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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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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就在一旁等着,祁垣不敢继续往下读, 忙把信揣起, 端着茶假装冷静地喝了一口。

“姑姑还好吧?”祁垣心神恍惚,随口问, “寿哥儿读书如何?”

姑父刚看他脸色突然涨红,正暗暗惊讶自家外甥写什么了,能让人家小公子如此反应, 这会儿听到对方问话,忙又站起来,然而一作揖就愣了。

祁垣看他诧异地抬头,脑子里“嗡”的一下, 不由暗恼起来——自己刚刚走神,竟然不经意间喊起了姑姑。

“伯修兄在信中说的。”祁垣这下汗都下来了, 忙道, “伯修兄说劳烦许大人走这一趟, 离家甚远,心中挂念。”

好在他姑父老实, 不疑有他, 这才回道, “家中都好都好,只是犬子调皮, 不甚上进,将家里请的先生气走了两拨,如今被他娘撵着去县学读书去了。整日的挨板子……”

姑父是个读书人, 然而儿子寿哥儿却随了齐家的一种子弟,就爱调皮捣蛋,整日里贪玩。祁垣以前在家的时候没少折腾父亲请来的教书先生,姑父本来拿着做反面例子教育儿子,谁想儿子道理没听进去,损招儿却学了个十成十。

祁垣一想自己之每次见到寿哥儿都不教好,不由讪讪地嘿嘿一笑。

姑父显然显然也十分头疼,愁眉苦脸道,“本来这县学也是进不去的,那先生看他跟他表哥小时一模一样,竟被吓怕了,死活不收他。”

祁垣听地一愣:“表哥?可是……伯修兄?”

“可不,”姑父笑道,“伯修小时候脑子极聪明,就是调皮了点。他四岁的时候,他爹给他请了这位先生教书,他从小觉多,上课便免不得打盹。那先生看得生气,要打他板子,他反而理直气壮地跟先生讲自己都学会了,现在就能出口成诗。先生自然不信,让他做来看看,他便念‘最喜南飞鸿雁间,师父喜地又欢天,管他徒儿睡和醒,东家赏了打酒钱。’ ……那先生被一四岁小儿戏弄一顿,气得病了一场,这才来的我们县。”

祁垣:“……”

他多少有一点印象,原本那先生最爱喝酒,所以他当时一顿贬损,第二天先生就气得不来了。他从小到大闯祸无数,那次还是第一回被父亲揍。

偏偏那时候他还不信父亲会揍他,梗着脖子犯犟,结果被揍的屁股开花,半个月没下床。后来祖母心疼,干脆给他停了半年的学。

再后来他就学乖了,如果把教书先生气跑了,自己便先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来。所以闹腾了这么多年,先生气走一波又一波,多半都是挨训而已。

姑父家的寿哥儿却没学到这一招,他姑姑脾气也烈,所以那家伙现在每日都要挨揍。

祁垣很是心虚。

姑父笑道:“如今朝廷号召义民捐粮,我们正合计着,不行就给他捐个散官,左右不是个白身便是。”

祁垣以前也这么想,现在却改了主意:“捐个官做固然也可,但这散官到底不入流,也没什么职权。寿哥儿天资聪颖,如今年纪又小,不如再教导几年试试。若实在不行,到时不若纳粟入监,等他熬出资历,我们再在朝中走动一番,或许能有个好的差事。”

姑父原本也这么想的,不过怕在贵人面前说起,让人误以为自己来求礼说情的。现在祁垣主动提起,他自然喜出望外,连连作揖。

祁垣又笑着拉他聊了几句家常。

姑父却只当他是看着齐鸢的面子,尽挑着齐鸢的事情说。

“伯修原也想一起上京的,但扬州的事情处处离不开他。”姑父笑道,“他最近在忙着兴建义仓,书院那边也要靠他主持,小小的人整日忙的脚不沾地的,竟比他爹还要劳累些,心疼的大嫂整日追着去给他送饭。”

本朝曾有过备建灾仓的举措,甚至一度关联着官员考绩,三年一盘查,并以所属粮数足否以为黜陟。若三年六年全无蓄积者,还要送法司问罪。

后来有官员上书,认为州府各官为完成预备仓额数,殚百姓之力,掊克以为功,百姓苦不堪言。朝廷这才停止以粮食足数否作为考核标准。

然而地方官员也是无利不起早之辈,粮数不再关系考绩,备灾仓便渐渐荒废了。

此次山东大旱,巡抚只能上报却未能及时自救,便也跟备灾仓荒废有关。这位伯修公子利用自己在扬州的各处关系,发动大家筹建义仓,的确是未雨绸缪之举。

祁垣心中暗暗佩服,又好奇道:“怎么还有书院?”

姑父笑道:“这个说来却是我们扬州人的福分了。今年学政大人与伯修结缘,介绍了几位名师儒士,都是大舅哥之前重金相求都求不来的。谁知伯修大胆的很,不知怎么竟说动了几位名师到逢舟书院坐镇教书。这下可把周围府城都惊动了,恨不得过来抢人。我们县也是羡慕的紧。”

祁垣听得咋舌,一听书院的名字,不由愣住:“逢舟书院?何时建的?”

姑父道:“书院是早就有的,原来叫沐风书院,只是原来的掌教和监院跟知府勾连,没什么好学生愿意去。这次伯修请了江浙提学的大宗师做主,这才敢把书院收回来,又改成了名字,取苦海逢舟之意,勉励士子们好好向学。如今那书院规矩极严,想要进去必须要凭着真才实学,连过几道考试,比这国子监都还难入些。”

那沐风书院祁垣也是知道的,父亲每年都往里投不少钱,后来又陆续捐了许多田地,周围富户也有捐租的。书院有田地房屋,再将银子发交维扬盐商、典商用来生利息,每年至少能得一两千两银子。

这些钱一般是用来做先生束脩,生徒膏火,会讲、祭祀等费用的。原来都被那些无良教官给吞了。以前听父亲提起时没少叹气。

这人却将书院要了回来。

而且中秋前后……也就是对方给自己写回信的时候。

再者齐府都知道这家伙有位好友叫祁逢舟,他将书院改名,也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解释的?

祁垣眼眶发热,手里捏着信纸,又想翻出来看看。

姑父看他神情不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但一时又没反应过来。再一想自己在这的时间絮絮叨叨地,竟然就讲了这么半天,也不知道耽误了贵人没有。

他本就是憨厚性子,一想到这里,忙起身拜别。祁垣回过神,留他也留不住,只得亲自把人送到了门口。

姑父一路唯唯应着,等出了伯府大门,跟陈伯上了马车后,才忐忑的问老管家:“陈伯,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陈伯一愣:“没有啊,姑爷说的都是小公子爱听的。”

“是吗?”姑父疑惑道:“我怎么觉得我说了书院的事情后,那小贵人的脸色不太对呢?”

陈伯愣了下,这才道:“姑爷莫不是忘了?”

姑父:“什么?”

陈伯:“逢舟二字,正是祁公子的表字。”

姑父:“啊?莫非……莫非……”

他激动地面红耳赤,心想在船上的时候便听人说京中男风兴盛,莫非小外甥跟这位祁公子有点意思?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不对,那外甥一年没见,早已脱胎换骨一般,正经得叫他不敢认了。倒是京里这位小公子,跟小外甥以前有六七分像。

姑父百思不得其解,连连称奇。才出忠远伯府的胡同,便听车夫赶着骡子靠边避让。他诧异地往外看,就见远处两位贵公子策马过来,其中一位文秀俊美,一身深青色武职打扮。另一位则骑着一匹红鬃马,冷峻英挺,唇角含笑,华贵逼人。

他赶紧放下帘子,余光瞥见那俩人也是朝忠远伯府去的,不由暗赞,世上竟有这么风华卓然的俊秀公子,真叫人开眼。

徐瑨也瞧见了停在路边的马车,他认出那是陈伯坐过的,车里的人却全然陌生,心中边猜着是不是扬州又来信了。

罗仪正在一旁嘀嘀咕咕地问:“……我也暗示过几次,祁兄却丝毫不为多动。现在云岚姑娘马上便要行及笄礼了,这可如何是好?莫非祁兄还没解气?”

徐瑨今天从大理寺请了假,喊着罗仪过来一起陪祁垣去练骑射。罗仪却满心思都在思考怎么讨好祁垣。

他最近已经想了许多办法了,却还是不见祁垣松口,不由懊悔起来:“早知这样,当日就该问清楚后好生赔罪,最好再赠些银两,派俩人护送他去扬州。祁兄这么生气,一定是我误了他的大事。”

徐瑨:“……”

他本来就琢磨着事,听他这么说,不由嘴角一抿,整张脸都板了起来。

俩人依旧从伯府后门进去,徐瑨心里惦记着事情,步子迈的很急,才拐进去,果然见祁垣穿了一身见客的新锦袍,坐在窗前读……书。

徐瑨愣了一下,进去一看,祁垣果真是在看《春秋》。

祁垣正看的无聊,回头瞅见是他,面色先是一喜,随后想到那封信,笑脸便又立刻收了,狠狠瞪了徐瑨一眼。

罗仪正好跟进来,笑着跟祁垣打招呼,又看他手上的书本,想也不想地边开始拍马屁。

“祁兄果真勤奋向学,是众生表率啊!连《春秋》都能自己抄录一本!可敬可佩!”

祁垣刚刚读完信,一时间心中难以平静,所以随手找了本原身的书出来看。上面的字自然是原身写的。

罗仪不知情,徐瑨却对那笔台阁体小字熟悉的很,不由哼了一声:“不过是本《春秋》罢了,有什么了不起。”

祁垣:“……”

罗仪:“??”他没料到徐瑨竟然会拆台,一看祁垣脸色不好,想也不想地抬胳膊照着徐瑨肋下捣了一下。

祁垣见状却又嚷嚷起来:“你干嘛打他!”

他是羞恼徐瑨写信乱说话,这会儿看他吃痛,却又心疼起来。

罗仪简直里外不是人,只得再赶紧给徐瑨拍拍衣服。

三个人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罗仪先出声,问祁垣:“去不去骑马?你那小马驹这几天折腾得马夫不轻,也该你这个主人去教训一下了。”

因入秋后马匹适合多上粪场歇卧,所以小马驹便去了罗仪那边,跟着另两匹名驹一块被专门的马夫养着。然而那小马驹聪明的过分,不知何时叫他撞见了病马的伙食,它见人家吃的更好,便无师自通地时不时装起病来,骗吃骗喝。

后来还是祁垣发觉它在人前娇弱不堪,人一转身便眼珠子滴溜乱转,察觉出来不对劲。

这一人一马,都让罗仪很是头疼,心想今天无论如何得问个明白了。如果祁垣对自己还不满意,罚自己一顿也可以。要不然云岚行过及笄礼之后,求亲的媒人踏破门槛,自己无父无母,定然是没得指望。

谁知道祁垣今天却摆摆手,道:“今天吗?不去了。”

罗仪一愣。

祁垣道:“过来过来,给你们分点好东西。”

那几箱礼都在旁边放着,他过去一个个打开,也不避讳,对俩人道:“你们喜欢什么自己挑就是了,都是自己人,也别客气。”

罗仪惊讶道:“这是谁送的?出手好阔气!”

绫罗绸缎,各色香料他是不稀罕的,看到最后一箱龙涎香饼才伸手拿了两块。

祁垣哭笑不得:“两块够用什么的。”

说完只得唤虎伏进来,去找了原来盛香饼的小盒子,给罗仪装了满满一盒。又给他挑了一个错金铜的莲瓣蟠龙博山炉,一对镂金香宝子,卷了几匹布。

罗仪看东西贵重,赶紧摆手,被他一瞪眼,又赶紧收了,喜滋滋地带着小厮送东西回去。

祁垣打发走他,这才冲徐瑨哼了一声,转身给他挑。

徐瑨却道:“你挑的不好,我自己来。”

祁垣都把最好的留着他了,听他说话不由来气,将香饼一丢,没好气道:“你来你来!”

徐瑨便过来,却是二话不说,弯腰把他给横抱起来。

祁垣吓地哇哇叫,赶紧朝门外面看。门窗都大开着,幸好他院里丫鬟小厮都不多,这会儿没人看见。

但祁垣还是被吓出一身汗,回头看徐瑨,徐瑨却唇角勾着,一脸坏笑。

徐瑨几天没来,祁垣也想得不行,看了他一会儿才道:“一会儿来人了,快放我下来。”

徐瑨却只笑:“不放,我挑的就是我的了。”

话这么说,但还是把他放到了榻上。

祁垣红着脸坐好,视线黏在他身上。徐瑨转身去倒茶,却又半道走回来,捏着他的下巴深|吻了一记。

俩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时,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忙双双朝窗外紧张看去。等了会儿,却是虎伏在外面跟人说话,声音越来越远。

并没有人进来。

祁垣松了口气,这才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徐瑨又重新去倒茶,摸了摸壶身,那茶已经凉透了,只得把旧茶换掉,烧了热水,给祁垣冲了新的过来。

“扬州又来信了?”

祁垣的脸蛋红馥馥的,嘴角还挂着一丝银丝,徐瑨的喉结滚了滚,抬手给他抹掉,语气不满道:“……怎么整日的寄书过来?你又不爱看。”

祁垣嘴犟:“谁说我不爱看了?我最勤学奋进了!连罗兄都夸我。”

“他什么事不夸两句?”徐瑨挑眉,斜睨他一眼:“就连那小马不好好吃饭,他都能夸虽瘦但能见其肉,是良驹。那马吃肥了,他又夸虽肥但能见其骨,是名马。这整日的就想着讨好你呢。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祁垣嘿嘿一笑,听到后面却愣了下:“讨好我?他讨好我做什么?”

他从小被人宠着,习惯了别人对他好,还真没留意过这个。

徐瑨想也知道他不会往那方面琢磨,有些幸灾乐祸道:“他想给你做妹夫。”

祁垣被唬了一大跳:“啊?”

“之前罗兄不是帮云岚妹子出京躲避吗?那会儿就上心了,但府上事多,他也不敢提。后来你从狱中出来,他又想起当日在通州驿的过节,怕你还生气,所以整日的在你跟前卖好,盼着你能点头呢。”徐瑨好笑道:”你一点儿都没察觉?”

祁垣:“……”

这上哪儿察觉去!

“我又做不了主。”祁垣道,“这要先问过爹娘的!”

“那你的意见呢?”徐瑨也是向着自己兄弟的,提罗仪探了下口风,问,“你这个当哥的,对罗兄印象如何?”

祁垣对罗仪倒没意见,罗仪武艺高强,人也俊美,但问题是他又不是云岚亲哥,他的印象没用。

伯修写信时候还问了云岚及笄礼的事情呢。

祁垣突然想起今天的信来,脸又轰地一下热起来,羞恼道:“你还管他呢!我正要问你,你往扬州写信说什么了?”

徐瑨一愣,看他脸红,便知道一定是那边来信说什么了。

“自然是说你我关系非比寻常,齐府若有事可以找我。”徐瑨心虚地轻咳一声,假装没事人似的喝了口茶,“怎么,有人说我坏话吗?”

祁垣瞅着他,没好气地把信翻出来,将最上面的一张拍到桌上,给徐瑨看。

徐瑨低头看了开头两句,“噗嗤”一下将茶喷了。

那位伯修公子抄书都用小楷,写信却是随意的多,一笔行草写的酣畅淋漓,令人惊叹。然而更让人惊叹的是,这位写信竟也甚是随意熟稔至极,上来便问了许多问句,大意是“……最近正想着给云岚妹妹准备一份及笄礼,不料逢舟兄也是喜事将近了,恭喜恭喜,看来自己要准备两份才是。就是不知逢舟兄跟三公子之间,谁为嫁谁为娶?另,三公子名动京城,逢舟兄可要看紧,让他远离粉白黛绿之流……”

后面竟然还附了一首《戒色歌》,提醒祁垣如今年少,需适当节制养生,床笫之欢,亦莫常耽。

别说祁垣,便是徐瑨厚着脸皮做好了准备,一张脸都连带着耳朵红透了。

然而这也实在不怪对方多想,徐瑨写信时,为了显示自己跟祁垣关系极为亲近,用词极尽缠绵,相当逾矩。若让他的老师知道,怕是会打死他。

俩人面红耳赤地相对而坐。

徐瑨咽了几次口水,待脸上的热度稍稍降下一些后,索性豁出去,咳了一下对祁垣道:“这位小公子说的也不无道理。待你及冠之后,我就带着聘礼来下聘,如何?”

祁垣听明白之后又羞又恼,张牙舞爪来闹他。

徐瑨笑哈哈把人抱住,压在腿上:“怎么样,同意吗?”

祁垣装傻:“什么同不同意?”

徐瑨笑笑:“我娶你回去,给我当媳妇儿。”

祁垣咽了口水。

徐瑨道:“这个就不要先问爹娘了吧?”

“唔。”祁垣应了一声。这种事情当然不能问,男宠侍童什么的太常见了,这种做媳妇的还是头一次听,只是他俩若成亲,那子孙后代怎么办?

忠远伯倒是还有个姨娘的儿子,自己认真算的话也不是他的种……不要孩子也罢。

徐瑨有两个哥哥,应当也成。

“那你还娶妻买妾吗?”祁垣问。

徐瑨温柔地笑笑:“不娶了,只你一个。”

祁垣“哦”了一声,心里砰砰直跳,又有些茫然,答应吗?就这样答应会不会太简单?不答应?但也没不答应的理由。

徐瑨凑上来亲他,祁垣不敢看他,乖乖让人亲了一口,脑子里突然又冒出一个主意来。

“我还不能答应你。”祁垣忙坐直了,严肃道,“你还没给我定情信物呢。”

徐瑨垂眸看他,却忽然一笑。

“谁说的,我早就给过了。”徐瑨抓着他的手腕,往上摸到袖子里,抓出一条汗巾子来,那上面赫然綴着两个小小的穿心盒,金灿灿,圆鼓鼓。

祁垣:“……”

“里面还錾着字儿的。”徐瑨一本正经地将穿心盒打开,取出里面的一点香茶,含在口中,最后微微侧头贴过来,以舌|尖送入祁垣口中。

祁垣渐渐口干舌燥,搂着他的脖子,眼眶湿润起来,

徐瑨等祁垣晕头转向了,才咬了下他水嘟嘟的嘴巴,小声诱|哄道,“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ps:

将来的某一天,或许会以齐伯修为视角,写个科举逆袭文。

或者以太子为主角,写个替身虐恋文。

只有方大才子,无论在哪儿都是最闪耀的……配角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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