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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一方锦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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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亦瑶一直站立在树梢,一动不动,现在的她只是定定的朝着宁峰退去的方向极目眺望着,渴望着在那一望无垠的洁白中间,再度出现那一抹殷红。

眼泪已经在她的脸上凝结,在尖尖的下巴上冻成一根细细的泪水凝成的冰柱,那白色的雪花也在她的身上盖上了薄薄的一层,然而她却浑然不觉。

"小姐......小姐......"

是谁的呼唤似乎来自于遥远的天际?又是谁的呼唤如此的焦急又如此的熟悉?难道是在喊着自己?

刘亦瑶被一阵仿若遥远地方传来的声音,逐渐拉回了眼前的时空,她茫然四顾,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片雪地当中,而她刚刚一直在等待着渴盼着的宁峰却毫无影踪。

脸怎么也有点僵硬起来了,可是喊自己的沉香又在哪里?

精神恍惚的刘亦瑶下意识的挪动了脚步,然而她竟然忘记了自己是站在那高高的大树之巅,这一脚踏出去,当即踩了个空。

"小姐......"

身下再度传来一阵惊呼,而她的身体也已经如同一片飘渺的树叶,从那大树之巅飘飘忽忽的落将下来,在这坠落的过程中,她突然看见那站在地上的一身大红的沉香。

"宁峰......"

刘亦瑶下意识的唤了一声,心神再度一阵恍惚。

看到突然从树上直直跌落下来的刘亦瑶,沉香简直脸都吓白了,她慌着扔掉了手中的包袱,急匆匆的奔跑过来,张开双臂想要接住那从树上突然跌落的刘亦瑶,同时嘴里面急急的喊着:"小姐,小姐,你赶紧稳定住身子啊。小姐......"

然而无论她怎么喊,刘亦瑶还是自顾自的跌了下来,沉香猛的扑过去,总算是接住了快要落地的刘亦瑶,但是毕竟她身单力薄的,而刘亦瑶又是从高处跌落下来,所以两个人还是一同倒在了雪地里。

"小姐......小姐......"

沉香却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翻身坐起,把跌倒在地的刘亦瑶扶起来,焦急的叫道。

"宁峰......"

刘亦瑶发出一声轻唤,看着沉香的眼神有点迷离。

"小姐......奴婢是沉香,奴婢是沉香啊。宁峰公子他......他......已经走了。你醒醒啊。小姐......"

沉香看到刘亦瑶的表情,一对漂亮的眼睛中眼神迷离朦胧,正失神的看着自己,不禁心下一阵恐慌和焦急,她急忙抓住刘亦瑶的双臂,使劲的摇晃起来,边摇晃边趴在她的耳边喊着,眼睛里面已经急得闪出了泪花。

刘亦瑶被沉香的一阵摇晃加叫喊,这才悠悠回过神来,她专注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红衣人儿,猛然发现他的头上梳着调皮的双丫髻,还带着几朵珠花,果然并不是宁峰,而是个女儿身。

再看看那熟悉的眉眼,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分明是自己的丫鬟沉香。

"原来,你是沉香。"

刘亦瑶的声音幽幽的,看着面前的沉香,缓缓的说道。

"是啊,是啊。小姐,奴婢是沉香啊。刚才你究竟怎么了?宁峰公子早就已经走了,可是您还站在上面不动,奴婢都快吓死了,可是刚想喊你下来,你就突然从上面掉下来了。可真真是吓死奴婢了。"

沉香见刘亦瑶终于醒转了过来,这才一只小手不停的拍打着胸口,口里滔滔不绝的说着,一脸的惊惶这才散了些去,不过仍能看出她眼睛里晶莹的光亮,看得出她刚才竟然吓得差点没哭出来。

"沉香,你刚才竟然哭了?"

刘亦瑶冰冷的指尖轻轻的滑过沉香那光滑的脸蛋,看到沉香这样为自己担心,她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

"是啊。小姐,刚才吓死奴婢了。奴婢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沉香站起来,扶起刘亦瑶:"小姐,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很是虚弱,不如我们到房子里面休息一下再走好不好?"

看看远处那些仍然一直静逸着的房屋,刘亦瑶点了点头,她忽然觉得自己全身无力,似乎被什么给抽干了一般。

主仆二人互相搀扶着走向了离他们最近的一间房屋,沉香已经拾起了地面上扔着的包袱跨在了肩膀上。

等到两个人走近那房子,刘亦瑶的眼中不由再次闪过一缕热切的泪光,原来那房子竟然是以前宁峰居住的地方。

缓缓的走进那简单的小木屋,里面的摆设仍然一如当年,虽然精致却很简单,并没有过多的繁枝末节,但是里面用的最多的颜色,就是那炫目的红色。

红色的床帐,红色的被褥,红色的桌椅,红色的窗帘......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红色的,但是在那床上的枕边,却放着一块雪白的锦帕,在锦帕的一角,用红色的丝线,绣着一只展翅而飞的蝴蝶。

"咦,小姐,这块手帕好像是你的手工呢。"

沉香安置着刘亦瑶在床边坐下,整个房间看起来十分干净整洁,所以她也就毫不迟疑的扶着刘亦瑶坐在了床边,但是她的目光很快就看见了那块放在枕边的锦帕。

毕竟在这炫目的红色当中,那白色是那样的醒目,而上面的那只振翅而飞的蝴蝶也正是刘亦瑶平常绣的最多的一个图案,所以沉香一眼就认出了这块锦帕的主人,但是她也马上猜到了这间房间的主人,应该就是宁峰。

刘亦瑶接过那块锦帕,她记得这块锦帕是在山谷中接受训练的时候,她不慎掉落的,可是没有想到,却在宁峰这里。

那是她奉门主冷心的命令跟宁峰研究剑法不久后的一天,而当时的她刚刚承受完那全身骨头尽断的痛楚,然后功力突飞猛进,她和宁峰在后山练剑。

连续练习了一个时辰之后,刘亦瑶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是她却不愿意停歇,心中被蚀骨的仇恨所支撑着,只想要尽快达到所练剑法登峰造极的地步。

"还是休息一下吧。你才刚刚承受过断骨之痛不久。不适合强度太大。"

忽然身后一身红衣的男子说道,那轻柔的声音促使她停下了手中挥动着的树枝,转眼看向了他。

每一次看他,她都有一种精神恍惚的感觉,感觉他是时间最最妖媚的男子。如果不是老天在造人的时候,出了差错,又怎么能让原本应该是女人的他,幻化为这世间的一位男子?

他深邃的眼睛总是有着一种所有若无的东西在闪闪烁烁,每一个看他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凝神去看一眼他那深邃的黑色眼眸,然而却在注视的一瞬间被悄悄的吸引,那妖孽般的眼神,似乎具备着神奇的魔力,一种让人沦陷的魔力。

而她,刘亦瑶,如果不是因为仇恨还在蒙着双眼,恐怕也会沦陷,很多时候,她甚至会想,如果她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楚傲天,而是面前的这个妖孽的红衣男子的话,也许她的人生将是另一番景象,最起码不会在受到那被自己深爱的男人,亲手打掉自己亲生孩儿的彻骨痛楚。

她掏出一块白色的锦帕,轻轻的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而双目却仍然看向对面那斜靠在一棵树上,一身红衣的妖孽男子,那一袭大红的衣衫,在那满目的翠绿之中,如同一朵鲜艳盛开的徘徊花,娇艳却带着冰冷的刺。

而他娇嫩的双唇,正放在一只碧玉箫上,缓缓的吹出那柔和的男人的气息,而那清冽的箫音就他的十根洁白细长的手指间流泻而出,时而舒缓如山间的微风,时而奔腾如那激扬的瀑布,美丽箫音,优美得似乎能迷失任何一个听到箫音的人的心智。

白皙如女人一般光洁的脸上,两簇长长的睫毛,乌黑而又浓密,让每一个见到这美丽的长睫毛的人,都在惊叹,他明明是一名男子,却为何拥有这样美丽的睫毛?真是老天的不公。

宁峰一直沉浸在自己营造的音乐世界当中,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在下意识的配合着那美丽的箫音,他的手臂时而轻扬,一头只用一根白色发带在头顶轻轻一束的美如女人的乌发,随着他的动作来回的舞动,如同黑色的瀑布流泻在他的肩膀之上。

刘亦瑶一时间,竟然被眼前的一人一箫一音,给迷得痴了,拿着那白色锦帕的手就不由有些松,一阵风吹来,那锦帕竟然飘飘忽忽的随风而起,那只红色的蝴蝶在风中如同忽然复活了一般,竟然展开了翅膀,真是向着旁边的山崖飞去,然后逐渐落入消失不见。

箫音终于停歇,刘亦瑶这才从迷醉中回过神来,而她这才发现手中的白色锦帕竟然不见了,等到她好不容易的寻找到涯边,这才发现,那块白色的锦帕正落在那悬崖半腰的一棵小树上,飘飘忽忽,那只血红色的蝴蝶,摆动着翅膀,对着山谷跳着兴奋的舞蹈。

"是你的锦帕?"

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猛一转身,却看见那妖孽的红衣男子宁峰,已经不知道何时悄悄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刘亦瑶点点头。

"继续练剑。"

他没有继续往下再问,深邃的眸子里面忽然闪过一丝奇怪的神情,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以至于刘亦瑶甚至怀疑刚才自己的感觉有误。

她跟着他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开始自己的艰苦训练。后来的生活让她忘记了那一方小小的普通锦帕。

可是没想到,竟然......

看着手中那方锦帕,两行清泪从面颊上滚滚而下,原来她真的是曾经因为恨而错过了他一次,也许在那个时候,他就对她暗生了情愫,可是她也是现在才知道,实际上当时的她也对他有了感觉。

"小姐,真奇怪,你绣的蝴蝶怎么会是红色的?奴婢看你平常绣的那些蝴蝶都是蓝色、绿色等等的颜色,还从没见过小姐绣过红色的蝴蝶呢。"

沉香不知道何时已经出去烧了一些热水来,进来看到刘亦瑶还拿着那方白色锦帕发呆,不由轻轻的问道。

刘亦瑶那瘦削的肩膀忽然颤动了一下,其实沉香的问题,在很久之前,她的宁峰也曾经问过她,只是她不曾放在心上。

她记得那一晚,他忽然在她回山谷的路上拦住了她,嘴角仍然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冷意,他深邃的眼睛似乎想要看进她的心里去。

许久,他才问了她一句:"为什么你会绣一只红色的蝴蝶?"

"因为愤怒和仇恨。"

她的声音轻描淡写,就从他的面前一闪而过。

现在想来,原来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把这块锦帕从谷中给捡了回来。

"只不过是一时好奇罢了。白色的锦帕上绣红色的蝴蝶会更好看些。"

对沉香的问题,她的回答仍然是一如当年的轻描淡写,但是眼中却忽然有热热的东西再度涌动,她急忙把手中的锦帕在沉香端来的水盆里面润湿了,轻轻的敷在脸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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