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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一百章 最后的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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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最后的一战

“喂,看见了吗?”

“啊,真的是之前的那位……”

“骗人!感觉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啊啊~~!看来今天祖宅要翻天了……”

“对了,管家太太,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我是川原,香惠子小姐。”

“那么,川原太太,请问伊藤夫人还是住在主屋旁边吗?”

“香惠子还记得吗?不过尚子夫人半个月前已经搬出去了。当时引发了不小的一阵风波呢!”

“是这样啊……”香惠子挑了挑眉。

“这样真的可以吗?大小姐。”水波平野推了推眼镜,慎重的问,“拒绝冥户先生和冥户太太的陪同,独自前来这幢宅子,您不怕再受到伤害吗?”

“没关系的。”香惠子身着深紫色的振袖和服,按照慧子教授的礼仪,慢慢随着管家向前移动。

“我认为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所以一定要由我自己解决。半年前,是侑子妈妈带我走出这个家,想要用她的方式结束她的悲剧。而今天,我单独来这,也是要用我的方式解决这场延续了十多年,伤害了无数人的闹剧。我认为这是身为事件当事人的我应该尽的义务。更何况,”香惠子停下步子,转头看向水波,“水波律师会让我吃亏吗?”

无视掉周围探寻的目光以及完全挡不住的议论声,香惠子微微露出笑容,那神态让水波有一瞬间认为是看到了曾经的侑子,那个还没有遇见某人的侑子。

“当然不会。我会尽全力保护好小姐。”

“谢谢。”香惠子笑着点点头。

穿过那条令人悲恸不已的记忆里曾经出现过的长廊,又经过香惠子以前住的那间偏僻小院的入口,步上如今对于香惠子来说,已经再不算长的阶梯,管家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慎悟少爷。香惠子小姐到了。”川原太太在敞开的纸门外行了个礼。

“嗯。”

粗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真田家主的气势。却让香惠子眯起了眼睛。

“请进吧,香惠子小姐。”

说完,管家退了出去。

香惠子看了看远去的背影,又把视线调回了屋内。

真田甚悟,那个她血缘上的父亲,不爱她和她的母亲,却将她们接进家中接受一切的不公平待遇,最后间接导致了侑子死亡的人。此刻,正威严的跪坐在上座,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在他的旁边,是伊藤尚子,那个叫嚷着后悔与扮演着无辜的女人。将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摆出一副痛心疾首深刻忏悔的模样,却始终没有做出任何赎罪的行动。此刻的她,看上去多么不安无助,惹人爱怜。这正是真田为了他抛弃一切的原因吧?美丽而不见岁月痕迹的外貌,温婉如一池春水,迎风而立,楚楚动人。却有着杀人于无形的能力!她用自己的这些特质,不停的伤害着周围的人,却又散发出让人无法责怪的气质。对于男人来说,这是最难抗拒的吧?尤其是……

将视线移向上方,香惠子深吸一口气,松开了不知不觉捏紧和服衣袖的手。

一阵尴尬的沉默。

真田甚悟不说话,香惠子也不言语。佣人送上了香气弥漫的玄米茶以及精致美味的点心,香惠子也不客气,一口一口的吃着,不疾不徐。

真田甚悟与伊藤尚子忐忑的面面相觑,他们完全无法明白眼前这个优雅的吃着糕点的小女孩到底在想什么。

“香惠子……”

“……我上次应该有说过,您不能叫我的名字的吧?”若无其事的喝了口茶,香惠子把视线从已经空了的盘子上移开,笑眯眯的看向仿佛被迎面扇了一巴掌的尚子,拿出手绢轻拭嘴角。

“是……”伊藤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个,请问,你今天来……”

“来履行一个约定,顺便把一些事情解决清楚。”

“约定?”尚子习惯性的看向真田甚悟。

庭院中的竹筒因为漫溢而出的流水重力而打到池边的石板上,发出清脆而浑厚的一声竹响。那声音无视敞开的和式木门,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

香惠子静静的看着不知道是真的泉水还是用自来水人工做成的水池,并不回答。

“听说,你已经搬出这里了?”

尚子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这是在问自己。

“是。”

“因为我提出的条件?”

“……是。”

“是吗……”香惠子端起茶杯,润了润嘴唇,“可是为什么,令嫒的名字,依然没有改变呢?”

香惠子放下茶杯,终于将双眼直直的看向正在倒茶的伊藤尚子。

池中的竹筒又响了一下。

“呵,”香惠子表情奥妙的一笑,从有些呆滞的伊藤手中接过茶壶倒了起来,“‘八百里路半九十’,夫人自己遵守,却不让令嫒也遵守。这样的遵守,您认为有意义吗?这么做,到底是真心想做做出弥补,还是在装样子呢?”

将茶壶放到伊藤面前,香惠子转开头。

水波的视线在三个人之间不停的移动着。

“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伊藤用柔软而又带着些许惊慌,甚至含着隐隐的哭腔的声音回答道,“可是,香惠子,我能不能请求你,放过长闲?”

香惠子冷冷的将目光移到她身上不动。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你母亲,但是……但是长闲是无辜的啊!香惠子,只要你能原谅我,我做什么都行,只有长闲,你就放过她吧!她什么都没做过……”

“您刚才说,她什么都没做吗?”香惠子用不高不矮的声音打断了女人的讲话,“的确,生在这个家庭不是她的错,让我顶替她的位置承受痛苦也不是她的错。按这一点来说,她是不该背负什么。”

尚子安心的舒了口气。

“可是,这并不能说明,她不该受到惩罚。她已经享受了这么久,就该开始学着承受了。如同我一样。”

“香惠子……”

“我再说一遍,你没有资格叫我名字。”香惠子再次打断她求情似的唤声,转过头端坐身体直视前方,似乎再也不想跟她说话了。

一阵噼噼啪啪的脚步声,裕一郎慌乱的出现在门口。

“香惠子!”裕一郎喘着粗气看着香惠子,在他身后一个个熟悉的身影陆续赶到。

“你这丫头竟然还上门了!”真田长闲的脸因为跑步而变得通红。可是香惠子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直接选择无视。

“住嘴!谁让你开口了!”裕一郎火大的打断长闲,又转过头看向香惠子,“香惠子……你……你真的来了?”

“哟!裕少爷回来了?”香惠子笑嘻嘻的回应。

“你……”裕一郎深吸一口气,等到呼吸渐渐平复才再开口,“你不是说,要弦一郎赢了比赛才来的吗?”

“我有这么说过吗?是那家伙自己没表述清楚吧?”

“香惠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幸村莹也惊讶的问。

“有事。对了莹,你哥哥的手术怎样了?”

“嗯!已经结束了,圆满成功!”

“是这样啊……恭喜了哦!”香惠子又看向旁边的真田,想了想,“你要不要给青学的人打个电话?他们现在应该还在寿司店,他们也满关心幸村的身体状况的。”

“嗯。”意外的点名让皇帝有些错讹,“但是,我没有他们的电话号码……”

“我有!”香惠子利落的拽过皇帝的手机,按了几个数字又递回给他,“拿去!”

“呃,谢谢。”

“嗯……这样,全国大赛就没问题了吧?”香惠子喃喃自语的说,“反正我是看不到现场版了……”

“你在说什么啊,香惠子,什么‘反正你看不到’?”

“没什么!”香惠子挥挥手。

“对了,香惠子,你见过爷爷了吗?”裕一郎迟疑的问。

“嗯嗯~!”香惠子摇摇头,“还没呢!”

“我带你去!”

“好啊!”香惠子利落的站起来,跟随裕一郎往外走。

“裕!”真田甚悟大叫到。

“对了!”香惠子忽然转身,对好像也要起身的水波平野说道,“请水波律师留在这里,跟真田先生好好的商量一下,关于现在已经在我名下,却被真田家占有的那些财产的问题。请务必把我的意思表达清楚,我会尽快回来的。”

“是,大小姐。”水波坐在榻榻米上,端正的行了个礼。

“辛苦您了。”

香惠子含笑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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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长廊下走出来,香惠子再次路过了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小院,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院落并没有因为主人的空虚而显出丝毫的颓废之感,反而散发着春末夏初的勃勃生机,香惠子想起“她”曾经的非常时期,不由得从心底涌出一丝丝复杂的感情。

“香惠子?”

许久没见香惠子跟上,裕一郎回头询问,却顺着香惠子迷蒙的双眼看见了摇曳着树影的小院,正想说什么,香惠子却已经从他面前走过,朝着主屋走了过去。

垂下哀伤的眼神,裕一郎迅速的走了过去,留下若有似无的轻叹。

“爷爷……爷爷……”

裕一郎轻轻的摇晃着真田家的家主,真田正三,试图叫醒他。香惠子打量着这个记忆里只有一张严厉面容的老人。此刻的他,面容依然能够看出平时的严厉,脸色却泛着病态的黄色。放在被子之上的手没有了印象中的健壮,而是给人一种枯瘦的感觉。整个人看上去正是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回忆再次重叠。

在遥远的记忆里,自己的爷爷弥留的那天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围是一片昭示着整齐干净,以及另一种意义的洁白。爷爷躺在病床上,手上插着输液管,喉咙里还插着吸痰管。那痛苦的模样她一刻也忘不了。

“裕……?”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人睁开双眼,发出的声音将她从遥远的记忆画面中拉了出来。熟悉的声音和另一段记忆重叠,香惠子几乎要克制不住那因害怕而微微发抖的感觉。深吸一口气,香惠子摆出了淡定自若的表情。

“爷爷!您看谁来了?”

裕一郎指了一下香惠子,在老人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将他扶起,靠在身后的软枕上。

“香惠子……”

“是。”香惠子跪坐在地上,行了个叩头礼,又抬了起来,“我来打扰了,宗主大人。”

老人有些浑浊的眼神里看不清真实的神色,老人伸出手,颤抖的悬在半空。

香惠子犹豫了一下,站起来坐到床前伸出手,让老人握着。老人看着香惠子,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又立刻闭紧。似乎在思度着该说什么,又似乎在考虑着什么不该说。

“宗主大人的身体好些了吗?”见老人许久不言,香惠子移开目光说道。

老人一愣,似乎是为了有话可讲,缓慢的回答。

“好多了。”

“是吗?”香惠子抿抿嘴唇,“那就好。”

“你……过得好吗?”

“是。爸爸……我是说现在的爸爸,他们对我很好,现在的哥哥也很照顾我。也交到了新朋友,还有了新妈妈,大家都很疼爱我,我过得很快乐。”

“是吗?那就太好了……”

老人做了一个介于欣慰与失落之间的表情,香惠子再次别过了头。

受不了一室的安静,裕一郎有些局促的看看香惠子,又看看祖父。

“我……在来这里之前,曾经在脑海里想象过无数次见到宗主大人的情境,更想好了无数句见到宗主大人后要说的话。可是如今见到您,我却似乎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忘记了。或许正如您所说,这是我意志不够坚定的缘故吧?”

香惠子深吸一口气,直直的看向真田正三。

“宗主大人,请直接告诉我吧,您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香惠子……你……”突如其来的直接问句让裕一郎有些火,但是他立刻想到了香惠子的情况,所以不住的调整语气和措词,“你怎么能,用这种语气和爷爷说话呢?”

“粘腻的温情不适合我对这个家的印象。而且,我认为,造成以前一切的原因,从某种意义上也是因为,我没有好好的表达自己的想法的缘故。”香惠子看向裕一郎,“没有表达出去的东西,对方无法接收到。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希望,能够和宗主大人最直接的沟通。仅此而已。”

“可是……”

“无妨。”真田正三摇了摇手,再次看向身边已经将手从自己手中抽出的女孩,“香惠子,你还在怨恨我吗?”

“我不知道。”香惠子垂下眼,“我跟您之间的感情,并不是单单‘怨恨’这两个字可以描述的。因为抱有的希望太大,进而失望透顶的事情到处都是,我只是很不幸的在最稚嫩的时候接触到了而已。”

老人皱了皱眉心,看上去并不像是因为愤怒。

“我以前做过很多无法弥补的事情,从美柰子的死,你母亲的车祸,以及伊藤尚子的进门……我一直,一直都在做,而且越来越多!香惠子,告诉我,我要怎样做,或者,你希望我怎样做,才能消除你的怨恨呢?”

“消除?”香惠子淡淡一笑,“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消除,那么那些怨恨又怎么可能消除呢?”

老人的脸露出哀伤的表情,香惠子接着说了下去。

“宗主大……不,祖父大人。”香惠子忽然转过身,郑重的问,“您,是否,注意过香惠子呢?您,是否,关心过,香惠子的心情呢?您是否,真心的,爱过香惠子呢?还是,您根本就不在乎香惠子?”

“绝对没有那回事!”老人大声叫道,可是当香惠子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要他给出答案时,老人又仿佛被什么哽住了喉咙,最后说出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呜咽了,“我只是,一直认为,我不去过问,说不定对你是最好的。我发现你剑道天分的时候,为你努力训练,不可否认的,有一部分私心是为了让你发扬‘颖流’,但也是因为想要为你和你母亲,能够找到在这个家立足的理由。身为家主的我,有些事是不可以做的。可是我想,至少这方面我能给予你少许的帮助。我也不是不知道你的心情,可是,我也必须承认,自私的我首先选择了考虑自己孩子的心情。虽然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但是还是想要……请你原谅我。”

房里再次一片寂静。

“我这次来,除了来探望宗主大人,也算是来道个别。”

“道别?”裕一郎奇怪的问。

“是。这件事目前还没有公开,不过,应该不会再改变了。”香惠子恭敬的行礼,“我即将跟随进行巡演的后母出国,时间已经确定,就在下个月,也就是两周后。”

“是。”香惠子点点头,“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大概不会再有时间到这里来拜访了,所以才想先把一些事情解决。”

香惠子深深的鞠了一躬。

“无论如何,这么多年来,承蒙照顾了。”

“香惠子,你……难道,以后都不会来了吗?”裕一郎小心的询问。

“我不知道。”香惠子轻轻的叹了口气,“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阅历的增加,我能够放开一些事,看淡一些事。可是眼下,我做不到。”

立身站起,香惠子再次行了个礼。

“今天就到这里,告辞了。”

“香惠子……”老人的声音让香惠子停下了脚步,他想说什么,可出口又改成了——“让裕送你吧!”

香惠子看着他,又看了看裕一郎,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宗主大人做错的几件事……”刚走到门口时,香惠子忽然将手放在门上,轻声说道,“有的已经无法挽回,可是有的,还能补救不是吗?”

“补救?”

没有回答真田老爷的疑惑,香惠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主屋。

随着夏日的和风徐徐的吹动,园中的草木再次轻轻起舞,在已经有些黯淡的黄昏的光线下,显得如此惆怅。夕阳的光芒,将所有东西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香惠子情不自禁的走下阶梯,踩着木屐站在影子的顶端,有种奇妙的感觉。顺着影子走到草木的跟前,不知不觉,已经进到了那个充满着各种回忆的小院里。

香惠子曾经摔倒的地方,和树木讲话的地方,瑟瑟发抖的蜷缩着的地方,接受早纪鼓励的地方……那些如同黄昏,又更似黑夜的记忆,一个一个的从她面前一闪而过。轻轻的抚摸着房中的榻榻米,地上似乎被人打扫过,并没有像想象中染上一点灰尘,却干净的有些落寞。抬眼望去,穿着和服的侑子,擦着竹剑的早纪,以及小小的、柔弱的香惠子似乎就在眼前。她们的微笑显得那么自然而真实,可是努力闭上眼睛再睁开,她们却意外而又不意外的不见身影。

人死不能复生,明明知道这个道理,却还是让人如此伤感啊……

“香惠子……”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裕一郎站在房间的门外,表情里带着淡淡的愁绪。

香惠子看了他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

“不过才半年,如今却是人事全非。”

裕一郎沉思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坐到她旁边。

“川原太太每个星期都回来这里打扫两次。”

“打扫……吗?”香惠子笑笑,“为什么要打扫它呢,又不会有人住了。旧人,新人,都不会住了。时间一长,所有人都会忘记这个地方,忘记曾经在这里生活的人。真正会把这些放在心上的人,又有几个呢?”

“不会的。应该记得的人,一定不会忘记的。”

“可是有人已经忘了啊!他们,还自认为拥有,可以获得幸福的资格呢!”

看到香惠子扬起的冷冷的笑容,裕一郎低头不语。

“走吧。他们应该已经把话讲完了。”

香惠子站起身来,走向院外。

“我?没、没什么啊!……爷爷,请您将她和她的母亲赶出去吧!这里不需要‘废物’!……哥哥也这么认为吧?”

“裕少爷。”香惠子忽然停下脚步,一动不动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大门。

“是?”

“您也认为,长闲是无罪的吗?”

香惠子背对着他,让人猜不透想法。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裕一郎深吸了一口气,“不过,我认为,身在这个家庭,本身就没有无罪者。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有些人的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罪恶。”

“我呢,原本是觉得,那丫头是没有罪的。”香惠子转过头,静静地说,“可是,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之后,身为父母的二位,却那样对她解释。那样的解释也就罢了,竟然还放她到我面前耀武扬威,在我即将要把这些事情忘记重新开始生活的时候跑到我的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我,我曾经为了这座破房子里的东西曾经付出的一切。这让我无比痛苦,所以……”

“所以?”

“……没什么。”

“您这种说法我无法接受!”

刚走到门口,香惠子已经听见了真田甚悟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声大叫,香惠子的多愁善感忽然烟消云散。

犹如天籁啊……

“丈夫运用妻子的东西有什么不对?更何况香惠子也是我的女儿……”

“冒昧的问一句,你不是打算将那栋古屋整理出来给你现在的这位夫人居住吗?若是这样的话,这可是明显的侵占行为了。有权利处理这些财产的,即使不是香惠子小姐,至少也必须是获得了名正言顺财产继承的冥户先生。真田先生您对于陵小路家的任何财产都没有权利处理。更何况,在下也认为,在侑子小姐的车祸原因扑朔迷离的时候,您对财产的过分关心,恐怕只会招来媒体对于八卦新闻的各种猜测,进而影响阁下以及贵家族的名誉。请您千万三思。”

水波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

“……这是香惠子的意思?”

“的确是我的意思。”

香惠子走进大厅,轻轻的,却也清楚的说。

“你怎么可以对你的父亲……”

“你说你是香惠子的父亲?”香惠子冷笑一声,“那么,请问真田老爷,作为父亲的您,在香惠子因为得不到家人的注意而失落的时候,有没有给予她关爱?在香惠子因为无法握剑而绝望的时候,有没有安慰过她?在香惠子最需要的时候,您又是否伸出过双手?”

“那是……”

“收起您的慈父嘴脸吧,那只会让我觉得恶心!”香惠子走上前去,一字一句的说,“您提供的,不过是一夜风流,和一场精子运动,而对于您对我这十年的供养,我想靠我家的那些土地的租金,已经绰绰有余了,我没有跟您要那部分利润,已经仁至义尽。现在,您只要把您过去侵占的我们家的东西归还就好。相信我,事情闹大了,绝对是你比我头疼。”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绝对没有威胁的意思,不过如果您坚持这么想,我倒也没什么意见。”香惠子眼角笑眯眯的,嘴角却紧咬着牙,“因为,毕竟摊上了您这么位父亲,确实足够让人无可奈何了。”

“你……”

“水波律师我们走。”香惠子朝着厅里的其他人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是。”

“你别得意!等父亲当上了家主……”真田长闲的话立刻被尚子捂住。

“家主吗?”香惠子停下脚步,回头转了转眼珠看向真田甚悟,“原来你还想当那个啊?”

香惠子瞄了瞄真田兄弟,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但愿贵府的宗主大人,长命百岁。水波律师,我们走。”

香惠子深吸了两口气,走出了真田家黑乎乎的院子。

“这样就结束了吗?大小姐。”水波平野推了推脸上的金色眼镜。

“是啊,都该结束了。”香惠子随口问道,“出国的手续办好了吗?”

“是,都已经办妥。”

“那就好。水波律师,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小姐请说。”

“帮我注意真田家,如果有什么事情,尤其是大事,请用最快的方式通知我。”

“是,在下明白了。”

“谢谢了。”香惠子行了个礼,抬头仰望天空,“一个月后的现在,我看到的,大概已经不是眼前的十字星了吧?”

叹了口气,香惠子苦笑着说。

“我们走吧,恶梦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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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到把告别章节写进结局,所以,下章开始写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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