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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秉烛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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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真在女床山度过了她神生中最漫长、最郁闷、最痛苦、最煎熬的一个晚上。尽管那夜月亮皎洁,星光璀璨,天幕湛蓝如海。

心眼小的比针尖还小的临羽拖声拖气地对着她诵读了一晚上的道经,从《玄门日诵早坛功课经》,到《经前诸韵赞》,再到《八大神咒》,再到《太上洞玄灵宝升玄消灾护命妙经》,再到《太上灵宝天尊说禳灾度厄真经》……听得含真头大如斗,眼冒金星,耳边全是嗡嗡杂音。

好几次,含真都拿着太锋利无比的吾剑对着临羽的后脑勺比划,恨不得当场让他血溅三尺。然而想到后日的茶话会讲经还需要他去顶缸,只得把怒气忍下去。

临羽不知疲惫的说了一个时辰之后,口有些干了,便停下来喝水。

含真心里窜起期望的小火苗,想,这也该完了吧?

“这些都是修仙问道常诵的经典,一般都是晨课的时候念……”

含真重新扑回桌上:“你到底还有多少经要说?!”

临羽矜持一笑:“不多,就几十部。下面我来给你解说一下《文始真经》。哦,你还没读过?那我先念一遍给你听…”

“宇者,道也。关尹子曰: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非有道不可思,不可思即道。天物怒流,人事错错然,若若乎回也,戛戛乎斗也,勿勿乎似而非也。而争之,而介之,而?之,而啧之,而去之,而要之。言之如吹影,思之如镂尘。圣智造迷,鬼神不识。惟不可为,不可致,不可测,不可分,故曰天曰命曰神曰元,合曰道……”

含真:“……您行行好放过我成么?我要睡觉了!”

临羽充耳不闻,依旧十分投入的在那儿念念念:“极者,尊圣人也。关尹子曰:圣人之治天下,不我贤愚,故因人之贤而贤之,因人之愚而愚之。不我是非,故因事之是而是之,因事之非而非之……”

含真:“这个关尹子是谁道理那么多你师父么?”

回应她的还是一段拔高了声调诵读的经文:“符者,精神魂魄也。关尹子曰:水可析可合,精无人也;火因膏因薪神,无我也。故耳蔽前后皆可闻,无人,智崇无人,一奇无人,冬凋秋物无人,黑不可变,无人,北寿无人,皆精。舌即齿,牙成言,无我,礼卑无我……”

含真只能捂住耳朵趴在桌上:她实在搞不明白,这种啰里啰嗦的鬼东西,女床山众弟子为啥还那么想听?

临羽就这么不知疲倦、忘却时间、全情投入地念了一晚的经。等第二日稚追到留夷院找他们的时候,含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经书的箴言里得到了升华,她觉得自己就要位比三清了,哦对了,她还想提剑去找关尹子理论理论。

“你们这是…..一宿没睡啊?”稚追看看满地的瓜子皮花生皮——含真丢的,再看看念了一晚上经依旧精神矍铄,双眼炯炯有神的临羽,以及眼圈乌青,脸色煞白,活像是被人吸光真气的含真,觉得这剧情发展的有点不可思议。

她昨日特意把他两人留在房内,就是因为看出了临羽对含真有意思的,想让他们好好联络一下感情,一起赏月看星什么的。她激动的一晚上辗转发侧,以为今天来能见到两人秀恩爱的场面,一路上还准备了许多恭喜的话,结果看到的却是两人秀不和的场面。

“他念了一晚上的“非有道不可言,不可言即道”,这个曰那个说,道来道去,这也道那也道,吵得我头都要开裂了,脑仁也疼。闭上眼全是各种字体的“道”和他那催魂儿一样的声音,还睡什么睡啊?”含真有气无力,怨念冲天。

稚追对两人真是恨铁不成钢,又不好明说,只能无语地先给含真揉揉太阳穴,等她不哼唧后,再拿起扫帚把地上的瓜子皮等垃圾扫起来。

临羽只是笑眯眯,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喝了几口茶,道:“我还没去花园逛过呢,你陪我去走走吧。”

他这话自然是对含真说的,可含真现在压根不想搭理他:“要去自己去,你折腾了我一晚上,你看看我这乌眼圈,我要睡觉!”

临羽道:“哪有上神大白天睡觉的,走吧,我们去瞧瞧明日讲经的坛子设好没有。你不去我明日可就不讲了。”

含真:“……你待着我的小尾巴就可劲欺负人是吧!”

万不得已,含真还是变成稚追的模样陪他去了。一路上只觉得头重脚轻,此时若谁给她个枕头,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哪怕是给他做保镖都可以。

好在临羽还有点良心,伸手搂着“稚追”,让她将重心放到他身上,好歹减轻了点虚弱下肢的负担。“稚追”一开始还只是有模有样地装出端雅秀丽的样子,后来实在太累,整个人都快挂在临羽身上了。

临羽身上暖融融的,“稚追”忍不住靠得更近了些。但一股槐江山特有的松柏的清冽气息,磅礴如松涛,直冲脑门,让她清醒了许多,可身体还是软弱无力,意识也开始模糊,眼前月朦胧鸟朦胧,明明是鲜妍多姿的花,看着却是红红的一滩。

偏偏临羽还有心情取笑她:“你不是司武之神么,这么一个通宵就成这样了?”

“稚追”咬牙切齿:“因为战场上没有你啊!也没有你念的那些鬼玩意儿啊!你这种人,上了战场,只怕活不过三秒——直接因为太絮叨被双方战士一起打死!”

临羽哈哈大笑,扶她到亭子里休息:“我还真去过,可惜没死。”

“那真是太可惜了。”“稚追”假惺惺道,指使他弄点冰水来给她敷敷脸。

临羽看她眼睛都肿了,便不再插诨打科,化出一块毛巾,又化出一盆冰水,浸湿了亲自给她敷上。

“稚追”困眼朦胧地瞧着他修长干净的手指上下翻动,动作极为熟练,忍不住道:“你是不是经常拉着别人和你熬通宵,然后再给人家取冰水敷脸啊?”

临羽手势一顿,没好气道:“有这个待遇的也就你一个了。明明是你先得罪了我,我略施惩戒,最后却还要我来伺候你。”

说着便用扭干了水的冰凉毛巾轻轻擦拭“稚追”的脸。毛巾碰到温柔皮肤的一瞬间,“稚追”只觉得如坠冰窟般,一股寒气顺着脊柱,上冲毛脑门,下达脚心,瞌睡虫都要被寒气冻死。

临羽动作细致柔和,“稚追”却嫌不够干脆:“你直接盖上来不就好了!”

临羽支开她要来抢毛巾的爪子,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跟军中那些粗人一样?哪有直接把冰帕子盖上的,刺激那么大,你也不怕中风。”

“稚追”哼哼唧唧,临羽留神听了,说的是:“我就喜欢这样敷脸你打我呀。”

气得临羽真的给了她脑门上一个爆栗,声音清脆嘹亮,在晨光微熙的花园中传的格外遥远。

敷了脸,又挨了爆栗,“稚追”精神好多了,追着临羽打了一路。

而此时阳光柔和,天朗气清,便有许多女床上弟子到园中采摘沾了露水的花朵回去,或酿酒,或制糖。一众仙子衣袂飘飘,穿梭在花海里,姿态典雅柔美,只有“稚追”画风突出。

临羽赶忙拉住她,道:“咱们回去再算账,你师门都在这儿,你赶紧装一下。”

“稚追”揉揉脸,表情迅速变的端庄温和,声音也变了:“嗯~”于是携了临羽的手,慢悠悠地在园子里逛起来。

旁人看他们,都说是神仙眷侣,然而两人只是表面和谐,各个笑得从容淡定,密音里却依旧在吵架。

临羽道:“我看你边练技术如此高超,凡间的戏法莫非都是你传下去的?”

“稚追”道:“我看你捉弄起人来如此熟练,莫非我师父那些混账事其实都是你顶了他的名去做的?”

临羽道:“不敢不敢。我法术低微,哪有上神您这般厉害。”

“稚追”呵呵一笑:“哪里哪里。上神您开始修炼法术的时候,我爹娘都还没出生呢。”

临羽含笑掐了一朵芙蓉,别在她头上,含情脉脉地注视她良久,她也回一同样的目光,看的周围的师妹们全都羞红了脸,拎着篮子跑开了。

临羽密音道:“上神您眼中的杀气能收敛一点么,我觉得我被你凌迟了。”

“稚追”道:“你先把脚拿开,我的脚背都要被你踩青了。”

临羽道:“你先把掐我腰的手放下,我的肉只怕都要被你拧紫了。”

稚追道:“看不出来上神您还有腰?”

女床山一位躲在暗处的小仙子道:“你看,师姐与临羽上神多恩爱啊?都对视了半天了,目光还那么胶着。”

她的同伴语气羡慕:“是啊,临羽上神丰神俊朗,师姐有那么温柔体贴,两人真是般配极了。外面都说师姐暗恋洛北师兄多年,我看却不可能。”

小仙子也道:“就是,洛北师兄虽也是个才俊,可同临羽上神比起来,却差的太远了。”

若是含真同临羽听到这番对话,只怕会翻着白眼道:“少女,你还是太天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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