她抬眸,随及便也轻浅出声。

听闻此话,芸儿回眸望了眼趴在清儿怀中不知何时睡着的翊辰,然后又才起身行礼道“那臣妾就先告退了,两位姐姐慢聊。”

“嗯”抬手饮着茶,容妃点点头算是答应。

待芸儿的身影走远,紫凝儿意料之中的听到了容妃的问话。

“妹妹可曾知道,你这宫里的大宫女春儿,昨个儿死在了东宫的劳莲塘里?”

她的声音稍稍冷冽了一些,带着亭子后方吹来的凉风,直让紫凝儿后颈发凉。她抬眸,随及状似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但心底,却早已纷乱不堪。

“宫里对外宣称说是头风发作不小心跌进了莲塘里,这才失了性命,但不少知道内幕的宫人纷纷传说,这春儿身上隐见刀伤,被捞起来时胸前还插着一把精致不凡的匕首呢!”

“是吗?”直视向对方审视的神情,紫凝儿一下子冷了脸。

容妃目光一缩,随及下意识的躲开望向紫凝儿的眼神,正要说话哪知对方却先开了口。

“姐姐是在怀疑,这春儿是本宫杀的?”

揪着丝巾的手微微一紧,紫凝儿挺直了腰杆,却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挑声反问。

“妹妹也莫生气,本宫这也不是关心你吗?毕竟这宫里出了这等事,我这做姐姐的若不问问,岂不更让妹妹心疑?”

灿然一笑,容妃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回道。

“姐姐若真关心,就不该问这个问题。春儿死在东宫,本宫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毒手,若让本宫查出是谁动了本宫的人,本宫定让她也不得好死。”紫凝儿说得发狠,好似真的不为春儿报仇,便是誓不罢休一般。

一旁的容妃一怔,倒也渐渐通过她的这一系列反应,而开始怀疑那些谣言的可信度了。

“来人”一声轻呵,随及便见小玄子忙不跌的赶了过来。

“春儿死因有疑,听闻当时尸体捞上来时还插了把匕首,你带人过去看看,把那匕首的主人给本宫揪出来。”匕首二字,被紫凝儿刻意加重了声调。

听到这话,跪地的小玄子身子猛的一颤,抬眸不明所以的惊慌失措时,却见上座的华衣女子目光虽冷,却也暗暗递了个眼色过来。心下兀的一沉,他愣愣转眸却见容妃正一脸审视的瞪着自己,禁不住的心慌,然后便也急忙低下了头去叩拜道“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办。”

“记得,这事给我盯紧点儿。”阴冷的声音再次传出,伴着徐徐吹过的凉风,直让周遭的众人都吓得不轻。

“是”再次叩了一拜,小玄子起身便也慌慌张张的朝着园子外逃去。

那匕首是他的,当时场景太过混乱,为了不让春儿抓着他一起沉下水去,他只有掏出随身的硬器刺向了她。当时等他睁开眼后,自己已经被两个小太监拉到了桥上,手上沾了血怕得不行,后来便忘了要将匕首取回来了。

如今,若这匕首落到了外人手里,那他的小命……

不敢再想,小玄子伸手抹去额头鼻尖的冷汗,然后便也往着凝华宫外大步离去。

经此一闹,紫凝儿不禁也有些后悔起来,就这么除了春儿,是不是太着急了些?如今若这事儿被有心人挑出,恐怕到时连累的可不止是动手的小玄子啊!心间一沉,紫凝儿目不转睛的望着亭外的景色,眼角的余光却暗暗打量着一旁的容妃。

只见她眸光微沉,似乎正想着什么。

半晌之后。

“妹妹困了吗?”醒过神来,容妃李如转眸正好见紫凝儿单手撑着额头半磕了眼,眉眼间睡意朦胧。

“没有没有,只是这正午将至,天气有些热罢了。”

淡然自若的收回手,紫凝儿半眯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强意的解释道。

眸光微微流转,容妃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随及望向一旁的紫凝儿,然后便也故作遗憾的样子回道“都说怀孕的女子特别嗜睡,如今本宫倒也算见着了。”

“好了,妹妹就回殿里好好休息吧!本宫也就不叨扰你们母子了。”

打了个呵欠,紫凝儿不好意思的点头道“唉!本宫扫兴了,待孩儿出生,本宫定要缠着姐姐聊上三天三夜才行。”

“行,就这么说定了。”

点点头,随及转身便也带着惜颜殿的宫人离开。

夜幕临近,又是一天的时间即将逝去,小玄子独身奔走在宫门外,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前方的路。

眼见着马上就到了凝华宫,可是一个拐角间,却被那灯笼里的柔光,给晃花了眼。一行约有四五个人的人群里,除了最前方那名姿态不凡的女子外,其余都是身材高大的宫中侍卫。

扑通……

“容妃娘娘?奴才参见容妃娘娘。”认清来人,小玄子急忙下跪,由于力道太大跪得太直,所以膝盖一落地他便后悔了。

如今疼得扭曲了一张脸,却也猜不出为何这容妃半夜三更的出现在西宫里,难道……是为了白天的事?想到此,小玄子下意识的沉了沉眸,就连脸上的疼意都消减了许多。

“哟……这不是凝华宫的大总管吗?如今你这一礼,本宫可怎么受得起啊!”冷言笑道,容妃装模作样的嘲讽,可谓阴险十足。

心中一凉,低着头朝四下望了望,见四周再无人迹,小玄子不禁恬着脸灿笑道“娘娘说笑了,奴才一个狗奴才,娘娘金枝玉叶怎么受不起呢?受得起,当然受得起……”

“够了。”一声轻言,容妃站在他的跟前,低眸打量了一番,随及便也蹲下身子又道“小玄子,本宫这儿有几个问题,你可肯回答?”

“能回答娘娘的问题是奴才的荣幸,娘娘但问无访,奴才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唇角咧出一抹笑意,小玄子抬眸像条忠心的小狗一般望向容妃,极尽谄媚讨好。

“很好,那本宫问你,春儿……是怎么死的?”眉眼见笑,李如目光如鹰般睨向他。

目光闪烁不定,小玄子略微迟疑了一瞬,随及便也认认真真的回道“春儿……不是,掉莲塘里淹死的吗?”

此言一出,只见李如瞬间变了脸色,整个人脸上写满阴霾。心下暗叹不妙,小玄子身子一缩随及便也抢声道“不过……这都是宫里那些人所知道的。”

“那你的意思是,还有内情?”好不容易缓和了表情,李如明知故问的神态,像极了地狱女修罗。

吞了吞口水,小玄子深知如今若自己不说出一个真相,只怕今晚自己这小命就得在此交待了,但……他若真将那些事情说了出去,到时就算凝淑妃转了性子放过自己,恐怕这容妃以及宫里的刑法,也不会饶自己一条生路。

“娘娘,据闻那春儿落水前曾跟人发生过争执,那匕首虽是证据但如今……却消失不见了。”说话间,小玄子抬眸小心翼翼的打量起容妃的表情变化。

上午时接到凝淑妃的命令他就出来了,可等他找到春儿尸体时,那柄匕首却早已消失不见。如今他之所以将这个消息告诉容妃,一是因为这事儿到底瞒不住,二也是想看看这凶器,会不会被她派人悄悄偷了去。毕竟在宫里混了这么些年,打第一次见到容妃到现在,他自然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有多阴险。

“你的意思,就是春儿的死是别人谋杀,连你也不知道幕后凶手是谁?”沉了沉眸,容妃不敢肯定的问着,见身旁的小太监猛的点了点头,然后便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自听闻凝华宫大宫女突然暴毙之事,她便怀疑这事儿是跟凝淑妃那个女人有关,但如今一听这话,倒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的猜测了。想到此,随及心下又有不甘,然后便也逼近了身旁的男子,冷着声音又问“小玄子,你可知欺骗本宫的下场,有多惨吗?”

听言小玄子吓得一个哆嗦,随及晃了晃略显瘦弱的双肩,然后便也灿笑着一张英俊的面容又道“奴才知道,奴才知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最好乖乖从实招来,否则等本宫不高兴了,你就是想说,那也没机会了。”

“娘……娘娘,奴才说的,都是实话啊!”

“是实话就好,若不是……”顿了顿,容妃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然后便也故作不经意的回道“你在宫外还有个母亲吧?听说还有三年就满五十了,你也不想,她这么大把的年纪,还出个什么意外是吧?”

“是……是……”连着回了两声,小玄子目光一沉,按在青石板上的手指,也不由紧了紧。

啪……

一个沉甸甸的东西自头顶落下,小玄子定睛一看,却是一枚百两的黄金。

“赏你的,回去吧!”唇角勾了一丝笑容,容妃说罢,然后便也转身带着那几名侍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眼见对方走远,小玄子整个身子瘫软在青石地上,他抬眸望了眼天上的姣月,随及低首便也捡起了那枚金灿灿沉甸甸的黄金,起身虚脱般往着凝华宫的宫门口走去。虽早知宫里不好混,不一小心就会身首异处,但如今经历这些……小玄子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绞尽脑汁的变卖财产换来银两去讨好秦公公以谋凝华宫的职位时,是不是错了?

“看来,你还蛮忠心的嘛!”

冷然笑着,紫凝儿从一旁的花丛里站了起来,随及望着对方身形一怔随及满脸惊讶的模样,然后便也轻松自若的从里走了出来。

“娘娘,你……”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结巴着,随及也渐渐明白了过来。

“放心,我只是晚上无聊所以出来走走,没想到,倒有这么个不小的收获。”浅然一笑,紫凝儿看着小玄子一脸做了亏心事的模样,随及转身便也率先朝着凝华宫走去。

“有钱拿自是好事,你若能拿捏好分寸,本宫自不怪你。你那母亲我会让人好好安顿,你放心吧!”

说完此话,紫凝儿禁不住的心下一沉。

若她之前也能如此理性的对待春儿,那么……她也不会枉送性命了。如今想想,自己当时也太冲动了,什么都还没弄清楚,便也下了决定,若是当中还有什么内情,岂不白白断送了人家一条生命?

想到此,紫凝儿眸中不禁出现了一丝脆弱的自责。

七月初,大雨突然倾盆。

“快,快进前面的宫里避避。”

秦守望打开了嗓门,生怕这啪啪哒哒的雨声掩盖了自己的声音,抬袖遮着头顶,一边满脸雨水的焦急大喊,一边不停的指引抬着八台大轿的侍卫们往前方的宫门避去。

一行人手忙脚乱,后边跟着的某位体型微胖的侍卫,一不小心摔到了雨地里。

片刻之后……

耐不住闷热,南宫景煜从软轿中走了出来,目光扫过正缩在宫门檐下避雨的一众宫人,微微抬眸,却见‘悠然殿’三个大字正凄冷的挂在宫门上。

“皇上,这雨势太大奴才也怕他们滑了跤摔了皇上,所以……”秦守望一脸惊慌的跑了过来,如今站在雨中话还未说完,却被面前面若寒冰的男子及时打断。

“今晚就在这儿吧!”

啥?

一时惊愕,若不是脸上不断流下的雨水模糊了视线,只怕秦守望就该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眼见着皇上孤身一人朝着悠然殿的正殿里走去,途中有一小花园,那是挡不了雨的露天,如今身子一惊,不禁立刻从身旁那人手里夺了把油伞便也往着雨幕里追去。

“皇上,等等奴才呀皇上……”

南宫景煜在前方大步流星,如今对秦守望撕心裂肺的喊声置若未闻,随及冒着雨便也快步往着悠然殿的正殿走去。

止步之时,早已被大雨淋得浑身湿透。

好不容易追进了皇上,但……两人已到了殿中,目光落到前方正往地上滴着水的暗紫色长袍,秦守望吞了吞口水,只盼眼前这男子身材健硕,千万别因此得了什么风寒才好。

“这么大雨,清儿你把殿里的烛灯都点上吧!我去关着门窗,省得一会儿辰儿受风着了凉可就不……”

后面的话哽在喉中,只因殿前站的人,挡了她望雨的视线。

“娘娘回侧殿先休息吧!奴婢去关就行了。”清儿一边吹熄了手里的火折子,一边朝着外殿走去,眼见芸儿怔愣在正侧殿相交的转角处,不禁又才疑惑了眸子问道“娘娘怎么了?是不是受了风不舒服?”

语毕,随及便也快步赶到了芸儿身边,循着她惊讶万般的视线朝外望去,也不禁吓得浑身一颤。

秦守望立在南宫景煜身后,眼色转了几遍之后,终是对着前方惊讶万般的清儿小声吩咐“还不准备热水让皇上沐浴换身干净的衣裳?”

平素里他待这些宫人向来不屑理会,可如今皇上竟主动要进这悠然殿,所以他如今也不得不像对待小玄子一般,对付这清儿了。眼见清儿回过神匆匆行了礼便退下,秦守望不禁暗自揣测起皇上突然进这悠然殿的目地,毕竟若是以往,皇上就是坐在大雨里半个时辰,也不会主动去到哪个宫里的。

难道,是因为菀妃与凝淑妃亲近,所以皇上才……

“回去取件常服过来。”冷冷出声,南宫景煜扫眉望了殿内一眼,然后便也往着正殿的椅上走去。他几乎从未来过悠然殿,所以这殿里不该会有自己的衣裳。

“是”慌忙回神,秦守望低眸急急应声,然后便也提着手中的油伞退了出去。

刚刚皇上淋着雨,他虽有伞自然也不敢遮,如今眸中一顿,然后便也提着伞冒雨往着悠然殿外匆忙离去。

芸儿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注意了一下自己的这身衣裳,鹅黄的色彩略显柔软,两鬓的长发留于肩前,透着一股子小家碧玉的温婉贤惠。悄悄吐了口气,芸儿提着繁复美丽的裙裾来到殿前,然后便也欠身行礼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免礼”

“谢皇上”

“先坐吧!朕来此是有话想要问你。”

心中一沉,或是被他冷漠得不带半丝感情se彩的语气所渲染,芸儿退到了一边缓缓坐下,然后便也眸梢微抬的小心问道“皇上是有什么问题,想问臣妾?”

如今清儿不在,翊辰也在侧殿里休息,她就这么与南宫景煜单独相处,还真是紧张万千。

“凝儿与你乃是旧识,想必,她的生辰与特别的喜好,你总是知道的吧?”如今整个凝华宫的下人全是新安排的,凝儿自己又不肯说,于是乎,他只得来找傅芸儿了。

指尖微紧,傅芸儿有上的点点喜意瞬间消失殆尽。

半晌……

眼见坐下的女子没有回话,只一脸惨白的愣在椅上,眼色变幻万千。南宫景煜目光一冷,随及便也淡然回道“不知道也罢了。”

看来,他得想办法让丁丁进宫来伺候了。

正如此想着,哪知座下的女子却又回了话,只是这次,她的声音不再颤抖异常。

“凝儿与我是在四年前的七夕认识的,她从未提过自己的生辰,不过至于她的喜好,我倒也知道一些。”淡淡出声,芸儿笑颜自如。

然而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心底那对南宫景煜的最后一丝期望,已在刚才碎得尸骨无存。

“凝儿喜静,但若有人陪着她跋山涉水看山水如画,想必她也是不会拒绝的。凝儿与我朝女子不同,她注重的永远都只是一个‘心’字,皇上若要哄她开心,只要用了心的,她自然不会不喜欢。”

虽然这话说得不错,但与他心内所知的答案,却没什么不同。凝儿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他再清楚不过。

冰冷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抬眸望了眼外边的雨势,想着今晚怕是不能再去张贵妃那边,便也径直吩咐道“来人”

“是”一行人从殿外走近,语气与身躯同样的威武。

“遣人将重生殿里未批阅的奏折带过来。”

“卑职这就去办”说罢,随及旋身离开。

心下诧异,却也明白他此番是打了什么心思,芸儿心中冷然一笑,随及起身便也吩咐着宫里下人打扫了悠然殿留出的书阁。

起身往下走去,经过傅芸儿身侧时,南宫景煜突的顿住了脚步。

“不知皇上,还有何吩咐?”脸上不再有半丝波澜闪过,芸儿微微转眸,语气自然到仿佛一片秋尽的枫叶,缓缓往着地上落下。

“你何时想离宫了,便告诉凝儿,她会替你想办法的。”

他的话终于稍带了一丝温度,虽及不上他待凝儿时那般用心,但是比起以往仿佛在跟下等宫人对话的语气,还是上缓了很多。若是放在从前,她一定心动得大半个月都高兴得睡不着觉,可如今,这种感觉却已日积月累的被时间,消耗得所剩无几。

一丝笑意勾上唇角,芸儿终于明白了过来。

望着转角闪逝的暗紫色衣袍,芸儿又开始敬佩起他来,这种敬佩,是由心的欣赏与欣慰,不再掺杂其他任何感情。

虽然只是在悠然殿里批了一整晚的奏折,但宫里的谣言,永远比人们想像的传得更加离谱。菀妃从未得宠,如今却在大雨幕里‘诱’引皇上进了悠然殿,这是多么高强的手段,才能办到的事啊!

东宫,莲塘东侧。

经过一天一夜的大雨,如今时值正午,刺目的阳光从乌云层里钻出来拥抱一切,令那沾满露珠的碧莲愈加夺人心神。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抚上莲梗,手中力道微动,随及便见那花瓣颤动不安时,最后一滴晶莹的露珠便也悄然落地,水面的莲叶上只听‘啪嗒’一声轻响,然后便是更大的一捧晶莹,凝聚在莲叶心里。

“贵妃娘娘,我们不能忍了。”

一旁的枊衣女子迎着风轻言说着,眼里的狠意被随风轻舞的长发扰乱,看不真切。

额上璎珞轻动,耀眼的金色闪耀于间,不禁衬得这一身清莲仙袖拽地裙,更为华贵奢美。手中晃动的莲花散着淡淡的香,张羽仙低眸轻嗅一阵,随及便也闭着眸子阴测测的回道。

“菀妃到底是凝淑妃的人,如今她圣宠正盛,我们若与她硬碰硬,只怕……得不偿失。”

“既然明的不成,那我们可以用暗的啊!”

“我知道当年她进府时你也是刚刚进府,若不是傅芸儿突然出现,你也不会无故失了宠,但如今这事,还真急不得。”

轻若拂柳的身段立在风中,她咬了咬唇,终是住了口。

望着她倔强却又无话可说的模样,张羽仙回眸一脸深意的望向她,然后便也故作迟疑的又道“不过,……本宫这儿倒是还有个办法。”

眸间一抹毫不掩饰的惊喜闪过,脸上容光焕发,然后便也微抬了声音问道“臣妾愚昧,还请娘娘明示。”

顿了顿,张羽仙皱着眉还是摇了摇头。

“娘娘你就直说吧!不管是什么条件,臣妾都愿一试。”静嫔急了,娇弱的身形衬上这张紧张的小脸,不禁更为引人怜惜。

“那……我可就直说了。”心底冷笑,但表情上却是作戏十足。

张羽仙背过身朝着一旁的桥上走去,眉梢显出得逞的笑意,但语气却略带担忧的说道“菀妃向来疼爱小皇子,这小皇子我们虽不能动,但她身边那个小宫女也挺得那菀妃喜欢,若你们能抓住她的软处,想必要对付区区一个菀妃,倒也容易。”

“娘娘的意思是……”

“这事儿还是你们两个自己作主吧!”浅笑着撇清关系,张羽仙伸手抚着手中的莲瓣,随后便也又叮嘱了一句道“记得此事不可闹大,否则若出了什么乱子,只怕那凝淑妃不会放过你们。”

东宫后花园幽鸳小径上,清儿提着刚从司珍房取的裙罗,如今眼看着日头渐渐毒辣起来,不禁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子。篮子里提着的是上个月菀妃命人新制的广袖罗裙,样式是最新,所用的凌罗锦缎虽比不了其他宫,但也算上乘了。

脚下生风,但额前渗出的汗水,却是越积越多。

正匆忙之际,哪知转角的花丛里突然冒出一人,如今两人都往着相对的方向走着,来不及反应之际,两人已然‘砰’的一声撞了个结实。

篮子上遮的浅青色方巾落到了一旁的蔷薇花上,随着清儿身子摔落地间,篮子里的衣物也掉了出来。

“该死的贱踢子,谁敢撞本宫?”

同样倒在对面的粉衣女子,如今一边抚着被撞痛的额头,一边语句恶毒的咒骂。冷冷的眸光睨向一旁,眼见对面跌坐在地的女子缓过神,随及心头冷笑,然后便也故意不看她的骂道“来人,把撞本宫的人押起来。”

“娘娘……”脸色一慌,清儿不顾疼痛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如今跪倒在沅嫔陈冉冉面前,心下一沉便也急忙告饶道“娘娘开恩,奴婢不是有意冲撞娘娘的,娘娘开恩……”

“大胆贱婢,你是长了几个脑袋,竟然敢撞伤我们沅嫔娘娘?”

一名身材稍显高大的女子从一行宫侍里站了出来,如今指着地上不敢抬头的清儿,狠狠指责。

“娘娘没事吧?”另一行人担忧万般的将自己的主子从地上扶了起来,眼见自己的主子一直捂着额头不肯松手,如今看不到个真切,自然猜测着定是撞青了,否则娘娘怎么会皱着眉气得脸都绿了。

“大胆,你哪个宫的?”一只手微扬着捂上了额头,沅嫔伸手拂开身后的众人,然后便也上前两步走到了那名身材高大的宫女面前,冷声问道。

那模样,就像完全认不出眼前这跪地的女子是谁。

“娘娘……奴婢,悠然殿的。”一时迟疑,却也只有说了出来。

宫里嫔妃向来不与菀妃交好,如今这沅嫔与静嫔虽位分最低,却也仗着自己的家人帮过皇上夺得皇位,所以在宫里倒也谁都不怕。只是前些日子听说,她们眼红凝淑妃被宠却苦无对付的办法,无奈之下,这才投靠了张贵妃,希望身为丞相之女又第一个被封贵妃的张羽仙,能帮她们飞上枝头。

“我道是哪个宫里养出的混人,没想到,竟是菀妃身边的。”目光渐冷,唇角一丝鄙夷的笑意泛出,随及便也盯着底下跪地的女子骂道“也难怪,有什么样的主子就出什么样的奴才,主子尽会使些下作手段去争宠,而奴才就更加目中无人不知廉耻了。”

咬了咬唇,清儿低着头俯在地上,没有回话。

“哼!”冷哼一声,目光落到一旁摔地的篮子,沅嫔朝着身边那宫女使了个眼色,然后便也继续冷嘲热讽道“下作的人就养下作的狗,主子不要脸,这做奴才自然更加下贱。”

按在青石板上的细长手指,禁不住微微一紧。

清儿忍了又忍,眼角的余光瞄到一旁有双手要动身旁的东西,随及一个眼尖,便也急忙从那宫女手上夺了过来急道“奴婢无意冲撞娘娘,如今娘娘骂也骂了,气也出了。是不是该放奴婢回宫了?这些东西,菀妃娘娘还等着要呢!”

清儿双手紧紧捏着篮子,如今挺直了腰板,自是气定神闲的回话。

贱婢,竟然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心下一狠,沅嫔立刻向那站在清儿身旁一脸铁青的宫女递去眼色。

这如烟,可是她特意为了今天,而去司刑房挑出来的。

目光微沉,那人高马大的宫女接到指命,随及一个转身便也扯着清儿的衣袖让她转过了身子。

啪……

如今面对着面,清儿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得一声巨响自耳边响起,随及便是‘嗡嗡嗡’的耳鸣伴着脸 颊上的疼意,整个身子瞬间朝着地上倒去。

“出言不训,该打。”

娇呵一声,沅嫔深吸口气有种吐气扬眉的得意。

趴在青石地上,清儿脸上火辣辣的疼着,嘴角不可自制的吐出一口血来,眸目间的阴沉不禁更甚。

再次接到示意,那名唤如烟的宫女再上前两步,随及抬脚狠狠的踢了清儿的腰,听得地上的女子痛苦嘤咛一声,脸上的笑意这才展了开来。

见此还不痛快,沅嫔冷着一张娇俏的面容,然后从便也对着身后的宫人又道“你们都看到了,在宫里使些不正当的手段得到圣宠又如何?皇上爱的,怎么会是那种出生寒微的卑贱女人?现在你们可就瞧清楚了,愿意上前补两脚的,本宫重重有赏。”

一听此话,身后跟着的一众宫人不禁有些心动,大家跃跃欲试,却都又不敢上去。

“还愣着干什么?”

低沉阴冷的声音泛出,她回眸瞪了眼身后的人,随及见大家纷纷一脸惊慌的朝着前方跑去,然后便也加入了如烟的恶打之中。

东宫,悠然殿。

“春翠,怎么清儿取个衣裳要这么久?你快去司珍房看看。”

停下手中的刺绣,傅芸儿揉了揉胡乱跳动的眼皮,朝着空无一人的殿外的吩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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