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荒野上,两匹骏马拉着车子正飞速疾驰。
“驾,驾,驾!”
驾驭马车的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他身上的衣袍早已被汗水浸湿,面容满是焦急。
中年男子手里的马鞭不断的抽打在骏马身上,然而那两匹骏马似乎累得气喘吁吁,不断打着响鼻喷着热气,任凭马鞭如何抽打,奔跑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慢。
其中一匹骏马更是哀鸣一声,双腿打弯跪倒在地。
马车也被连带着翻滚开来,车内装着的物品洒落得四处都是。
摔得灰头土脸的中年男子,顾不上身上的痛楚,慌忙跌跌撞撞跑过去,从车里搀扶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以及一个抱着婴儿的中年妇人。
“没事吧?你们没受伤吧?”
中年男子满脸关切,慌慌张张的问道。
“没事。”中年妇人摇了摇头,婴儿被她小心翼翼抱在怀里,并未受到丝毫伤害。
而那个老者看着倒地不起,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的骏马,悲叹一声:“哎,天命如此,我们一家子命绝如此啊!”
“爹,别怨天尤人了。”中年男子心急如焚,而后催促道:“我们快跑吧。”
“老了,跑不动咯。”老者却是摇着头说道:“这两条腿再利索也跑不过马啊,而且碧螺还抱着孩子,你还有伤在身,哎,又能跑多远呢?”
“那怎么办?”中年男子神色凄苦,抱着头蹲在地上,绝望道:“难道就只能等死吗?”
“哈哈哈,说得对,你们只能在这里等死呢。”
一道粗狂的笑声,突然从远处传来。
随后,尘土飞扬,马蹄声轰隆,从远处疾驰来数十屁骏马。
马背上骑座的人,穿着各色短打劲装,各个面色狰狞凶恶,手里挥舞着寒光凛然的大刀。
为首几人,手里接是拿着弓箭。
这些马匹围绕着中年男子一家四口打转,尘土飞扬中不时传出肆无忌惮的狞笑。
“大王。”老者努力镇定下来,对着周围拱手作揖,“我们车上的财务,你们尽数拿去,只求放我们一家条生路,等回到三河县,我楚家定会奉上白银万两,以此酬谢诸位好汉不杀之恩。”
“放你们回三河县?”
有个刀疤脸壮汉冷笑不休:“恐怕到时候我们等来的不是银子,而是剿匪的官兵。”
“老朽可指天发誓,绝对不会报官,并奉上白银万两,否者就让我老朽不得好死。”
老者举着手对天发誓。
“大爷不信。”旁边有个干瘦的汉子嗤笑道:“但是饶命你们性命并非不行,只是有个条件。”
闻言,老者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慌不择言道:“好汉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只要我楚家能做到,定会满足诸位好汉爷爷。”
“把她留下。”干瘦汉子扬鞭指向中年妇人,不怀好意笑道:“你家媳妇倒有几分姿色,兄弟们也有些时日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了,让她跟我回山寨,你们拿着银子来赎人。”
刀疤脸目光在女人身上打转,眼神无比火热:“你们可要快点,如果来晚了,她要是被兄弟们弄死了,银子我们照收,人我们可不赔。”
“哈哈哈,大哥说的对。”
周围那些恶汉,无不是放肆大笑。
中年妇人听到这话,吓得面无血色,美眸满是惊恐骇然。
而中年男子却是气得浑身颤抖,双眼喷火怒吼道:“休想!”
“嗯?你有资格拒绝?”刀疤汉子手里的弓箭放下,铿锵一声抽出腰间长剑,在阳光下闪过着摄人心魄的森寒。
“好汉爷爷!”老者急忙扯着嗓子喊道:“我家儿媳妇,刚生产完孩子,还请您高抬贵手,换个其他条件吧!”
“哼,不行。”刀疤汉子怒喝道:“要么留下女人,你们回去凑钱来赎人,要么都死在这儿,抛尸荒野被野狼分尸。”
楚家四人除了怀里那婴儿外,另外三人彼此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浓浓绝望。
荒郊野岭,纵然想要求救,都没找不到人。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两道身影映入众人眼帘。
“呦呵,今儿个运气不错,又来两个肥羊。”有马匪叫嚷着。
“哼,那来的肥羊?”刀疤脸在行来的两道身影瞥了眼:“一看就是穷鬼,去几个兄弟,把那两个倒霉鬼宰了,搜刮干净。”
立即有七八个马匪点头应是,兴奋的挥舞着马鞭,向那两道身影冲去。
在他们看来,也算这两人倒霉,正好撞到他们杀人越货。
所以,即便这两人是穷鬼,也必须杀之而后快,再从穷鬼身上榨出二两油水。
正在走来的两道身影,自然是刘腾和知秋一叶。
两人在三河县逛了个遍,也没发现丝毫妖魔踪迹,所以决定到城外查探下。
“刘兄,那些人在干嘛?”知秋一叶好奇道。
刘腾仅仅只是远远看了眼便明白怎么回事,撇撇嘴道:“那些人长得歪瓜裂枣,看着不似好人,估计是马匪山贼正在杀人越货。”
“好胆,光天化日竟敢杀人越货,我们赶紧过去救人。”知秋一叶愤然,抬脚向前疾速奔行。
刘腾不置可否,也加快脚步跟上。
两人身怀绝技,行走江湖自然是无所畏惧。
如今遇到这群马匪山贼,当然丝毫不慌。
故而,刘腾两人不闪不避,就迎着马匪山贼狂奔而去,倒是让那群马匪满脸懵逼。
普通人遇到马匪,那个不是蒙头狂奔,有多远跑多远。
可这两人是怎么回事?非但不跑,还主动往跟前凑?
难道那两个穷鬼,饿昏了头,活腻歪了故意来找死,借此寻求解脱?
为首那刀疤脸直挠头,越想越来气,恶狠狠的命令道:“娘的,这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除了这个女人外,其他人不论老少全都给我宰了。”
“好嘞!”
周围的马匪呼喝道,全都满脸残忍嗜血之色。
“刘兄,怎么办?那些马匪是杀是留?”
知秋一叶歪着头看着刘腾,想让他拿主意。
而那七八个马匪已经飞奔而来,伸手拽着知秋一叶的衣领,脸上带着嗜血狞笑。
至于楚家那个老者,早已绝望得闭上双眼,苍老的面庞上老泪纵横。
他们楚家在三河县也算是富甲一方,可在这荒郊野外遭遇马匪,纵然再有钱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中年妇人更是欲要寻死,这种情况下唯有自杀以保贞洁,临死前也不用遭受那么折磨,更不会辱没楚家名声。
可她看着怀里白白嫩嫩的婴儿,却有硬生生止住自杀的心思。
她不怕死,可她不能忍受自己的孩子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