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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郭氏支招宝钗表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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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一经贾琏汇报此事, 随即也是惊诧不已,觉得这薛家可真有点丧心病狂了, 这样不顾家族、亲戚脸面之事也敢做,难道真的以为靠上顺亲王府就可以万事大吉不成, 看来自己以前还真是小看了这家人的胆量,为了荣华富贵不仅是舍得脸面,连命都是可以不要的。毕竟谁都知道侍妾一流的,是可以随意打杀买卖,毫无尊严保障的。

想到这里不禁又联想起以前自己觉得人生乏味,无可留恋,决定把女儿黛玉托付给亲外祖家, 想着有亲外祖母和亲舅舅在, 那自己是绝对就可以无后顾之忧的想法,现在想来可真是幼稚、可笑。贾家有薛家这样处心积虑的对手,又有王夫人这样的当家主母做后盾,自己那父母双亡的女儿岂不是会给这些虎狼之辈给生吞了?要是自己当初真的这么做了, 那自己的女儿说不定不仅不能好好的待在贾府, 说不定连林家的家财都会被人坑的一文不剩。于是不由想到幸亏自己女儿古灵精怪的,三天两头来信诉说贾家一些龌龊事和纨绔习性,让自己每天提心吊胆觉得不放心的,这才硬生生熬过一关,博得了现在的大好局面。

正当林黛玉和郭氏、张嬷嬷、王嬷嬷四人在屋里,边做针线边说笑聊天,气氛温馨融洽时, 突然红凝进来行礼请安,说刚从门房拿来一封林如海亲笔写的,关于薛家动态的信件。

郭氏和众人于是便要回避,林黛玉赶忙阻止,等众人重新入座后,边拆信边问红凝道:“爹爹派谁来送的信,可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

红凝闻言态度恭敬,举止有礼的回道:“回奶奶,是林管家亲自来送的信,顺便还给奶奶捎带了一些补品和蜜饯果子类的小零嘴。说是老爷吩咐的,约莫奶奶上次的应该吃完了,让他再送过一些来。因为这次没嬷嬷们,只有他和几个小厮,所以说就不来拜见奶奶了,让奴婢替他告个罪。”说完便懂礼的退到一旁,微微低头。

一旁坐在塌上的郭氏,见不管是现在来回禀的红凝,还是外头伺候的那七个丫头,林黛玉的这些陪嫁丫头,倒真是个顶个的聪明机灵又循规蹈矩的。经她这些天的仔细观察,这些丫头虽说容貌都不错,可都是那忠心为主,没什么小心思的,每天吃饭伺候言哥儿时,也没见有那挑尖殷勤、上赶着巴结的。当知道这些丫头是林黛玉小时候自己选的时,不禁为故去的林夫人和林黛玉的眼光佩服不已,看来人家可是真的选对了人,拿自己当初的眼光和人家一比,可真是差得太多。想到这里,不禁觉得婆婆、公公为自己选的这个儿媳妇可真是不错,看这些日子的行事作风,和丫头们的相处,看来定边侯府叫到她手里,一定是会安稳兴旺的。

林黛玉拆开信件一看,随即也吓了一跳,觉得这薛家可真是太没见识,自作主张了。别说在古代,就是在现代,要是有谁家女儿做了错事,那受影响的也不只是自己一家,亲戚朋友都是会多少受到牵连。当初贾家和王夫人那么对待自己和林家,可顾及亲戚关系,自己家还不是得忍得,不敢撕破脸皮,最后那是当众抓到把柄这才得以脱离。薛家现在这样不要脸面自甘堕落的,不知王家和贾家为了自家人可是会翻脸,要是真的闹开来,那自己可是又有好戏可看。然后又想到探春也是嫁入顺亲王府,不知一个月后,两人在顺亲王府见面可是还会像以前那样亲密?

林黛玉看完信件,随即便对一旁的郭氏和盘托出。众人闻言不禁都睁大了眼,觉得这事情实在是荒唐,难道这薛家就没有长辈做主,由得她们自己这样胡闹?

郭氏出身书香门第,对身份体统、规矩一类看的非常重,对薛家嫡亲女儿这样就给人做了侍妾,觉得实在是不解。于是不由开口问道:“这薛家可是没落了?虽说那姑娘的风评不好,可再差也不至于这样糟蹋自己呀,是不是她家母亲和哥哥硬逼的,那可就是可怜了。”

林黛玉闻言叹了口气,摇头道:“据儿媳的了解,这件事应该不是被逼的,而且说不定还是薛家姑娘自己要求的呢!”

郭氏不信,觉得难道世上真有这种自甘下贱之人。林黛玉随即便让王嬷嬷和红凝,把在贾家借住时,薛宝钗的言行举止都说了出来。

郭氏听完,叹息的说道:“这姑娘小小年纪心机这么深沉,做事又狠辣,看来不仅是家庭环境给逼的,应该也有天性在里面。说不定她小时候家里也不是什么太平地方,从小勾心斗角的这才能养成这样踏着别人上位的性子。”

林黛玉闻言假装自责道:“对于她的那些苦衷,儿媳也是能体谅的。可你虽然可怜,却也不能时时想着抓别人的错,来提高自己,显得自己出众、出彩的。因为这我对她从小不喜,大概就是这样让她觉得我对她傲慢,所以后来就时时针对与我,弄得两人关系紧张。”

张嬷嬷见林黛玉自责,于是赶忙开口劝道:“少奶奶不必为这些人等费神,这些人你就算是对她无害、不理她,也是会找上门来找茬的。当初贾家只有你们两个是亲戚家的,她身份比不过你,当然就只有在小事上把你踩下去,不然怎么能在贾家显出她来,毕竟听刚才王嬷嬷和红丫头的意思,好像她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贾家少奶奶去的,那当然就是要沦落收买人心,少奶奶您这单纯借住的性子,当然就是比不过了。”

郭氏闻言也附和道:“还幸亏你当初没和她来往过密,不然有这种亲戚、姐妹的可是要让人笑话的。”然后郭氏不禁又提点了一番林黛玉,掌家时怎么处理影响家族脸面之事,那是一定要干净利落的,不然就是一个丫头到时也是会害的主子身败名裂的。

等到后来,嬷嬷、丫头们出外给林黛玉端补品,屋里只剩下婆媳两人之时,郭氏感叹的开口说道:“说道处理这些阴私之事,我还真是比不过老夫人。我刚嫁过来时,你不知道,你曾祖母有多厉害,都那么大的年纪了,还要把持着家务不放心老夫人,凡事指手画脚的。可就是这样,老夫人硬是没让那些妾室再生下子嗣,你祖父明明知道,却也装聋卖哑的不开口。你可不知道你曾祖母最后给纳的那个妾,比起老夫人来可是要漂亮十倍,可就是这么一个有人撑腰的美人,都楞没有分了老夫人的宠,稀罕了几天也就放下不理了。而我和她一比,可真是惭愧,没有刁难的婆婆竟然活的都那么憋屈,坏就坏在不会伏低做小、哄人上面,所以这些教训你一定要记住,以后再多跟老夫人学学,咱们定边侯府安稳平顺的希望可就都在你手里了。”说完又语重心长的补充道:“我实在是把你当亲闺女看,所以有些事也就说透了,你可是不准恼。言哥儿和你少年夫妻,以后要过的日子可是还要长久,虽说我知道我的儿子的品性是那好的,可谁知道以后会碰上什么?要是你真的放松了,让人有了可趁之机,那可就后悔都来不及。可这人还不能拘死了,让她把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天长日久的也就乏味了,到那时夫妻两个还是要闹矛盾。所以你得时不时让那比不上你、胡搅蛮缠的靶子,出来解解闷、闹腾闹腾,让言儿觉得还是自己妻子温柔大方,是个好的,别人比不上。所以等你身体安稳了,言儿回来以后,你还是把那白菱从后院放出来几天,让她多表现表现,多恶心恶心言儿,然后再打发回去。”

林黛玉闻言不禁觉得,这郭氏对自己可真是掏心挖肺的好,有这样的婆婆,自己在定边侯府岂能吃亏?于是赶忙行礼道谢。

郭氏反而一脸遗憾的回道:“我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的孙儿孙女,不想让他们再过言儿小时候那样憋屈的日子,毕竟只有你抓住言儿的心,定边侯府才会安稳,我这不中用的也才能安度晚年。这些事都是我这些年,没人的时候自己想明白的,想明白的日子里,每天都遗憾不已,觉得要是自己当初聪明一些、强势一些,是不是现在也是一家和乐、安稳过日子。现在看到你,觉得既然自己没实现的,我儿子儿媳一定要实现,所以这些道理,你平时不妨自己也多琢磨琢磨。”

入了顺亲王府的薛宝钗,倒也是被顺亲王爷宠了两天,毕竟她也算得上是容貌脱俗,身材娇美的。入门三天,顺亲王爷就赏了好几回,让她不禁得意非凡,觉得凭自己的才情容貌,探春嫁进来那纯粹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看她到时怎么整治她。

在水阁日子也是过的悠闲,平时出来时,那些侍妾、侧妃一流的,看着王爷对她特别的对待,也是即妒恨又没法,只能远远的对她指点一番。这美好的日子,算过来算过去,就只有每天早上给王妃请安时,让薛宝钗觉得憋屈不已,对将要入府的探春嫉妒又愤恨。

因为薛宝钗知道,王府是不缺那种精雕细琢、打扮华丽的美人,为了百里挑一、让人一眼就注意,所以入府以后穿戴打扮,沿袭了在贾家时的简单素净。每天不过是略施薄粉,简单带一些贵重的首饰就赶到王妃处请安,别所这点倒是让王妃对她顺眼不少。可就算是王妃对她态度温和,仍然让薛宝钗记恨不已,觉得受了亏待。原来在王府是只有有名分的,才有凳子可做,其他侍妾通房的就算是再得宠,也是必需要一直站着,这种情形,让一直娇生惯养的薛宝钗实在是觉得丢脸。可偏偏王府里那些侧妃,却是最喜欢在这种时候吩咐她端个茶、拿了东西,当丫头使,王妃也不说句公道话,让薛宝钗气愤又委屈的,觉得自己一定要得宠生下子嗣,然后把这些女人都踩在脚下。

就这样,薛宝钗在得意、失意之间在顺亲王府待了多半了月。眼瞅着没几天就到四月,探春和其他两位庶妃就要入王府,薛宝钗不由觉得自己一定要赶紧笼络住王爷,让王爷知道自己的好,对自己难忘,所以开始更努力的卖弄自己的学问规矩的。

这一天,当顺亲王爷趁中午小歇时到水阁偏院来溜达,进门只见薛宝钗正端坐在桌旁做着针线,于是进门逗笑着说道:“宝钗这是干什么呢?可是正在专门等着本王?”

薛宝钗因为不管是在贾家还是在顺亲王府,一贯是要显的自己端庄贤淑,安分随时,所以闻言并没有像其他侍妾那样冲过去撒娇,只是站起身轻笑着回道:“没什么,只不过是想给王爷做些针线,表我的一番心意罢了。长辈以前经常教导说女孩子不能随便移了性情,平时没事时应该多做些针线什么的才是最好的,所以平时便经常这样要求自己。”

顺亲王爷虽然位高权重的,可有一样却是和贾宝玉是一个德行,那就是风流多情,吃着嘴里的看着碗里的,没个够。所以对侍妾们的要求,也就没报多大的希望,也不想报多大的希望,只要求千娇百媚,风骚入骨就行。毕竟要贤惠,要端庄的,出身名门的王妃和各位侧妃足可以担当。当初会起了念头纳薛宝钗入王府,除了看中薛家产业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薛宝钗风靡京城的风情,想着有这样名声的女子,那一定会是一个娇媚的美人儿,妖妖娆娆的,说不定怎样醉人呢,不然怎么会迷得百花丛中的贾宝玉,这样死心塌地的,那媚功一定不俗。可谁承想,纳了进来这么些天,也没见多么妖娆娇媚的,到时越来越贤惠端庄起来。不过毕竟名声在外,顺亲王爷觉得是不是刚进来不习惯、害羞,说不定混熟就能放的开一些,所以这些日子虽然有点觉得扫兴,但仍然是每天都来逗弄一番,以其两人多熟悉一点。

刚才虽然薛宝钗的表现回答让他有点腻味,但念在她是把自己放在心上,想着给自己做衣服的情面上仍是摆了笑脸,坐在塌上,调情的说道:“我的好宝儿,还不给本王上茶,本王为了看你一路走来,可真是渴死了。”亲密的话语,调情的语调加上邪邪的表情,倒真是让顺亲王爷本来不怎么英俊的面容,显得魅力非凡。

一旁侍立的薛宝钗饶是心思深沉,也不禁被被吸引的满脸绯红,闻言赶紧转身给顺亲王爷倒茶,见薛宝钗捧着茶杯,身姿丰满的朝自己走过来,不禁觉得要是送来茶时,能顺势依偎在自己怀里,那可就是尤物了。

可薛宝钗却完全不知道顺亲王爷的这番心思,再加上那个王管家派来的婆子,实则是听命王妃的双面间谍给灌输的,王爷喜欢知书达理、懂规矩、有见识的女子,这话给影响的所以一心表现的跟刚开始在贾宝玉院子里一样的姿态,要温和贤淑的,所以弄了个大乌龙,使得顺亲王爷觉得没趣。可这也不能怪薛宝钗迟钝,薛姨妈和王夫人都是正室嫡妻的,对她的要求也是按嫡妻来的,所以不管是从小还是到了贾府,对薛宝钗灌输的都是女子要贤良端庄、安分随时。原著里林黛玉爱跟贾宝玉闹些小性子,又时常出点小状况缠着贾宝玉,不就是被人不喜,觉得不端庄是个狐媚子。可要让薛宝钗现在表现出,那种后来跟贾宝玉在一起讨论禁书的样子,也是件难事,毕竟谁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一贯喜欢装模做样,标榜自己是规矩楷模的薛宝钗岂会自爆其短,让人抓了把柄,所以现在的顺亲王爷注定是要失望了。

于是薛宝钗规规矩矩的给顺亲王爷上了茶,虽然满脸通红有点娇媚,可仍是没做出任何顺亲王爷希望发生的动作,而是得意的给顺亲王爷讲起了茶经,评点各种贡茶的好坏,顺便又给顺亲王爷普及了一番茶具知识,弄得顺亲王爷恨不得夺门而出。

王爷觉得自己是来享受风骚美人恩的,可不是听师傅讲课来了,从小长在皇宫里的,这些基本的学识哪个会不知道,一个区区皇商的女儿有多少见识,半吊子的样子,倒真是拽起来了,随即便敷衍了几声出了水阁偏院。边走边想到,既然这喝茶的瘾头勾起来了,不如就到正宗翰林出身的李侧妃那里,让她给自己泡壶好茶,然后在再一旁焚香弹琴的,尝尝那神仙般的悠闲享受倒也不错,随即毫不留恋的转身往李侧妃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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