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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11.11.11.11.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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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之后,韩东晖拆线, 他的身体强健, 伤口愈合的很好, 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但里面的组织还没有长好, 不能做剧烈的运动,不过他已经能下床活动,只要放慢动作,基本可以行动自如了,韩东晖就不想继续呆在医院,想要回造船厂休养。

但王瑛担心他,好说歹说要他再多住几天, 最后连苏雅都搬出来了:“你住在医院里,有医生治疗, 还有苏雅照顾, 要是回去了,你就见不到苏雅了。”

“妈,苏雅要忙饭店的生意很辛苦的,还是不要再给她添麻烦了。”

不管王瑛怎么说, 韩东晖都坚持己见,韩志便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苏雅也言出必行,邀请他们一家去了饭店吃饭,接手饭店的时候,苏雅好好收拾了一番,还用三合板隔出了二个雅间, 韩志他们过来,苏雅便安排他们进了雅间。

韩东晖一家三口,这边苏雅,还有刘秀珍带着苏浩,还有来接韩东晖的孟伟。

孟伟过来,见到苏雅很是高兴,举手敬礼,先朝韩志叫道:“老首长好。”

韩志笑:“什么老首长,我当兵的时候最多当了一个排长,还是副的。”

韩志幽默搞笑,丝毫不自吹自擂,还爆料自己是副的,但孟伟还是很尊敬,手依然保持着敬礼的姿势叫道:“老排长好”

韩志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再坚持让他改口,这边,孟伟和王瑛母子打过招呼,就来和苏雅说话:“二年不见,苏雅同志更漂亮了啊。”

苏雅在造船厂的时候,只有十七八岁,还有些青涩。现在已经二十多了,正是女子最好的年华。而且她保养得当,那皮肤水嫩光滑,五官也越来越精致漂亮,加之现在生活好了点,苏雅穿的衣服也洋气好看,整个人看起来都焕然一新。

孟伟的夸奖是由衷的,苏雅施礼道谢:“多谢孟队长夸奖。”

两年的时间,孟伟也从一个司机升到了汽车队长的位置,虽然阔别造船厂二年了,但韩东晖经常会给她讲造船厂的事,苏雅也是知道一二的。

孟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苏雅,一会和我们一起回造船厂看看吧,研发部那群小子,还有周翠莲,刘欣他们都很想念你,还有三号台的小田见我还问了好几次呐。”

这些曾经那么熟悉的名字,时隔两年再提起,苏雅也是感慨良多,但也不愿意在别人面前露出伤感的模样,便微微笑道:“你们哪里是想念我,分明是想念我做的好吃的。”

“都有都有……”

众人说笑着纷纷落座,饭店里的摆设虽然简单,但很整洁干净,做出来的饭菜也很好吃。苏雅还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韩志吃的眉飞色舞,对苏雅赞不绝口,直言不讳的催促韩东晖赶紧出兵什么的。

苏雅只装作听不懂,吃完了饭送他们离开,孟伟再次邀请,韩东晖也希翼的望着她。

苏雅却拒绝了,托辞自己很忙,等以后有空了再去。韩东晖难掩失望,但也没说什么,和刘秀珍他们道别就上车离去。

爆丁鱼被一锅端了,量贩的生意蒸蒸日上,饭店的生意也很好,特别是晚上的烧烤摊,几乎都是座无虚席,每天几乎都挣上百块了。

而最让苏雅高兴的是郑家来提亲了,希望国庆的时候能举办婚礼,刘秀珍自然是满口答应,一家子忙着给苏娥准备嫁妆。

这天天气阴沉,微风轻拂很是凉快,刘秀珍就在院子里铺了凉席装被子。寻常人家陪送被子,都是四床就够了,刘秀珍却给装了六床。

被面被里什么的堆了一大堆,苏雅便去帮忙,可是她那针线活歪歪扭扭的不说,还把铺在下面的单子都给缝上了,惹得刘秀珍大笑,险些把眼泪都笑出来。

苏娥也嫌弃的一边拆一边说道:“你说说你,连针线活都不会,以后到了婆家可怎么办。我都发愁,等我走了,你的袜子谁给你缝。”

苏雅撅嘴:“不会缝,我就买新的啊。”

苏娥一点她的额头道:“嗯,我忘了你是大款来着。”

刘秀珍好容易止住了笑声:“好了,都快嫁人了,你们两个还这么吵吵闹闹的。”

苏雅抱住了苏娥的肩膀笑道:“妈,等我姐嫁了,我们两个想要吵嘴都够不着了。”

“胡说,不过几步路,半个小时就到了,你要骑车子十分钟就够了,只看苏老板有没有心去看我这个姐姐了。”

“有有有……”

几人正说笑,苏宝在屋里听见,非闹着要过来,陈慧就把她抱了出来,苏雅看见就伸手过去抱她。苏宝喜欢苏雅,咯咯笑着就扑进了苏雅的怀里,两人就在新装好的被子上翻腾玩耍。

苏娥怕她们把被子弄坏了,便呵斥道:“你们两个小捣蛋,一边玩去,我好不容易才装好的。”

苏雅还没说什么,苏宝却对着苏娥哇哇乱叫,回头搂住苏雅的脖子,胖乎乎的小脸挨着苏雅的脸,好似在安慰她一般。

惹的苏娥酸溜溜的道:“苏宝就是聪明啊,知道谁当家,知道谁最有钱,知道巴结她小姑。”

“她这么小,哪里知道这些,谁叫你整天凶苏宝,她能喜欢你才怪。”

“哦,都像你,把她宠的无法无天的。”

整个苏家最宠爱苏宝的不是她的父母,却是这个小姑姑,只要苏雅在家,整天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有时候会炖鸡蛋糕给她吃,在碗里打一个鸡蛋,加入盐还有水,使劲的搅拌,最后放入葱花和香油,炖出来细嫩鲜香,入口即化。

有时候还会把肉剁碎了,给她熬肉糜粥,糯米先泡两个小时,煮出来软糯好嚼易消化,肉糜糊里打入鸡蛋清和淀粉,香滑好吃。

早上做的肉糜粥还剩了半碗,陈慧就去热了,苏雅一口一口地喂苏宝,苏宝还推着碗,要给刘秀珍吃。

转眼就到了国庆,苏家更是忙碌,连苏晨都请假回来帮忙,苏娥的嫁妆准备了六床被子,刘秀珍还让陆壮壮父子给做了一个大箱子,漆上大红的颜色,里面装满了东西,还在四角给塞了二百块的压箱底钱。

还陪送了许多东西,有洗脸盆,茶瓶,还有一辆自行车,虽然不是很丰厚,但相比之下也算拿的出手。

国庆前夜,苏雅也没去饭店,留在家里帮刘秀珍收拾,直到天色黑了才收拾妥当,苏雅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见苏娥呆呆地坐在她的床上,好似在等她。

苏雅就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抱住她的肩膀微笑道:“不用怕,每个女人都有当新娘子这一天,是高兴的事你怕什么。”

越接近国庆,苏娥就越焦虑,连苏雅都看出来了。

苏娥不安的揉搓着双手道:“我在家做了二十几年的姑娘,现在猛的嫁到陌生的人家,心里有些紧张。”

苏雅知道苏娥这是婚前焦虑症,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得搂紧她的肩膀:“没事,姐,我们都在一个县城住着,又没多远,你要是想家了就回来看看。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回来说,咱家好歹还有大哥和苏浩,再不济还有我呐。”

苏雅说着还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五百块钱给她:“这些钱你拿着壮胆,妈给你陪送了这么多东西,还有压箱钱,看着这些嫁妆的份上,郑家也不会难为你的,再说还有姐夫呐。”

苏娥的神情缓和了些,却没有去接那五百块钱:“小雅,你做生意也挺辛苦的,我不能拿你这么多钱。”

“我们是姐妹啊,还说这些做什么。”

苏娥犹豫了一下才道:“苏雅,钱呐我不要,你能不能把……把卤肉的配方给我。”

苏雅本来歪在苏娥的身上,闻言坐直了身子,定定的看着她道:“卤肉配方,是郑家要的吗?”

“没有,我就想着拿了一个生财之道嫁过去,他们郑家就不敢小瞧我了。”

苏雅却不相信,依旧追问道:“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实话。”

苏娥不耐烦的道:“就是我自己想要的,你要是不愿意给就算了。”

“我们是姐妹,什么我都愿意给你,我只是担心郑家会算计你。”

“那有的事,反正你现在也不卖卤肉了,把配方给我比钱壮胆。”

“那好吧。”

苏雅就把卤肉的配方写在信纸上交给她,苏娥喜滋滋的拿着走了,虽然苏娥一再否定,但苏雅也有些担心。苏娥连五百块钱都不要,却要了一张卤肉配方,若是他们不做卤肉生意,这个配方基本就没什么用,在家做着吃,也不用这样大费周章吧。

卤肉生意反正自己也不做了,配方就不重要了,给苏娥也没事,她只是担心郑家的目的不纯,但是见苏娥那么高兴,她也就没再追问。

第二天一大早,苏家的人都来了,苏广志,赵荣,还有苏明武和曹玲都来了,连一直没有嫁人的老姑娘苏明芳都来了。

还有苏明文夫妇,苏雅他们来县城,苏明文还担心大哥没了,苏晨也不在家,刘秀珍一个寡妇家家的,带着一家子住到县城里,肯定是步步维艰。生怕他们再去麻烦自己打秋风什么的,结果人家过的风生水起,没二年的时间那生活都天翻地覆了。

以前一家子连饭都吃不饱,可是现在却有钱了,给苏娥陪送了那么多的嫁妆,还嫁到了县里的人家,让他们刮目相看,刘秀珍没请他,他自己倒主动过来了。

苏雅还见到了从未谋面的大姑苏明静,她嫁给了一个教师,跟着在外地施教,很久都没有回来了,这次也是趁着苏娥结婚,才抽空回来。

苏明静四十多岁,性格很是沉静,她是和苏广志他们一起来的,见到刘秀珍抱着她就哭。刘秀珍也红了眼眶,姑嫂两个拉着说了很长时间的话。

本来苏明静的表情还是很高兴的,可是和刘秀珍说了一会话出来却是黑了脸,把苏明武拉到没人的地方,当头就是一巴掌。

苏雅在旁边拾着听了两耳朵,原来苏明静以前寄了好几次钱回来,给父母的,苏明武没敢私吞,但给刘秀珍的,他却私自截下了,刘秀珍根本就没见过她寄的钱。

想着大哥没了,一家艰难,苏明静才会时不时的寄钱回来,却被苏明武截了,让苏明静气的大发雷霆。

被姐姐打了几下,苏明武还硬着脖子辩驳:“姐,我是你的兄弟,你就没想着寄钱给我,净想着大哥一家。”

苏明静在他身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想要骂他,又怕被外人听见,只得压低了声音道:“大哥没了,大嫂带着几个孩子过的那样艰难,你还比这些。你有手有脚的,身强力壮,干嘛还惦记我的钱。”

苏雅还想要听,却看见韩东晖一家人也来了,只得迎了上去,韩志和王瑛一起给刘秀珍道喜:“老姐姐大喜啊。”

“同喜同喜。”刘秀珍今天也穿了一身新衣服,枣红色的对襟上衣,下面穿着崭新的蓝裤子,花白的头发也梳理的整整齐齐,看起来精神焕发。她带着韩志夫妇去上屋坐,韩东晖留在了后面。

苏雅望着他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了,已经痊愈现在都可以出操了,原来你还记得我的伤,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呐。” 说完,有些委屈的捂住自己的胸口道:“我的外伤好了,但是心受伤了。”

苏雅撇嘴:“受伤了你去治,告诉我有什么用。”

“心病还需心药医,你就是我的药。”

苏家要办喜事,院子里人来人往的,韩东晖却说起这样情意绵绵的话,苏雅不禁微微红了脸,叫过忙碌的苏浩道:“喏,给你派了一个兵,今天随便使唤。”

苏浩见到韩东晖也很高兴,只是听苏雅这么说,却有些担心:“他的伤才好,就干活不好吧。”

“没事早就好了。”韩东晖说着,对苏雅笑了笑,就拉着苏浩去忙了,他平时就不拿自己当外人,这时候就更加卖力了。和苏晨苏浩一起把嫁妆搬到车上,还有很多琐碎的活计,不一会便忙的不可开交,没空来和苏雅说话了。

苏雅也忙着给苏娥梳妆打扮,她会化妆,这时自然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把苏娥打扮的花枝招展。苏娥底子好,再这么精心化妆出来,更加的好看。

苏雅给她擦了粉,描眉,还画了眼线,趁得她的眼大而有神,还擦了口红,本来有些平凡的相貌,骤然换了一个人似的,娇艳动人。苏娥看着镜子,都有些不敢相信那是自己,迎亲的郑西见了也是看直了眼,还是随亲的人催促新娘子启程,郑西才回过神。

苏浩背着苏娥,把她送到停在外面的婚车上,苏雅在车边给她换了鞋子。本来嫁到郑家,苏娥是很高兴的,这时却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拉着苏雅的手不肯松开,等到车缓缓启动,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手。

苏雅呆呆地站在拐角的梧桐树下,目送着婚车队伍缓缓离开,苏雅心里也是一片酸楚,但也为苏娥高兴。

韩东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在她耳边低声道:“苏雅,我可以给你一场更盛大的婚礼,可以给你依靠一辈子。”说完,他拉着苏雅在旁边的石头上并排坐下。

这几天,苏雅真的很忙,不仅要忙饭店的事,还要忙苏娥的婚事,现在终于把苏娥送走了,她全身的力气忽然卸去,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感觉很是疲惫。她转首看着韩东晖,她很累,可是眼前这个肩膀她可以依靠吗。

韩东晖抓着苏雅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虽然天气还很热,但苏雅的手却是一片冰凉。他紧紧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温暖,他的声音也温柔似水:“苏雅,嫁给我吧,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两人的手指交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也许是今天的气氛使然,苏雅竟然浑浑噩噩的脱口而出:“求婚是要跪下的,你一点诚意都没有。”

苏雅的话音刚落,韩东晖竟然起身真的跪在了她的面前,拉着她的手,深深地凝视着她,一字一句的道:“苏雅,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雅没想到他真的会跪,慌忙转首看向四周,生怕有人看见,见没有什么人,便用力要拉他起来:“你干什么呀,赶紧起来,再让别人看见。”

“我不怕。”

韩东晖一向平和内敛,在外面从来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苏雅没想到他会这么不顾形象的跪在自己的面前,不禁急的去拍他。

韩东晖本来跪的稳如泰山,苏雅拉他都没起身,此时却抬起了身,而且神情也有些不太自然。

苏雅不禁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韩志和王瑛一起走了过来,苏雅更急了,就要拉韩东晖起来,韩东晖也顺势要起身。

韩志却开口笑道:“不许起来,苏雅还没答应呐。”

王瑛拍打了他一下,好笑道:“胡说,赶紧起来,让别人看见像什么话。”

苏雅和韩东晖一起窘迫地站了起来,韩志却走过来挥手示意:“坐,坐下说。”

几人都在石头上坐下,苏雅低垂着头,不敢看他们,韩东晖却是面不改色,依然笔直地坐在石头上。

韩志当先开口道:“苏雅,东晖呐是有缺点,但是他也有很多优点,他忠诚勇敢,痴情也专一。你们分开这两年,他一直都惦记着你,可从来没有多看别的女孩子一眼,这个我可以作证啊。”

苏雅更说不出话来了,头也垂的更低。

“当年的事情,的确是东晖处理的不够得当,让你受委屈了,东晖他……”

韩志还没有说完,王瑛就接口道:“苏雅,当年的事都怪我,一心想要东晖娶高琳,才会听信她的话,去食堂闹事,和东晖无关,你别怪他。”

王瑛说着站起了身,面对苏雅深深地鞠躬道:“对不起。”

苏雅慌忙起身,让到一边,虽然王瑛这个迟来的道歉,她受之无愧,但王瑛这么大年纪了,让她有些不自在。

韩志却沉声道:“苏雅,这个是你应得的,是东晖的母亲糊涂,擅自去插手你们的事,害你受委屈,我也很抱歉。但现在已经时过境迁了,过去了这么久,你就再给东晖一次机会,你要是对他还有意见,等你们结婚以后,可以好好的收拾他。”说着,还把手竖立在嘴边,压低了声音道:“可以让他跪搓衣板。”

韩东晖哀嚎:“爹,我是你儿子吗,你这么出卖我。”

韩志笑:“傻瓜,苏雅知书达理的,怎么会真的让你跪,这是苦肉计懂不懂。”

苏雅苦笑,你玩苦肉计可以,要不要这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啊。见三人都直直地注视着她,苏雅的笑容更僵硬了,但她也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便开口道:“韩东晖,你想要我嫁给你,可以,但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韩东晖喜形于色:“什么条件,你说,十个条件我都答应。”

“你先别答应的那么爽快,还是先考虑一下再说吧。”苏雅说完,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写了一句话,就把那张纸放在韩东晖的手上,对韩志两人颔首施礼,便起身走了。

韩东晖看了看苏雅所写的条件,毫不犹豫的就签了字,然后递给了韩志。

王瑛歪着头去看:“不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命令我做任何事情,这么多任何是啥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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