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老面色灰败。
他意识到，自己完蛋了。
顾长老头皮发麻，转身想逃跑，商窈卿捏着一颗石子打在他脚腕上，顾长老踉跄一下，跌倒在地上，摔掉了两颗门牙，糊了满脸的血。
掌教心情复杂道：“鬼王，他到底是活人……”
顾渊：“造就厉鬼，该下十八层地狱。”
油锅刀山火海，都该经历一道。
玄门的人别过脸，没人求情。
一切都是顾长老活该。
鬼门寂静，商窈卿道：“先驱散鬼……”
话音未落，她余光扫到一道身影冲了过来。
阮蜜？
商窈卿止住话茬，抱着手臂看着那人。
阮蜜踉跄的扑到了顾白的身边，泪眼朦胧的喊：“阿白。”
熟悉的声音，让还剩下半口气的顾白迟钝的去看。
“蜜儿……”他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心情复杂，“生机，给我……”
他想活下去。
只要有足够的生机，他就能够活下去。
大家看到阮蜜那一头白发时，并没有阻拦她。
他们都能够看出来，对方被抽干了生机，时间不多了，顶多还有几分钟可活。
阮蜜看着他，难过道：“阿白，可是我也想活下去啊，给了你，我怎么活呢？”
她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在扶起顾白的那一瞬间，手直接钻进了顾白的心脏之中。
厉鬼也有心脏，那是他们能力的来源，阮蜜摸到了跳动的心脏，将其狠狠的扯了出来，塞进了嘴巴里面。
顾白震惊不已：“你……”
才说出一个字，他的身体就像是被打碎的琉璃，化作一缕缕阴气，消散在这鬼界之中。
他到死都不敢相信，这个爱自己到痴迷的女人为什么会背叛自己。
阮蜜吞下了顾白的心脏，嘴角还挂着鲜血，她身上的气息变得诡异，跪在地上又哭又笑：“是你逼我的，我不想这样做，我只想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几大门派的人都皱紧了眉头。
玄门的掌教更是牙关紧咬道：“疯了，真是疯了。”
厉鬼的心脏都敢吃，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阮蜜的那头白发并没有变黑，她开始长出属于厉鬼的獠牙，双眼开始变得血红，亦开始渴望人类的鲜血。
阮蜜抬起头，目光自动锁定了商窈卿，咧嘴一笑：“卿卿。”
她浑身上下都在叫嚣：吞了她，吞了她！
阮蜜如幻影一般扑了过去。
商窈卿早有防备，抬手掐住她的脖子，狠狠一掰，阮蜜脖子上传来咔嚓一声，脑袋一歪，双眼之中两道血痕流下。
但是她没有死。
她还在诡异的笑着：“你杀不了我的，卿卿，把你的血肉给我吧。”
商窈卿：“是吗？”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却让人心中发慌。
阮蜜开始挣扎，却并没有什么用。
商窈卿另一只手凭空画出一道道符咒，这些符咒首尾衔接，凝聚成锁链的样子，将阮蜜束缚起来，灼烧着她的皮肤。
“不，放了我……我是人……你们不能杀我……”
阮蜜痛苦的哀嚎着，挣扎着，最后却是徒劳，和方才的顾白一样化作了点点星光，彻底消散在这鬼界。
商窈卿拍了拍手掌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低声道：“一个半人半鬼的东西，也把自己当个玩意儿了。”
周围人默默地看她。
玩意儿？
刚才那个吞噬了顾白的半人半鬼的丫头，绝对已经达到了厉鬼的实力，就是他们联手都不一定能够解决，在对方的口中，就是个……玩意儿？
众人心情复杂，默默地爬起来收拾战场。
商窈卿脑海之中同一时间响起系统的声音。
［嘀——］
［检测到危险因素已消失。］
［反派顾渊黑化值为0，主线任务完成度：100%。］
［保护宗门，完成度：100%。］
［斩杀厉鬼顾白，完成度：100%。］
［脱离世界选项已开启任务者可自行选择是否脱离。］
［1：立刻脱离小世界，系统将复制任务者的记忆和行为模式留下虚拟意识，继续存在于小世界。2：寿终正寝后，再选择脱离小世界。］
商窈卿下意识的侧头去看身边的顾渊。
顾渊若有所觉，垂眸问她：“在想什么？”
那温柔的声音，和他平时冷峻的神情截然不同。
可唯独眼中的一丝忐忑泄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心情。
商窈卿：［2，寿终正寝后，再脱离小世界。］
她心中信念坚定，毫不犹豫。
商窈卿同时冲着顾渊一笑，抱住他的胳膊，“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哥哥这么好看的人。”
顾渊浑身一僵，察觉到好几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干巴巴道：“大庭广众之下，你注意点。”
他死的时候是千年前，那个时候男女不同席，他是嫡出公子，就算不受宠爱，也教养良好，除了娘亲和奶娘，没有和其他女子有过任何亲密的接触。
尤其是这种大庭广众之下。
千年来，商窈卿是第一个。
商窈卿挤出两颗鳄鱼眼泪：“我为了哥哥留下来，哥哥就开始嫌弃我了吗？”
“留下来”三个字戳到了顾渊心里，他眼睛微亮，克制住欣喜，“你打算留下来了？”
商窈卿：“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哥哥嫌弃……”
顾渊：“那我把他们赶走。”
这样，随便她抱多久都成。
其他人：“……”
……
解决了厉鬼之后，大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掌教站在鬼门的门口，依依不舍的抹眼泪：“卿卿，你真的就要留在这里了呀？”
他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怎么就被猪给拱走了呢？
商窈卿失笑：“师父，我会回来看你的，您快回去吧。”
她是灵宝化身，就算留在鬼界也并没有什么，但是掌教他们却不一样是妥妥的凡胎肉体，并不能够在鬼界长待。
掌教：“那你可一定要回来呀。”
“会的。”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掌教，商窈卿歪过头看身边的人，眉眼含笑：“哥哥，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呢。”
顾渊不知道想到了哪里，耳朵尖已经红得滴血，闷闷的嗯了一声，眼神飘忽。
商窈卿没忍住，“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她还真是，捡到宝了。
……
陪了顾渊一世，商窈卿再次睁开眼时，意外地看到任务发布负责人竟然等在身边。她坐起身，揉了揉额角：“有事？”
“是关于上次和你说的那个bug的事情。”负责人开口道。
商窈卿一愣，眼神冰冷下来：“你说。”
负责人觉得她的态度有些吓人，但还是道：“我们这边数次试图解决都无法，不得已只能上报到最高指挥处。最高指挥处只发下来一句话，说……”
商窈卿看过去。
负责人：“说，并不存在任何BUG。”
商窈卿一愣。
就在这时候，刚刚已经停止运转的主脑忽然再次运转了起来！负责人吓得面色大变：“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他做出下一步动作，原本在他面前的商窈卿已经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