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宫。
墨清尘守在床边，看着顾皇后大口喘着粗气的模样，心都揪在了一起，可他却帮不上任何忙，只能焦急地守在一旁。
“太子殿下，娘娘服了药，稍后就能有所缓解了。”锦绣看着墨清尘熬红了双眼，也在心里不住地叹气。
顾皇后这是老毛病了，每到入秋之后，喘气就特别费劲，有的时候整夜都无法入睡，唯有白日时，还能好受一些。
墨清尘这两日守在中宫，双颊都熬得有些凹陷了，一双眼更是布满了血丝。
“嗯。”墨清尘应了一声，一双眼却是半刻不离顾皇后，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恨不得替自己的母后受这份罪。
太医开的药方只能缓解一些，却无法让她真的能安生地睡上一觉。
墨清尘越想心里越难过，顾皇后原本是极美的，可自从生下他，就莫名地得了这个毛病，这么多年下来，已经苍老了许多。
还好宫里宫外都极力地在为她求医问药，才勉强让她撑住身体。
可她每到这个季节，都只能谢客休息，别说是统领后宫了，连自己宫里的事都无暇顾及了。
“母后，您先睡一会。”
墨清尘发现太医开的方子起作用了，顾皇后已经闭上眼睛，呼吸也均匀了许多，想来是睡着了，于是轻轻地撂下这句之后，方才起身朝外走去。
他在这里守了两天两夜，已经耽误了很多的政事，若是再耽误下午，怕是要误事了。
锦绣一边安慰他，一边将他送出中宫，正要转身回宫时，就看到一名内侍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见着墨清尘就像看到了救星似的。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墨清尘皱眉，生怕对方吵醒顾皇后，手中暗器飞出，直接点到了对方的哑穴上。
“喊什么喊，吵醒了顾皇后，仔细你的小命。”锦绣也怒了。
内侍双手捂着嘴，跌跌撞撞地跑到墨清尘的身前，这才被他解开了穴道，“说，什么事情，慌里慌张的。”
内侍先是大口喘着气，随即才小声却又十分急切地说道：“乾清殿传来消息，靖安侯和威武侯先后进宫了。说是顾小公子将越家庶子的腿打折了，现在两位侯爷正在皇上面前评理呢。”
“什么？”墨清尘惊了。
靖安侯是越贵妃的胞兄，做事没什么谋略和脑子，一大家子都是草包饭桶，但背靠皇上的宠爱，一直在京城吆五喝六的，任谁见了都要给上三分薄面，这也助长了对方的歪风邪气。
而威武侯却是皇后的胞兄，世袭罔替的一品军侯，手中掌管着燕国半数的兵力，可谓是实权在握。
加之，威武侯府中人行事端正，倒也不是嚣张跋扈之人，只是小公子顾子安看不上越家人，只要见面必定拌嘴。
巧的又是，这俩人还同在国子监念书，平日里鸡飞狗跳的事情太多了，但将对方的腿打折这种比较极端的行为，还真是第一次。
“带本宫过去。”墨清尘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恰逢此时顾皇后病重，若是在这个时候闹出事来，恐怕不好。
想到什么似的，墨清尘又转身看向一脸焦急的锦绣，“此事本宫会处理，你不可对母后说起。待我处理完政务之后，会再来探望母后的。”
锦绣紧抿了双唇，想答应，却又不敢，直到墨清尘紧锁双眉，这才重重地点头，“奴婢记住了，太子殿下放心吧。”
墨清尘不再墨迹，跟在内侍的身后大步流星地朝着乾清殿走去，原以为大殿之内会是哭喊一片，吵吵嚷嚷，却没想到竟是出奇的安静。
“儿臣拜见父皇。”墨清尘走到殿中，恭敬地行礼。
崇明帝正在焦头烂额之际，见着他进来，也没什么反应，随意地点了点头，便让他站到一旁了。
“你们倒是说说，这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崇明帝先前听到顾子安将越凌宇的腿打折了，心都跟着一跳。
靖安侯上前一步，率先说道：“启禀皇上，据犬子所说，下课之后，他跟着同窗在骑射场散步，差点被一支羽箭射伤。而那射箭之人正是威武侯的小公子顾子安。对方见状不但不道歉，还上前挑衅，二人这才打了起来。原本小孩子打打闹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顾家小公子下手也太狠了，竟然将犬子的一条腿打折了。”说完，就开始抹眼泪。
“请陛下恕罪，凌宇也算是臣老来得子，平日里却是娇宠了些。此番被人如此殴打，不仅老臣的心如刀绞，就连家中的薛姨娘也心痛得要死要活。陛下，您可得给老臣做主啊。”说完，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反观威武侯，一身朝服霸气凌然地站在一旁，一点反应都没有。
崇明帝脑瓜子疼。
“威武侯，你怎么说？”
威武侯这才上前，不紧不慢地说道：“小孩子打架，谁能管得了。既然越小公子的腿被打折了，想来找大夫也需要花不少的钱。这样吧，这笔钱，我们侯府出了。另外，我再给你们家准备一车的珍稀药材送过去，别说是折了一条腿，就是赔进去半条命，也能让他侥幸活下来。”
崇明帝一派额头，觉得自己现在快要赔进去半条命了。
墨清尘垂首站在一旁，实在不敢抬头，他怕自己笑出声来。
不愧是他舅舅啊，专往人家心口捅刀子啊。
靖安侯也反应过来了，‘刷’地蹦了起来，指着威武侯嗷嗷嗷地乱叫，“你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我们侯府还差那点药钱？还差你那一车的药材？你这是给我儿子看病还是给我儿子送终呢。”
威武侯难得冲着靖安侯拱了拱手，“既然靖安侯不需要要钱和药材，那我们就不送了，免得寒颤了贵府。”
“你……”靖安侯一只手捂着胸口，只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被气死过去了。
“安静安静。”崇明帝一只手揉着头，一只手拍桌子，转而看向站在一旁看笑话的墨清尘，“太子，你来说说。”
【作者题外话】：今天更新的有点晚，写了一天的细纲，写的十分的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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