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一语惊破梦中人
“你在犹豫什么？”女人的询问从耳后传来。
“离清？”舞凉扭头，一脸吃惊，她没想到会在这看到离清，“你怎么在这，莫非……”
“是，我跟踪他的。其实我已经就这样好几天了，你该知道的，我当初也这么做过，虽然是请的侦探。但是现在自己亲眼看见又是另外一种感觉。”离清直言不愧，“我该谢谢你，原先我哪都去不了，甚至走两步路都会累的喘不过来气，可是现在我居然能站在阳光下好好享受空气，这是我原先从来都没想过的事情。”示意了对面那个方向的父子，“看来他们暂时不需要你，可以陪我说说话吗？”舞凉和离清坐在KFC中，难得的离清居然点了份儿童套餐……
“大小姐也食人间烟火了，你以前不是很不屑吗？”舞凉拿着鸡翅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啃着。
“你，你不嫌脏的？”
“嫌脏就别吃。”舞凉依旧大口大口的吃着自己的。
“真不明白他为什么喜欢你。”离清捏起鸡翅，小口小口的吃着。
“喜欢。”舞凉冷笑两声，“你该清楚，我和他现在已经没关系了。”转过头，“你这几天去哪了？居然难得没有纠缠他。”
“我去过很多地方，看了很多以前想看却只能从书中看到的美景，这才觉得原先的世界真的很狭隘，只有我哥和言哥哥两个人，所以我才会那么执着，委屈自己。”
“我又何尝不是，当初我觉得感情就是人生的全部，可是现在我却知道了比起爱情更重要的还有责任。”舞凉喝了口可乐，“其实也要谢谢你和言老爷子，让我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世界，不是我能触及的世界。”
“是，他的世界你本来就不该进入。”离清略带不甘的指责。“如果不是你不知天高地厚的闯进来，你们的人生根本就是两条平行线，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交集，更不可能改变许许多多的人的生命轨迹。”
舞凉愣住了，她没想到离清还是这么执着，苦笑了一下，“是，所以我在想着退出你们的世界，所以我想到了你，所以我……不知所措。”
“可是你不能，你舍不得，每次只是说说而已，如果你真的能下定决心，那无论是什么，你都能义无反顾的离开，你根本就是有私心。”离清尖利的戳穿舞凉，让她退无可退，“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做这么多除了报复你也是想要留下你，不要告诉我，你留下来只是因为一些迫不得已而没有想要呆着他身边的私心。”
“我……”舞凉深吸一口气，“那又怎么样？”
“你让我进入他的世界，可是你却在原地死守着最重要的一块，你不走，谁能留下。”离清捏紧了杯子，“我有什么比不上你的，就算是五年后的你，依旧连面对自己的勇气都没有，你凭什么对于他来说就是特别的。那天我去和他说了这些话，他却让我自己找答案，我不相信我这么多年的执着不是爱情。如果不是，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
“如果我能说的清楚，就不会这么为难。这种事情又怎么能用言语说的清呢，离清，如果让你选择，只能有一个人在你身边，其余的人都必须离开，你会选择留谁在身边？”舞凉转着杯子，磨蹭，“我想过，却发现我选不出来，似乎每个人离开我都能过的很好，但我却无法选择离开他们。”
“有人说面对生死的那刻你会意识到你最爱的人是谁，曾经我这么以为过，也真的是确定了自己的感情。可是现在我在遇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想到的却是自己，我的一个外国朋友告诉我，人一定要会爱自己，如果连这个都不会，还怎么去爱别人。”舞凉揪出根薯条，眯着眼享受，“离清，你爱自己吗？你是爱的，所以你不择手段想要得到你想要的，可是你不懂爱，对自己折磨，对别人也是种残忍，所以你不懂爱。”
“呵呵，我想如果让我面临这个选择的话，我一定想到的也不是他。曾经我可以为了他放弃离家的一切，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的背后有个人为了我，为了离家可以不择手段的付出一切，而我，离开他，离开离家就什么都不是。”离清依旧优雅，“我的出身注定了我不甘于平凡，无论是从感情还是理智，言哥哥才是最适合我的，所以无论任何人怎么说，都无法阻止我的想法。”
“你是在向我示威？”
“可以这么说，我只是希望你明白，现在他认为的那个孩子不是他的孩子，而你也只不过是玩弄他的一个旧爱罢了，就算是对你的感情残存，那也会被时间冲淡渐忘。”
孩子，舞凉莫名的停下手中的动作，靠在冷硬的沙发上，“看来你知道的真是不少。”
“不是我知道的多，而是我是局外人罢了，我从小的目光都是围绕在他身上，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都很清楚。那个孩子，呵呵，我真不知道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遇到感情问题的时候就会变成傻子。固执的认为那是别人的孩子，却没想过如果真的是，你怎么会将那个孩子带进他的世界。”离清悠悠道，“你们居然连孩子都有了，可笑我还一直认为我才是最了解他的那个，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告诉他，这样你们之间就不存在任何误解了。”
“那又如何，就算我和他说清楚了，我们之间也不会继续下去。在言梵音身边，我永远都是活在一种不踏实的世界里，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我们的以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是他没有思考过还是根本没把握。永远的是非，我不知道我又没有那个精力与耐心去面对，但我知道，我的家人，那些关心我的人不应该因为我们之间的事情提心吊胆的害怕。”舞凉望向窗外，“更何况，他和你的这些始终是我心头的一根刺，我自认做不到你那般的地步，这些年他欠我一个解释，他的不信任和隐瞒，让我无法再欺骗我自己。”
“所以？”
“所以我选择离开，选择不去面对这一切，最耗不起的不过是时间，无论是我的还是他的。我相信我做不到的总有人能做到。”
离清品味着她的言下之意，“我明白了，既然要走就尽快，不要再拖泥带水。至于言家主母的位子，我就接手了。”顺着窗户看过去，“他们来了，我就先走了。”说完提着自己的LV限量包包捋了捋头发，似乎和舞凉素不相识的离开。
“爸爸，妈咪在那呢，真坏，都不等我们自己跑了。”顾盼指着KFC里面自己喝着可乐的舞凉。
言梵音扫视着桌上的东西，这是……抬眼，扑捉到门口推门而出的那抹熟悉的侧影，眯了眯眼睛。“盼盼，我们进去休息一会吧。”
“刚刚那是离清。”一抹阴影压迫着舞凉，抬头一看，那人坐在对面肯定的说。
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言梵音只是不说话的盯着她看。
“我以为你会问我和她说了什么？”舞凉示意工作人员收拾了桌子，“还是说你一直都知道其实离清根本就没死心过，一直在关注着你的生活？”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舞凉语无凝噎，是啊，这不是她希望的吗，希望他们走上属于他们的正轨，可是知道了他的心思之后，为什么还会难过，还会堵得慌，是因为早已习惯眼前这个人的全部都属于自己吗？离清说的对，是她不愿意放手才招致了今天的局面，一直的拖拉只不过是不愿意离开他的那点小小私心，可是今天，是该放手了……
“盼盼呢？”扯开话题，不再谈论他们之间的点滴。
“妈咪，你还知道我。”顾盼一人端着个大大的托盘，放在桌上，爬到舞凉的沙发旁边坐下，“刚刚还有人说过，不能自己随便乱跑让别人担心的，结果一转眼你就自己跑到这里来偷懒。”
臭小子，居然这么活学活用，舞凉胃子里泛酸，“你们两个不是很开心嘛，还要我做什么。”
“妈咪吃醋了，羞羞。”
“闭嘴。”
“爸爸，快看妈咪心虚了。”
“吃你的饭去。”胳膊肘向外拐的小混蛋。舞凉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家儿子的调皮捣蛋，却始终不再抬头看那人一眼。
这两天，他们似乎做完了所有家庭做的事情，一起看电影，一起给孩子买衣服，一起带着孩子去各地玩。这些都是顾盼所期盼的，舞凉所从未幻想过的时光。美好却又不塌实的感觉，舞凉很清楚，沉浸的这种欢喜越多就越加难以自拔，无论是她还是顾盼。所以这些天，她都小心的保持着自己的言行，不过分的显示自己的情绪，也不和那人多做言语的保持距离。
“盼盼，这两天一直在外面跑累不累？”言梵音拍了拍顾盼脑袋上的帽子。
“有点。”
“那我们回家，爸爸给你个惊喜。”言梵音说着这话，却请瞥舞凉，那个女人只是淡漠的盯着孩子，似乎无论他说什么都与她无关，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帮顾盼扣好安全带回家。
舞凉一个人坐在后排，透过镜子看着那其乐融融的说着话的父子两人，这些天她的疏离他是感觉到了的，可是却什么都没说。顾舞凉，你还在期盼什么，这样的状况不是最好的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