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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家人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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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韫父子在陛下跟前和萧云璋父子大打出手的消息, 很快传遍了汴津城。

同时, 随之传出的还有:昭信王因为儿子尚且年幼,武力值不高, 因此两父子与旁人打斗的时候, 难免落了下乘, 小王爷被打了不说, 老王爷回去就躺下来,据说是重病!

城里的百姓不知详情, 只是听闻名声不好的琅琊王挨打了, 不少人居然在说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

倒是朝堂上的官员,私下议论道,这太皇太后去世之后, 陛下已然是独大了,不把皇叔放在眼里!虽然都是亲戚,可梁韫毕竟是梁家人, 是皇叔身份, 被如此对待实在是有些可怜了。

这消息再传回梁栎耳里的时候,他又是气愤又是头疼。

为了洗脱‘联合萧家打压皇族’的流言,他还特意派了太医去到琅琊王府,表现出自己敬重皇叔的态度。

太医回来却说梁韫是真的病了, 而且探查脉象,却是这些年遭受了重创,这次又是大病初愈,未必是不是久寿之像。

一同派去的小太监, 则回来道:“琅琊王府中,如今是管家和婉容夫人分管内外,一切安好!宫中出去的丫鬟则是跟着婉容夫人的,还送奴婢出了王府,塞了一块银子,说是小王爷也挨了打正被老王爷罚跪,无法出来待客。”

婉容嬷嬷被赐出宫的时候,因她也是钟家贵女出身,梁栎特意另给她下了封赏夫人的旨意,一来是为钟家做面子,二来也算是体现自己对堂弟的爱护之心。

他一面说着,把那边贿赂的一块银子放在掌心托举起来。

“居然是真的病了!”梁栎的脑海里那个稚嫩的小丫头一闪而过,很快消失,他并不把她放在眼里,对这太监打探回来的消息亦是可有可无:“既是赏赐你的,你便留着吧!”

“多谢陛下!”小太监叩头行礼,倒退着出去了。

梁栎则问王喜:“这皇叔也是奇怪,这些年独子都不在身边,对他几乎不闻不问,如今还体罚于他……你说,他是不是还有别的儿子?”

王喜陪笑道:“这个奴才倒是不知,只是下面探子回报,昭信王爷这十几年来,身边连个女人也没有;王妃去世后,后宅里从无旁的妇人,就算是想要别的儿子,只怕也是难的。”

“你个老东西!你懂什么男人,朕可不信皇叔十几年都守着皇婶一个人!”梁栎似笑非笑的斜睨他一眼:“难不成梁家,还真能出个情种?”

想到情种,他又不免想到自己,这姚妃去世不过一个多月,他已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这些日子没有她在身边,他确实是有些不习惯的,他也曾有一次去庄妃宫里看了儿子,庄韶琉那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人气闷,问了问皇儿的功课坐不了半会自然也就走了。

哎,这后宫之中这时间,他再到哪里去寻得姚妃这样的解语花呢?

心里想到了姚妃,他便又想到了她给自己留下的那个女儿,前段时间丧母性情大变,好像一夕之间,以前的乖巧都随着她母妃去世一齐消散了。

他对她硬了心肠,将她拘了好些日子;前几天听底下的人说,这孩子被关起来先是砸东西、不吃饭,之后突然病了一场。

到底是自己女儿,他派太医去看诊了,也吃了药,昏睡几天醒过来那天,他亲自去看了,这孩子脾气终于是扭转过来了,见了自己也知道体贴父皇,也知道自己母亲是犯了错,乖巧的不行。

疼爱了这些年,见她回复了乖巧听话,梁栎摸摸她的头,决定要给这孩子找个位分高些的妃子教养,以后出嫁,名声也能好听许多。

和怀念着去世爱人的梁栎不一样,梁韫这几天过的可以说是轻松惬意。

虽然身体还没恢复,需要每天躺在床上,可,他快乐啊!妻子去世这么多年,他觉得最快乐的时光,就是现在了。

以为意外去世让他哭看好些年的女儿,终于回到了他身边,定时过来给他端茶递水、喂药擦脸,这一脸乖巧听话,简直让他看了还能拉着再哭一场!

家里的小子也长大了,如今跟个跟屁虫……啊呸,小跟班似的跟着他阿姐,她端茶递水,他就拿漱口杯;她喂药擦脸,他就拿帕子和蜜饯;没事还读两个志怪故事解闷……哎,还是孩子在身边好啊!

“你们都跟我回去吧!”梁韫长着梁家典型的凤眼,可他带着三分撒娇看过来的时候,狭长的眼睛里就不会不自觉带上一点湿润的光,哪怕眼角已然有了细密的纹路,这其中的绵软期冀,依旧半分不掩饰的透露出来。

“好呀!”因为怕遇到不速之客突然过来,梁柒还是做小丫鬟打扮,但是在屋里的时候,行事作风却是王府长女的自如。

她答应的干脆,梁韫倒是有些不信了:“你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她咽下心底那些沉重,绽开一抹笑来:“那些年,你不能回京,又要子嗣在汴津为质,再加上我答应了皇祖母,自然轻易远离不得。可,如今皇祖母已然不再,母亲也去世多年,我们一家难道还要分隔两地吗?”

听着她的话,原本沉默的梁梓突然双眼发亮,整个人都像是被点燃了一样:“阿姐,我也回去吗?”

“自然是回去的,你看你在这里尽惹祸!带你回去,好好拘一拘你的性子!”

梁梓的双眼蓦地就红了,他却强忍着,这不是伤心,反而是心底里的欢喜,就像是熬开的粥,咕嘟咕嘟的冒起泡来。

其实不止是梁韫,梁梓也觉得这几天是他这几年最快乐的时光了!

小时候他还有些印象,阿姐她对自己特别好,可是他总是忍不住想念爹爹,好不容易爹爹来了汴津城,待不了几天就要走;后来阿姐派人送他回了临阳,回到了爹爹的身边,这样又离开了阿姐;再然后……阿姐突然就传来了死讯,他和爹爹两人好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他听从爹爹的安排,又一次来到了汴津城。

可是这一次,这里没有阿姐陪着了,他只有一个人,只有自己独自一人;白日里的肆无忌惮,在夜晚都会变成懦弱的哭泣,思念着爹爹,怀念着阿姐。

如今,终于好了,阿姐回来了,爹爹也说要带自己回去!他们一家人要一直在一起!

“……可是,陛下会让我回去吗?”

“这哪里是你该操心的事情,爹爹自然能带你回去的!”梁韫转开话题:“来,把昨天说的那个志怪故事拿来,还剩一半没说完,等的心焦……”

**

不该操心的梁梓,留在了梁韫身边,做了读书讲故事的小童。

该操心的人,就变成了薛拥蓝,他直接递了折子要求进宫拜见陛下。

梁栎回想了下这些天,觉得颇为头疼,只觉得这薛拥蓝不是个好的!数年前虽然不靠谱,却是个忠君爱国的,在长河大战保家卫国,实为栋梁之才;这才几年再回来,怎么就变得胡搅蛮缠了?带着十一去逛妓院,在妓院打架不说,还给自己设局看自己笑话!

实在是可笑可恨可气!

他本想对这封奏折置之不理,谁知道,看了其中内容,却是眼神一凛!

“王喜,宣薛拥蓝觐见!”

很快,薛拥蓝就进了宫,一副恭顺听话的模样,跪在地上。

梁栎正在看折子,见他行礼之后,自己不叫起,对方也不动,不由得稍微平复了些许怒气。

“薛卿起来吧!”

“多谢陛下!”薛拥蓝规规矩矩的行谢礼后再起身,礼节实在挑不出错误来。

果然,梁栎觉得心头的火气又消了三分:“薛卿今日来所为何事?”

“回禀陛下,臣今日进宫是受岳父所托,为陛下送来一物。”

岳父二字一出,梁栎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小柒定下婚约的人,怎么就是这么个性子?不过这念头只在心头转了一转,他的目光就被他从怀中掏出的一物吸引了目光。

“兵符?”

“正是昭信王爷私兵兵符!”薛拥蓝重新跪下去,将掌心捧着的兵符高高举起:“岳父说,如今太平盛世,陛下英明神武,百姓安居乐业不说,四海更是海晏河清;他虽为王爷之尊,却未为大歧做过任何分毫,如今更是在陛下的治理下,封地也是安稳,这私兵可有可无,不如交由陛下决断。”

梁栎目光灼灼,他一会打量着兵符,一会又看了看薛拥蓝;半晌才道:“皇叔他这是何意?朕,岂是如此不容人之人?”

“陛下,岳父料想陛下定然会误会,他绝无此意,只是他如今病重,怕这兵符若是丢了反而不美,才让微臣送进宫来!”薛拥蓝将兵符举的更高:“再说,他不过一个独子,也只盼小王爷做个富贵王爷,别无他求!”

“既如此,朕便替皇叔先收着罢!”他使着眼色,让王喜过去将兵符取了来,拿在掌心摩挲比对,便知道这兵符为真;他在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好似这才注意到薛拥蓝:“薛卿清起!”

“皇叔身体可安康了?”

“岳父这些年身体亏损的厉害,一直没断过药,这次为了太皇太后的丧事,更是大病一场!”薛拥蓝垂眸,掩去眼底的担心:“加上他如今也有了些年岁,幸而身边跟了个以前小柒身边的医女,总算能有个安稳觉睡。”

梁栎却清晰的看出了他的担心,嘴上却道:“哎,皇叔还是要多保重身体!朕回头就让太医院,再多送些药材过去!”

“微臣替岳父谢过陛下!”

他一句一个岳父,梁栎终于忍不住了:“薛卿,你与聿合尚未成亲,这岳父二字,在朕面前说两句就算了,出去说,可是不合适的!”

“陛下,我和公主的婚约由双方父母所订,虽未举行婚礼,却有父母之命;臣也曾替公主守孝,如何当不得一声岳父了?”原本的恭顺好像突然就消失不见,薛拥蓝直起腰直视着皇帝,语气更是理直气壮。“陛下,您虽然是公主兄长,这婚约一事,自然是要听从父母的!”

“你还有理了?”

“臣不敢,只是,陛下您也知道,微臣父母双亡,小十一还是个孩子,岳父就这一个儿子,臣以后就是岳父的儿子了!既然话已说到这里,微臣想向陛下求道旨意,让臣送岳父回临阳去!”

梁栎觉得太阳穴又抽痛起来,这人……真是得寸进尺又胡搅蛮缠!

到底是薛家的三子,又是大将军亲子,当年在长河立过汗马功劳——虽然功劳都被归属了薛家长子,他却是清楚其中缘由也承情的,自然是对他的无礼容情些。

他强忍了气:“可!”

长河那边如今已经安稳了多年,除了薛家之外,他也派了其他监理大臣过去,那边如今已然是他掌握之中;有没有薛拥蓝这个人,其实差别不大。

薛拥蓝顿时做欢天喜地状:“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臣还有一事相求!”

下意识的,梁栎眼皮跳了一跳:“说!”

“陛下体恤臣一片孝顺之心,不如也许了岳父大人的爱子心切吧?”眼见得梁栎变了脸色,薛拥蓝赶紧道:“琅琊王得陛下看中,还赏赐了封号,这样的荣宠在皇亲里几无比肩之人;只是您也知道,他在汴津城里名声不好,总有人说他和长姐一般行事张狂。岳父大人相距甚远,便是想要教导儿子也是有心无力;这次,臣带……咳咳,带小王爷去观赏舞蹈,惹了那么大的麻烦,王爷那天回府后,便罚了臣和小王爷跪祠堂……臣方才知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小王爷还是跟在父亲身边教导,未来才能为大歧出栋梁之才啊!”

他这番话委实是情真意切,说到梁柒的时候,还跟着做出了一副光明正大的伤心模样。

梁栎从上方斜睨着他,眼神里意味不明:“所以,皇叔这是要拿兵符换儿子了?”

薛拥蓝和昭信王一唱一和,给这个行为盖上了一层名为脸面的遮挡;然而,梁栎却是毫不在意的直接撕碎了伪装。

薛拥蓝犹豫了一下,也干脆利落道:“可以这么说!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可不能由着他在这里吃亏了!”

“那是朕的堂弟,朕难道还照看不好自己的堂弟吗?”

薛拥蓝更是直接:“陛下,手心手背都是肉,前几天要不是岳父来的及时,小王爷可就要被萧家父子一起暴打了!”

前几天才发生的事情,您不会不记得吧?他的眼神里,就差直接说,陛下,当时你可是眼睁睁看着小王爷挨打的呀!

梁栎一时语塞,不过被他这样直言不讳,反倒是放下了几分戒心;他性子便是如此,爱怀疑人,可是一旦信任了,却更容易信任。

薛拥蓝虽然如今变了性子般的,可七年前的长河之战,他对薛家兄弟的信任,自那时就是下意识的记在心底了。

“既如此,朕便下个旨意,由你送皇叔父子归家吧!”

王爷离开封地,不管什么原因,在汴津城自然是不能久留的;照理说,府中要有子嗣为质,不过如今私兵兵符在手,皇叔父子一个年幼一个病重,他便是为了已经故去的小柒,放他们回去又怕什么呢?

这朝堂这天下,自然都还是在他手中的。

于是,晚饭的时候,薛拥蓝就去琅琊王王府邀功去了。

彼时,梁柒在梁韫的病房中,布置了一张可以放在床上的矮几,和梁栎一边一个陪着爹爹吃饭。

梁韫这几日喝药坏了胃口,加上有些汤药需要忌口,因此基本只能喝粥,便要求两个儿女和他吃一般的饭食;梁柒吃不出味道,梁栎还沉浸在和阿姐爹爹团聚的欢乐里,正是喝粥粥也甜的时候。于是三人一人一碗粥,陪着一点素口味的小菜,正准备吃饭。

因此,薛拥蓝赶上饭点,也不过是面前多了一大碗熬到浓稠的小米粥。

都是自家人,也没有什么见外的,干脆把小桌子往外沿拉了些,十一也拖了鞋子爬上去;梁柒和薛拥蓝两个,则在床沿加了两个凳子,挨在一起,更显得亲密。

梁柒知道他忙活大半天,定然是饿了,叫厨房去做了香葱饼;又见十一这段时间瘦了不少,又吩咐做了肉馄饨过来。

等得梁韫慢吞吞把一碗粥喝了小半,就哀怨的发现,自己儿子和雪拥蓝两个,一人又捧了一大碗鸡汤馄饨吃的开心。

香葱饼的葱香、馄饨的鲜香以及重新摆上桌的几个小菜的红油香,让喝了好长时间粥的梁韫简直馋的流口水。

还是梁柒问过了花亭,给他乘了小孩子吃饭那么大碗的一碗鸡汤和素馄饨,聊以解馋。

薛拥蓝进宫求来的诏书,在他开始吃饭的时候,就随手放在床榻上,也不见人问一句。

梁梓刚开始还有些急,只是他见自己阿姐不开口,薛大哥也是沉稳模样,不由自主的就把心放回肚子里。

这一次,是这家人第一次一起吃了一顿饭。

虽然是在床榻上,虽然梁柒还顶着别人的脸,但,这第一顿团圆饭,吃的所有人都是肚子里饱了,心口也是暖暖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些还有一更,大家可以明天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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