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艾莉不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每次悄悄和自己说话的时候，都要靠得那么近，使得自己耳根发烫。
她有意和莱纳保持一定距离。
莱纳不知道怎么和艾莉解释。
魔女之森的问题，根本不在魔女之森中有什么。
莱纳他们的敌人，很有可能就是魔女之森本身。
在那些烧焦的树枝之中，莱纳闻到了类似于黑暗之花的味道。
虽然只有几分相似，却足够怀疑是这片，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你说什么？”艾莉惊讶的表情，“你开什么玩笑？”
死了那么多的守备军，怎么可以无功而返，这是艾莉没有说出来的话。牺牲必须有价值，这便是艾莉的观念。如果说让这些愿意跟随自己的士兵，无故死去，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原谅自己。
更不会原谅眼前这个黑头发的恶魔。
好像一切都在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莱纳现在也不确定自己，就算手握英雄残剑，是否意识还是清醒。
回过头想来，如果那些事情是守备军们中了魔女之森的幻觉话，自己同样也看见那些东西，复活的圣联、感觉比之前更强的莉娜，和他们的世界没有太多的脱节。
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
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自己的记忆失踪了很大一部分，莱纳也一直在怀疑着整个世界。
真的像电影、小说、动画里那样，自己是个被召唤到这个世界的勇者、英雄、救世主？
“艾莉，你听我说！”莱纳还是尽量压低了声音，“现在的情况和我们最开始预期的完全不同，我们现在的敌人，根本就不是人！”
说到最后的时候，因为太过于激动，最后六个人，让周围的守备军听见了。
他们把目光投降了在他们自己的印象里，就不是人类的莱纳。
这个白痴世界的人类，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个样子。
艾莉用愤怒的眼神看着莱纳。
谁都可以，唯独艾莉，莱纳有一些无法忍受来自于她的愤怒。
艾莉把烈焰长枪插在了地上，忽然伸手，掐住了莱纳的脖子。
好难受，无法呼吸。
纤细的手臂，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把莱纳直接举了起来，双脚离开了地面。
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猝不及防的攻击让莱纳还没反应过来。
周围的守备军已经全都拿起了武器，对准了莱纳。
又是这样，又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明明莱纳对这个白痴般的世界，明明拥有着好意，想帮助他们改变这个世界。每次都是受到这样的答案和回应。
仅仅因为自己是这个世界里唯一一个黑发黑瞳的人吗？
看似冷静保守的艾莉，在之前黑长城时格鲁尔叛变的那一次，也没有展现出像现在的不安定。
“你们都是骗子……”
艾莉的眼眶里，布满了血丝。
她重新拿起了长枪对准了莱纳，“你们都是骗子！我祖父说过，家族荣誉是生命，帝国的荣耀更是家族使命！可是他却加入了圣联！”
“父亲说过，我将会是帝国最耀眼的战士！我会带着家族使命，复兴帝国，将去掉被冠以‘傲慢’之名的黑暗历史！这是我们的土地！而我却被流放到了北境之地！”
“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这是连英雄残剑赐予其的勇气，都无法解除的狂乱。
绝不是莉娜那样低等的魅惑之术。
整个森林，便比黑暗之花更强的魔物。
如果非要和艾莉一战的话，莱纳也不可能使出全力。
这是他最大的弱点。
艾莉将枪头上的火焰，点燃了起来。
有一段距离，却可以感受到那高温的炽热。
莱纳在寻找着撤退的路线。
守备军们拿着武器，对准着莱纳，而英雄协会的人，好像并没有发现这里发生的异动。
无路可退。
“还真是狼狈……”
莱纳扔掉了另外一只手上的佩剑，只剩下一把锈迹斑斑的英雄残剑。
双手高举过头顶，“为什么你们总是害怕着一个手无寸铁的恶魔？”
回想起来，的确目前来说，对于艾莉来说，莱纳并没有做过什么特别值得让她相信的事情。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艾莉的火焰越来越浓烈。
从莱纳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门，从中走出一个拄着拐杖的人。
“你看见了吧？这就是人类。不管你怎么想帮助他们，不管你站在他们身边的那一侧。只要有风吹草动，你作为黑色头发的人类，永远都会是他们忌讳的存在。”
斯莱德在莱纳的耳边低语。
顾不得斯莱德的话语，艾莉已经朝着莱纳发射出了红色的焰柱。
火焰在抵达莱纳的前一刻，朝着四周扩散开来。火焰像个罩子一样，包围住了莱纳，却无法触碰到他们。
莱纳感觉到不热量，也看不见艾莉在攻击自己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从黑色的门中，走出了另外一个人，他穿着红色的圣联主教服装。
看见这个家伙的时候，比看见斯莱德出现在这里，更加让莱纳愤怒！
红衣主教辛德！
莱纳弯腰抽出藏在靴子里的匕首，划向辛德。
匕首被一把长剑挡住了，持剑之人，便是马库尔·贝恩！
莱纳终于明白了，黑莲花之所以可以在边境猖獗到如此程度，他们已经渗透了傲慢帝国的大部分主要中枢。
中央大陆的贵族、红衣主教。
光这两个人，在这个边境地方，就已经可以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了。
当最后一个莉娜走出黑色之门的时候，门开始越来越淡，直到消失。
四人围住了莱纳。
火焰也渐渐消失。
周围的一切，已经让莱纳无法再继续呼吸。
艾莉、克里斯、守备军、英雄协会，所有的人都消失了。不管是血流成河的泥土、还是弥漫在空气之中令人作呕的味道。
全部都是不同风景了。
他站在一个黑色的空间里，周围的空间好像宇宙一般，脚底下也是无边的黑暗。
头顶上有着无数的繁星，组成了一条长长的银河。
莱纳就好像是在悬浮在宇宙空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