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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代嫁被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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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顿时噤若寒蝉,萧玄钰坐在床上,太后怒气冲冲的来回走着。

“钰儿!”太后忍无可忍,“你就没想过你的母亲?她在那种地方受苦,你就这么不孝顺,不曾想过接她出来?”

“想过,只是,玄钰不想用皇祖母的法子。”

“哀家的法子有什么不好?哀家都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现在在朝廷身单力薄,人人都在靠裙带关系,那皇后极力为素心公主和萧君奕搭桥,你就一点都不急、不慌?哀家替你张罗,你还嫌不好,简直气死哀家了!”

“皇祖母息怒,孙儿并无意于此。”

“那你到底想哪样?难不成还能一步登天不可?现在先娶了素心公主,有她在你身边,什么都事半功倍,你知道吗?她可是胤国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且将来登基为帝者很可能是她的胞兄,这样的女子,于你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萧玄钰笑着没说话,太后继续道,“她才华过人,可以成为你的贤内助,而且你们都喜欢抚琴啊,就算不提其他,平时你们琴瑟和鸣,也很不错啊。素心公主,要人才有人才,要样貌有样貌,家世学识全部都是最好的,这样的女子别说是百里挑一了,就算是一千里也没有一个。钰儿,哀家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懂了没?哀家这么辛苦,为了谁?还不是你。只有你好了,咱们张家才会有好日子,你娘也才能出来。”

素心公主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上到皇子下到重臣,皆想将其娶回家。诚如太后所言,她什么都是最好的。可是,她不是那个人,不是他心底最想要的那个人。

“皇祖母,”萧玄钰道,“孙儿知道皇祖母是为我好,可是,您忘了吗?我的恒王妃是有人的。”

“谁,你不会是说皇后上回的赐婚吧?那不是已经帮你打发给萧君奕了吗?”

“不是,不是那次。那次是父皇不在宫里,若在,绝对不会允许。就算皇后那么做了,就算我当时真娶了,父皇回来,还是会废除婚事,或者将其降为侧妃。”

“为什么?”太后一顿。

“难道皇祖母忘呢?儿臣自幼就有婚约在身?”萧玄钰道,“那是父皇赐的婚,虽然一直没有完婚,但圣旨还在,儿臣岂敢抗旨?”

“什么?”太后震惊失色,她恍然想起那么一段往事。

曾经,萧玄钰和那小丫头交好,一次他们一起献艺给皇帝祝寿,小小年纪就懂合奏琴曲,当时她也在场,就觉得惊奇、欣赏。

若非她是那个破烂货的女儿,或许,太后是能接受她的,可惜……

且说当日皇上大寿,见这对金童玉女,心情大好。当时那小丫头跟着萧玄钰,不管他到哪,她就跟到哪。弄得众人取笑她,“如果长大了,嫁人了怎么办?还这么跟着钰哥哥呀?”

那小丫头歪着头,有些委屈道,“我不可以嫁给哥哥吗?”

众人听了,皆笑她童趣,皇上也是逗她说,“可以。”

她乐不可支,说,“那不就是永远可以和哥哥在一起,跟着哥哥呢?”

当时,就有好些人拍马屁的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一对小璧人。完全忽略了一旁淑妃铁青的脸,她的儿子怎么能娶这么个没教养的野丫头?!

但是,皇上龙颜大悦,当着众人的面,给这二人指婚。容后还真写了圣旨,笑他们说,“你们两大要是长大了,想反悔都不成啦。”

“不会的。”小丫头根本不懂什么是赐婚,只是想永远和哥哥在一起,可是,萧玄钰比她稍长许多,自然是懂了,脸色绯红。

当时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小丫头还在,笑容很甜美。萧玄钰的腿也没有伤着,能跑能跳的。皇上也以为,自己定了桩好亲事,至少在皇室,能自由嫁娶是多么艰难啊。可是,他却成全了这双孩子。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按照人们预想的那样。

他们没有青梅竹马,因为他们并没有一起长大。

萧玄钰长大后,也并不急着定亲,而前两年的淑妃和太后联手,也算是后宫霸者,她们的目光如此之高,一直寻不到和儿子匹配的女子,以至于一再耽搁。

再后来,萧玄钰又因双腿残废、生母获罪入冷宫,更没有人敢和他来往,将女儿嫁与。曾经最有可能接替帝位的恒王,就那么在一夕间,从云天跌入泥沼!

回忆过去,太后和萧玄钰心中都有刺,拔不出剔不掉。

“那纸婚约已经作废了,她已经死了,难道你要娶个死人不成?更何况那也只是皇上的一句戏言,不足为虑。”

“可是皇祖母,有圣旨的,孙儿不敢违背。”

“你少拿这个开脱,皇上会同意的,难道他想要让自己的儿子一辈子不娶亲?还有素心公主的身份,不知道比她高贵多少倍。如果她还活着,定也知道知难而退。你刚刚还敢说,我硬逼你,你就只能纳公主为妾?她怎么能是妾?她是公主!”太后强势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娶素心公主!”

萧玄钰避开而谈其他,“我总觉得她没死,指不定哪天就回来了。”

“疯了,你怎么也信你个女人的鬼话?她老说自己女儿没死,连下个衣冠冢都不许,皇上居然还由她,简直是被狐狸精迷得连祖宗家法都给忘了。你就给哀家清醒点,别重蹈你父亲的覆辙。否则,哀家能载舟,亦能覆舟!退一万步说,就算她还在,赐婚也可以作数,我皇家也不是出言反而之人,可是,为妾随便她,当初也没说让她做正妻,你又何必顾虑这么多?”

“既然皇祖母心意已决,又和孙儿商量什么呢?孙儿如今已是废人一个,素心公主若不嫌弃,孙儿就感恩戴德了。”

看样子是顺从了,虽然有些闹意见,但目的达到,太后还是很满意,“这都是为你好,将来你就会明白哀家的苦心。你自己也要看清形势,你以为你还是过去的恒王,等着人家来巴结你?现在,是你该主动出击的时候。”

“是,谢皇祖母教诲。”萧玄钰面色平静,平静到有点冰冷。

他有自己的计划,自己的安排,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坚持,自己的主张,可是,这一切在太后眼里,什么都不是。

她已经霸道了一辈子,操纵了皇帝半生,如今皇上是脱离掌控了。她就赶忙再抓一个,说是为萧玄钰好,可是说穿了,还是为了张家。

但是,太后说得没错,他也不是过去的恒王了,现在是要看别人脸色,而不是别人看他的。既然选择争斗、选择堕落,就彻底吧!

政治联姻,没什么不可以!再说,他的将来,他是遇见了的,娶张氏的女子为侧妃,也是日程上的事,太后曾经就提了无数次。

他一直没回应,一是自己这幅模样,实在不想拖累旁人。二是,他不想看到第二个张淑妃,不想再有人和他母亲一样凄苦。

皇宫的争斗、迫害、杀戮,他是见多了。他深知这些权术伎俩,只要他选择彻底放弃,放弃自己,又还有什么做不到呢?

“钰儿,你好好休息,哀家改日再来看你。你父皇对你也很关心,虽然你这次闯了大祸,但因祸得福吧,你父皇说是你闲置在家,随意懒散惯了,要你入朝帮忙处理政务,在他眼皮底下,好管理,其中深意,哀家不说,你也明了吧。”

“是,皇祖母慢走。”

恭送完太后,萧玄钰脸上只剩茫然,说不出是喜是忧。他一步步靠近皇上,靠近那个位置,这一路走了两年,他才能再度穿上那件朝服,走入大殿!!!

无双和连晟跪在外面,将头压得极低。

太后出来,慈爱的拉起连晟,仿若托付道,“连晟,哀家看着你和钰儿长大的,如今他身边值得信赖、可以帮助他的人,也就只有你了。哀家希望,你们可以像兄弟一样亲,你可以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帮他决定。在他走错路的时候,拉他回来。”

“下官谨记。”

“有你在他身边,哀家就放心了。”太后说着,威仪而去。

连晟和无双进殿来,萧玄钰脸上迷惘掩去,浮上淡淡笑意问,“才来?”

无双不敢说听他们争论,想点头说是,奈何连晟老实,“来了有一会儿了。”

“哦。”萧玄钰应声,下面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连晟道,“我本来不便说什么的,毕竟是你自个的私事。但是,王爷既然走上这条路,母亲又是太后的侄女,那么,你的事就再也不是自个的事了。素心公主来朝,本就是为了联姻,这于你,确实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无双哑然,身在官场,没有人能独善其身,连晟也不例外。

他因和萧玄钰交好,最初的最初,真的只是单纯的来往,可是现在,他们之间,早已不是弹琴作画了。连晟不想萧玄钰受难,所以就会不由自主的帮他,可是这样一帮,他就意外的被归入恒王党。

其实,无双在感慨连晟也深陷官斗时,并不曾了解,萧君奕和萧玄钰此刻是劲敌。能娶素心的人,大抵就是这两位。如果萧玄钰不娶,那么就只有萧君奕娶了。

无双不会明白,哪怕在官场,连晟最先想的还是她的利益。

素心贵为公主,下嫁臣子,自然是正妻。那么无双呢,来自京都人眼中的穷乡僻壤,无权无势的她,又拿什么抗衡?

太后赐婚,别想轻易说休弃,那么这辈子,不出意外,无双就注定和萧君奕绑在一起了。连晟不求其他,只想她过得好一点,若萧君奕对她好,他这辈子也就认了。

素心公主的存在,对无双绝非好事。说不好,无双会降为妾,再好也是平妻,但是可能性不大。有个公主始终压在头顶,连晟不忍见无双在这样的困境中生活。

更何况,于萧玄钰目前的现状而言,娶素心公主绝对是件大好事。她在大殿为他求情,就足见应该也是动了心的,至少是有好感吧!

萧玄钰笑,“连晟,你怎么也劝起我来呢?”

“为了促进两国交往,联姻必不可少,于国于己的好事,为何不做?”

“是啊,确实是件好事。”萧玄钰望了望自己的腿,“我这样的人,凭什么人家就会答应?”

“王爷根本不需要妄自菲薄,你的才学,才是公主最欣赏的地方。”如此劝,连晟虽有私心,但更多的,萧玄钰确实需要这次机会,这样的机会!虽然这样说,很残酷、很卑劣,可是,这就是官场,这就是争斗,一切可利用的东西,都不能放过,包括亲情,更包括爱情。

婚姻,从来都只是争权者的垫脚石。连晟知道,萧玄钰不糊涂,绝对知道,也一定会答应!

“我知道了。”萧玄钰似乎不想多谈,道,“听说父皇宣你去御书房了,你去吧,我和十四说会儿话。”

“嗯。”连晟望了无双一眼,转身而去。

屋内伺候的人也被遣散下去,此刻无双和萧玄钰四目相对,瞧着他气色差极了,失血过多,让他整张脸都没有血色。

“你……”

“你还好吧!”无双未及说什么,萧玄钰先开口关切的询问。

无双点了点头,“好多了,有劳王爷挂心,您呢,好了吗?”

“说起这,该上药了。”萧玄钰道,“你就不能站近点,本王有那么可怕吗?”

无双摇摇头,走上前帮萧玄钰擦药。

“你这样站着,本王感觉好压迫,坐下吧。”萧玄钰说着,挽着自己的衣袖。

无双瞄了瞄干净漂亮的床单,恭敬道,“奴才站着就好。”

“坐吧!”萧玄钰将她拉了下来,“本王有话跟你说。”

“嗯?”无双心一紧,他还没问,她就自个先心虚了。

“你怎么会弹琴的?还那么好,没个几年是弹不出那样的!”

他还是问了,无双低声道,“奴才以前家道还是不错的,小时候也读书识字,学了点琴,后来父亲过世,家境一日不如一日,又逢洪涝,这才流浪在外……”

“原来如此。”萧玄钰若有所失,伸着胳膊。无双将头压得很低,或许是说谎紧张心虚,整张脸都红了。

萧玄钰的伤口已经结疤了,但好长一条疤痕,想来当时伤得一定极重。

“十四……”萧玄钰低眸看着面前乖巧的少年,“那天,你就真不怕被问斩了么?若父皇执意,我是救不了你的!你为什么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顾?”

无双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反正,就是不想他有事。但她总不能这么说吧,局促了半响才说,“奴才还以为王爷能救我呢,才这么大胆,若王爷救不了,那……那奴才可不敢呢,命多可贵啊!”

后面的话,她嬉闹着说,萧玄钰点了点头,“是,没有什么比在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人若死了,那还有什么呢?”

“嗯。”无双顺从的点头,给他擦着要,找话题道,“这次,皇上是不是很生气?我又做错事,害了你。不但表演的嘉奖没有,还挨了打……”

无双越说越惭愧,萧玄钰平和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都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再说,父皇打我,也是迫不得已的。阁楼里换人,难道他会不知道?可是他并没有揭穿,因为什么?”

无双恍然道,“因为外宾在场,皇上不想闹大。可是大皇子却……”

“聪明!”萧玄钰宠溺的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动作过了,才觉得有些不妥。

无双一惊,旋即也是尴尬的避开,“药擦好了。”

说着,欲站起来,却被萧玄钰一把握住手,“十四。”

无双呆如木鸡,看着萧玄钰柔柔的拉着她的手,身子凑过来,轻声说,“你知道那日看你抚琴,我什么想法吗?”

无双不知何意,摇了摇头。

“我觉得那一瞬,哪怕你穿的不是绫罗绸缎,都足以让人惊艳。我想起了那日你躺在我床上的样子……”

“王爷!”无双脸通红,想起那事,尴尬透顶。

“我那天说得不对,我……”萧玄钰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似乎鼓了很大勇气,脸有些微红了,拉着无双道,“急着宣你进宫,是……想你了。”

“啊?”无双没明白,“王爷是不是这里人伺候不周到,不习惯?”

“十四,你是装糊涂,还是真傻?本王是不习惯别人,习惯了你,可以不戒掉吗?”

他满是笑容的问,无双除了发傻还是发傻,他什么意思?她不是不懂,可是,她是男人啊!

“在宫里的这几日,我一直忍着不问你的消息,也不宣你进宫。我想利用这段时间,戒掉,戒掉这种习惯。可是,习惯就是习惯,一旦养成,就难再戒掉了。而你,十四,你是我戒不掉的习惯。”

那一天的太阳很大,阳光射了进来,可是,等萧玄钰说完这句话,无双觉得世界瞬间失色,什么多不存在了,什么都是黑暗的,她的眼中只有萧玄钰,而他的眼中也只有她。

他是王爷啊?他这是……是在表白吗?

她没自作多情?!

无双足足愣了半响,才分析出什么意思,有点受宠若惊的支支吾吾道,“可是……可是我是男人啊!”

“十四,你有没有冲破世俗的勇气,不论男女,我们多都在一起?”

无双彻底失语,不知所措中竟带着恐慌,她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萧玄钰的示好时,她会不敢接受?会怕?难道仅仅因为,她嫁人呢?她是萧君奕的妻子?

想起这一层,她退缩了。萧君奕的话犹在耳侧,他说,“沐无双,你别忘了,你是我娘子。”

他说这话时,难得的柔情,不是警告,更像一种确认,一种承诺。

无双的手已经在萧玄钰的掌心微微挣扎了,“王爷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么?”

“听多了,不在乎多这一句。”萧玄钰笑若神邸,牵着无双的手,承认自己的心意,一切竟是这么平和和满足。

可是无双并非这么平静了,她心跳快得要死,她也怕得要死,萧玄钰是瞎子么,怎么爱上一个男人呢?

“王爷,我……”

“别急着给我答案,本王愿意等。先回去吧,过两天,本王也出宫了。”

“是。”无双逃避萧玄钰注视的目光,埋着头出了玲珑宫。

萧玄钰好端端的,怎么跟她说这个?无双烦透了,干嘛还让她去想?不想多好?不想或许刚刚她就拒绝了。她是男人嘛!她没有冲破世俗的勇气!

无双耷拉着头,在宫中乱穿,耳旁忽而传来惊恐的叫声,“啊,萧将军——”

无双回头,只见湖畔,萧君奕在陪素心公主游湖。她一个不留神险些掉入湖中,惊恐中,伸手像萧君奕求助。

萧君奕自然而然的抓住她的手,一把拽了过来,素心公主却已是吓得花容失色,靠在萧君奕怀里,惊魂未定。

“没事了。”这人来人往,萧君奕有些尴尬,又不好推开这“贵宾”。

“吓死我了。”素心第一次如此失态,紧紧抱着萧君奕,她不会游泳,吓得要命。

无双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河边相拥的二人,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连晟还说素心公主对萧玄钰有意思,看来他们都错了,分明,这会儿河边的,才是一对嘛!

她想走来着,可是,却没有。

分明这样看着,心里有些不好受,因为皇后口口声声说要素心公主取而代之。她一直不稀罕的将军夫人,这会儿,却舍不得放手。

脑中全是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他给她戴花,他抱着她走在寂静的小巷,他说别怕有我……

她曾傻傻的相信过,可是,这一刻,她要看,要认清现实!

他不是她的丈夫,只要他想,只要权利需要,他会是很多人的丈夫!

湖边的两人还在“亲亲我我”,好半响,素心才镇静下来,歉意的退开身,又道谢说,“刚刚多谢将军,否则素心这会儿恐怕都成落汤鸡了。”

“公主没事就好。”萧君奕客气说罢,又道,“天气不大好,起风了,末将还是送公主回去吧!”

“将军有心事?”素心不像以往很顺从的回去,而是开始聊天。

萧君奕摇了摇头,“没有。”

“那为什么和素心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心不在焉的?”

“末将很抱歉,可是能是军务繁忙吧!”

“那是素心的错了,不该老烦着将军。”素心说着,垂眸道,“那素心先回宫了。”

“我送你。”

“不必了,有宫女送我回去。”素心说着,由宫女扶着而去。

萧君奕也没逗留,转身就朝宫外走去,可是,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一扭头,正巧看见无双,刚还冰冷的脸上,立即有些笑意。

他提着剑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无双没有像上次在军营门口那般,矫情的跑开,而是留下来,看他们男才女貌,看他们如何登对,如何相敬如宾……

“小胡子,还真巧。”萧君奕戏谑道。

“是很巧。”无双扭头看着萧君奕,“如果我没记错,早上你出门前,和我说,是要练兵,一天都没时间。”

“是啊。”

“那这会儿呢?怎么有时间陪素心公主?”

“她不同嘛,她是……”

“她是不同,和你一样与众不同,你们俩倒挺配的。”

萧君奕最近最烦的就是有人说他和素心公主咋样,结果无双也说了,不禁好颜色全无,不悦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无双赌气的要走,却被萧君奕抓着手腕,“说清楚再走!”

“你去陪她好了,和我说什么?”

“还不承认,这不是吃醋是什么?”

“你少自以为是,我是要去陪恒王!”

“陪?”

“只有你能陪公主,我就不能陪恒王吗?”

“我陪公主那是公务,你陪他算什么,你喜欢他?”

“是啊,我喜欢他!”

没想到她这一次连隐藏都没有,居然冲口就说了出来,当担心或是怀疑的事终于发生时,萧君奕以为自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是,那一瞬,他还是承受不起,不敢置信,“你说什么?你胆敢再说……”

“萧君奕,我喜欢恒王,我喜欢萧玄钰!”

“沐无双,你……!”萧君奕要气炸了,“你疯啦,你是我的人!”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人呢?我是在你身边,还是在你心里?”

一句话,问得萧君奕哑口无言,无双等他反驳,可惜没有。

她道,“你这几日对我的好,不过是为了让我更乖乖的听话,更尽力的办事么?你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管做什么,都是有目的的,你不觉得你自己很恐怖吗?这样的你,谁敢和你在一起?”

萧君奕这下被她又气又伤的,比被敌人捅几刀还重,当即也恼了,“我就是这样,就算不愿意,就算不稀罕,就算是你说的不敢,都没有用,成不了借口,你是我的妻子,不和我在一起,想和谁一起啊?”

“我是恒王的人,我是十四,你说我和谁在一起?”

“你……!”

“君奕哥哥……”千雪远远的就看见萧君奕,兴奋的跑了过来,这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无双瞪着他,“去吧,去陪吧,又来了一个公主,这也是公事!”

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说他,还是他的妻子,前几天的好感、温存荡然无存。萧君奕铁青着脸,“不需要你提醒,我的事我自己清楚。”

“那再好不过了,奴才告退!”无双很恭敬的朝他行了礼,转身大步而去,连头都不曾回。

“君奕哥哥,那是谁啊,你和一个下人说什么?快点,我宫里来了两个侍卫,你去帮我试试他们的武功如何?”千雪拖着萧君奕走。

若是以前,千雪这样就是找死,他会很不客气的让她有多远滚多远,哪怕她是公主!可是这一次,他没有,反而任由千雪拉着,很大声说,“好啊,公主想去哪玩都行。”

“玩?”千雪以为自己听错,随即大喜,“君奕哥哥要带我出去玩吗,太好了、太好了……”

千雪欢欣雀跃的声音,那么开心,无双不免回头,可恶的萧君奕跟着千雪走了,连头都不曾回一下!

她并没有再回玲珑宫,而是一路朝恒王府而去,回府就关门睡觉,从下午睡到晚上,再到第二天,反正时间大把大把的,干脆睡死得了。

可是,辗转反侧,说是睡,简直就是折磨。

那些她认识的人,一个个在她眼前打转。特别是萧君奕和萧玄钰。

他们不愧都姓萧,一样的“极品”,都是她招惹不起了。一个居然连她是男人都无所谓,喜欢男人?天啦、天啦,无双想起来就头痛!

另一个,像个花蝴蝶似的,身边女人不断,还敢管她?约束她?凭什么?!

————————————————

萧府。

萧君奕回到萧府,西院又是黑灯瞎火的一片,他渴望有个人为他点灯,坐在亮堂堂的屋里等他回家。

可是,没有,一直没有一个女人肯!

是他错了吗?无双没有骂错,因为他自私自利,所以没有人喜欢他,没有人愿意和他在一起?所以,香芸宁愿死,也不嫁她?无双宁愿喜欢瘸子,去做下人,都不愿意跟他?

他突然觉得,自己满心挫败!

现在的他,还是没能忘却过去,还是没能走出阴影,这样的自己,是给不了任何人承诺的。

“姐夫!”

正要进西院,沐思思蹿了出来,萧君奕脸色难看,“我说过,不许来西院!”

“我没有进去啊!”沐思思无辜的站在门外,“你看,我都没跨进去,再说还有侍卫呢!”

“那你在这里晃,有什么事?”

“我看房里的灯都灭了,想来姐姐身子不舒服,已经睡了。听闻姐夫喜欢喝酒,妹妹也能饮几杯,要不我们喝酒去?”

“你?”萧君奕几分怀疑的看着她。

沐思思连连点头,“嗯,天寒喝点酒暖暖身子也好啊,我已经将酒烫上了。”

萧君奕确实烦得要命,真想借酒消愁,正好沐思思相邀,自然而然的去了。

酒宴设在萧府的一处空房子里,萧君奕一进去,就闻道一股沁人香味:雪兰!

她还真会投其所好!

萧君奕落座,沐思思立即倒了两杯酒,“思思敬姐夫一杯,多谢姐夫的收留。”

萧君奕不废话,一饮而尽。

沐思思忙着给他倒酒,看他一杯杯的喝下,那模样不似京城人的客套、扭捏,别提多豪爽了。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除了人冷点,没什么不好的。

萧君奕喝着酒,一杯杯的下肚,竟发现好久没喝,有点不胜酒力。沐思思还在一杯杯的劝着,自己不喝,殷勤的给萧君奕道。

她今天盛装打扮,萧君奕起初没看,这会儿才发现,不觉多看了两眼。

沐思思喜上眉梢,给萧君奕斟酒,也不叫“姐夫”了,“将军”、“将军”的很是亲热。

酒过三巡,萧君奕头也些痛,绕了绕手,“不喝了。”

“怎么就不喝呢?我听说将军可是千杯不醉的,怎么就不喝呢?”沐思思又替了酒,萧君奕接过喝下,她靠近道,“将军别怕醉了,有思思在呢,放心喝吧!”

“嗯。”萧君奕望了她一眼,看去看来发现人影都成了别人,一会儿像香芸,一会儿又像无双,他都糊涂了。

“将军,姐姐不会喝酒,以后你要是想喝酒,都可以来找我。”说着,身子往萧君奕身上靠,柔柔道,“其实思思很仰慕将军的。”

萧君奕像没听见,猛喝了一口,才道,“你姐姐对你很好,你知道吗?”

“知道啊,所以,我会帮姐姐更尽心的服侍姐夫。”说着,问,“这酒烈,瞧你满头大汗的,我给你擦擦。”

拿出香帕,一点点的擦着。

萧君奕握住她的手,“真香。”

“将军……”沐思思羞红了脸,心下却在笑,什么铁血将军,哼,还不是照样拜倒在她沐思思的裙子。他本来就该是她的,就算她不稀罕,也不会施舍给无双!

“将军,您是不是太热呢?”沐思思看他满头大汗,用手帮他解衣领,萧君奕却一下子抓住她的后,一个转身,将她压在这长长的坐榻之上。

“将军……”沐思思呼吸一滞,欲拒还迎的扭动的娇躯,撩拨着他本就喝酒燥热的身子,“将军,本来我爹更喜欢我,想让我嫁的,却被姐姐抢了,要不然,你的妻子该是我,服侍你的人……也是我……”

她仰起头,在他耳边呢喃低语,萧君奕勾嘴笑着,别提多妩媚,“是吗?”

“嗯。”沐思思见他神态恍惚,主动凑近他,“其实第一眼见到将军,我就很喜欢你了。”

萧君奕玩着她长长的发梢,“可是,我听说你喜欢司徒连晟。”

沐思思微愣,却也不想放过这打击无双的大好机会,笑道,“那是年少无知,现在,我才明白,谁是真正的男人……真正值得我托付的男人……”

说着,竟还主动宽衣解带。

萧君奕没有反应,就这样俯身看着她,沐思思脱着,以为萧君奕看直了眼,脸上笑着,手中解着。

她在等萧君奕帮她解,可是,这个男人太冷了,喝了那么多酒,还是这么冷。以至于,她必须自己脱掉,终于只剩最后一件肚兜了。

“别脱了!”萧君奕突然开口,语气没有刚才的低哑,一反常态的清醒。

沐思思娇羞不已,雪白的胳膊抱着他,“那你帮我脱。”

“抱歉,你这样的身材,实在是……引不起我的半丝兴趣,和你的脸一样!”萧君奕倏地起身,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想,“我本来见你这张脸一般,想着身子应该弥补下,还成。结果,也不过如此,一样的失望,算了,你早些睡吧!”

被萧君奕从容貌羞辱到身材,沐思思恼急,“我哪里不好,还比不上无双不成?”

“哼。”萧君奕不屑,“你连提她的名字都不配,拿什么和她比?我劝你最好老实本分点,再敢胡乱打主意,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你能把我怎样?”沐思思赌气,上前拉着萧君奕,哭哭啼啼道,“我是真的很喜欢将军,我知道我比不上姐姐,可是,我比姐姐温柔啊,我比姐姐身体好,比姐姐更能好好照顾你,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给我省省!”沐思思直往他怀里凑,他烦躁的推开,“想爬上本将军床的女人多不胜数,你还是出去排队吧,兴许哪天轮到你了。你啊,一定要有耐心,等着吧!”

萧君奕讥讽着,又冷冷的扫了桌上的酒,道,“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你最好收起来,否则,我军队多的是需要被伺候的男人,他们不介意你丑不丑的。”

“你!”沐思思被羞辱得连渣子都不如,是,她是在酒里加了催情散,可是,谁知道他是个怪胎啊,居然没事!简直可恶!

一个连情yu都可以忍的男人,实在太可怕!

萧君奕抬步要走,沐思思突然拦住去路,他一恼,竟掐住了她的脖子,只是一瞬,沐思思就脸色煞白,呼吸困难。

“别以为我开玩笑,再招惹我,就杀了你!”萧君奕威胁着,毫不知怜香惜玉的将她甩到一边。

沐思思猛烈的咳嗽着,虽只有一会儿,却觉得脖子都要断了,她对抢回自己的东西,已经完全绝望了。那么,得不到,就毁了!

她冲口道,“萧君奕,你以为我这么做是有多少喜欢你吗?你做梦!我沐思思才不稀罕!我这样做,无非是因为,你本来就该是我的。你的妻子不该是无双,该是我,是我沐思思,我才姓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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