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迟来五年的幸福烟火
“啊啊啊，好烦。”床上的人闷闷的叹了口气，满脑子幻想的就是缤纷绚烂的烟火，四射落下的火心就这么一点一滴的灼在那人的心里，痒痒的。翻来覆去一闭眼就是那双带着期盼和失落的双眼，舞凉闷闷的坐起来不睡了。
扯着床单打坐，白痴啊，自己爱的那个人都不认识了吗，听到自己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嘴上虽然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担心他们之前有过太多纠葛，但心里突然就失落落的。明天，到底去不去？
时间是过的很快的，第二天也不过就是一个月落一个日升的过程罢了，口不对心的穿着双高跟鞋的女人坐在沙发上抱着个抱枕盯着电视看似目不转睛，为什么说是看似呢，如果那个女人能不边看边瞄着电视旁边的时钟那就算是了。
滴答滴答走动的钟表同时也刺激着某人的心脏，想要让时间可以快点走，却又希望它停下来，就像那摇摆在去与不去之间的心思动荡不安，难以平复。
终于指针还是渐渐的走向那个约好的时间，十一点的步伐敲响，舞凉不自觉的按下声音剪，一个劲向前蹭的音量键遮盖住外面的所有声音。
“各位观众朋友们，下面为大家带来一首歌《人来人往》”舞凉眯着眼靠在沙发上听歌，现在就算去也来不及了吧，何苦再想这些，而且本来就是没有交集的平行线，何苦强拉着不放。“……闭起双眼 我最挂念谁，眼睛张开 身边竟是谁”一遍遍的歌词涌入脑海，伴随着女主播带着发人思考的浅谈“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你们现在闭上眼，想到的是谁，是你最爱的人吗？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如果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我们又会蹉跎了多少时光，睁开双眼，看看你面前的那个人，伸出双手，抓住这一切。”
闭上双眼，想到的是谁？舞凉的脑海里就一个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身影，至于其他人都被抛弃的远远的，怎么会，才短短几日，却是映入脑海挥之不去。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蹦入脑海，她，不会爱上他了。
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舞凉吃惊的合不拢嘴，一手捂着嘴巴，“爱，爱上……”抬头，时针已经走了一盏茶的功夫……
话说言梵音那边，重新修葺过的银汐广场已经不复当年商业中心的繁华样貌，四周的高楼大厦也不知翻新过几次外墙，依旧不变的是那一对对有情人的心，每年的这个日子都会来到这里看烟花，等在那最后一秒得来不易的幸福。
“嗨，帅哥，等人吗？”那边一群年轻女孩犹豫了一会还是推选了个红衣服的代表来上前搭话。
一个人靠在路灯旁的言梵音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们一眼，果然还是太年轻“我在等我太太。”
“你有太太了，那你还来这里。”一个女孩子怀疑的问。
“就是就是，我们注意你好久了，你明明就是一个人。”
砰，又是一个烟花燃放，言梵音抽了只烟，抬头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天空。
几个女孩自觉无趣，只是在口中嘟囔了几句神经病，都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其实，就连言梵音他自己心里都没个底，他只是在赌，他相信那个女人明明就动了心，但依旧在赌她敢不敢钻出那蜗牛壳走出这一步。还有半个小时，这是一场赌博，最有耐心的那个就赢了。
“怎么还在这。”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站在树后面偷偷偷看的可不是那个说好了死活不来的女人“他这么做是想让我歉疚吗，哼。”盯着那个在那不知道想什么的男人“约人还不安分点，招蜂引蝶的做什么。”恨恨的揪着树上的小嫩芽，看到那群花蝴蝶一般的年轻女孩成群结队的走过来，便把帽子又压低了几分。
“唉，你说那个人真结婚了？”“傻啊，怎么可能，他手上都没戒指，一看就是拒绝我们的。”
那个先前去搭讪失了面子的女孩拦住她们其他人，笑嘻嘻的闹着“你们说他会不会是gay?”
“可是他说在等她老婆呢？”
“笨啊，那个女人到现在还不来的，肯定是闹别扭的小情侣啦，没准就是个男人。”
“那好有爱啊，这么晚了还在等他‘老婆’”
等嘻嘻闹闹的一群人从舞凉面前走过，某人才从树后走出来，一直在等吗，说什么等老婆，就知道骗小姑娘，装出一副深沉的样子做什么。但不知不觉的缓缓的笑出声来，在旁人看来倒是甜蜜的让人艳羡。
高兴个什么劲，你在糊里糊涂的想什么，舞凉敲敲自己的脑门，为什么他会说在等自己的老婆，是说自己吗……舞凉疑惑了，但是他们并没有认识多久啊，而且，而且在他心中最爱的那个人应该不是自己吧。爱，苦笑一下，怎么会想到这么深的话题，爱这种东西自己会懂吗？
“你还是来了。”
在稀里糊涂乱想的舞凉没发现自己已经被言梵音给发现了，尴尬的被那人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头顶。狼狈的挠挠树，说点什么好呢，对解释解释自己不是故意迟到的，“那个……”还未等她说完借口，一个巨大的礼炮鸣响炸裂天空，顿时抬头。一个闪亮的光束正缓缓的上升，到了所有人的头顶，然后爆开，炸成一朵巨大的火花，绚烂的多种颜色从中心点四溅到每个人心中，一层一层，经久不息。
所有人似乎都安静了，呆呆的全都在全神贯注的凝视着那突然出现的一片烟火，像是在享受又像是在祈祷，12点这个时间这片天空全都定格。
舞凉也不知怎么的就将脸扭向那个人，痴痴呆呆的盯着他。直到烟花的声音逐渐消散，才看见那人的嘴唇动了动“你知道吗，相传在每年的12点看到这最后一朵烟花的人会得到最大的幸福，尤其是一对爱人……”
爱人，舞凉的瞳孔猛地瑟缩了一下，眼底只剩下那个人的倒影，耳朵似乎有些耳鸣，听不清旁边人的说话，却是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一下一下轰鸣。
这次是真的落荒而逃，就连逃走的那个人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逃，是怎么逃掉的……只是在走出人堆后捂着自己跳动不已的心脏，满脸绯红。她知道，这便是心动了，无论她如何回避如何欺骗自己，但这次是真的心动了。
五年来，那颗让她以为只会为家人跳动的心脏就这么一下一下，剧烈的收缩然后炸开了，难以负荷的感情全部拥堵在了心口。
“果然是高手。”缓了缓自己悸动不已的心情，舞凉才开始思考这个现实的问题，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了让自己看清楚这个事实吗。可是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不要说爱这种可笑的东西。舞凉不相信，应该说不相信在他们两个只认识短短岁月的日子里会有这种东西。但是她却不知道这是刻在心底的，一旦被触动，那便是苏醒，而且越演越旺……只是只想着逃避的她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太可怕了，还是远离的比较好。”决定好了不去想就不会有这么多烦心的顾某人决定还是以后保持安全距离为好，这不，一颗随时爆炸的怀疑种子又种下了。
自从那晚过后，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切又都恢复到平常，没有言梵音，没有纠葛，没有心动。
虽然小小的落寞，却是格外的平稳。
“顾小姐在想什么？”如同毒蛇般的声音从背后传出来，将舞凉吓了一跳。
“克劳斯伯爵，请你不要从背后吓唬人可以吗？”舞凉脱下白色的医生外套，冷笑“我看伯爵大人根本就没把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话放在心里。”
“我不太明白顾小姐的意思？”
“我早就说过了，希望您能多带贵公子出去走走，这样对他四肢的肌肉以及全身的血液循环都有好处，不要告诉我，您真的这么做到了。”舞凉瞥了眼病房里皮肤白皙的孩子“而且，天天呆在病房里只会让病人更加没有食欲，这样就是个恶性循环。”
克劳斯皱皱眉“顾小姐，我只是比较忙而已。”
“呵呵，忙，忙是能掩盖一切的最好的结果了，但是克劳斯伯爵，我想您还没弄清楚，这个需要动手术的是令公子，不是我这个动手术的外人。”舞凉把这些天的郁闷全都发泄到这个老外的身上了。
从来没人敢这么和他大小声，克劳斯眸中一某寒光闪过，不过还是客客气气“顾小姐说的是，我会注意的。”
“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不急，我还想请顾小姐喝杯茶呢。”
“喝茶？”舞凉拍拍两只手“如果有事的话伯爵大人不妨直说，我不喜欢这些花花肠子。至于喝茶这种修身养性的事情，还是不适合我这种粗人做。”
克劳斯点点头，很有风度“既然顾小姐没空那就算了，不过听说顾小姐似乎和楼下那个人走的挺近，那个人和在下正好有点利益上的矛盾……”
那言下之意，舞凉嘲笑“听说，伯爵大人是听什么人说的，又说了些什么？我和两位也不过都只是泛泛之交而已，你们的矛盾我也管不着。”
然后还洞察人心的补充了句“既然伯爵大人那么防备，就不该把那栋房子借给我住。哦，对了，还有人在等我，我就先走了。”
看着舞凉看似若无其事的走了，旁边一直候着的人才和克劳斯说道“伯爵大人，要不要教训教训那个大胆的女人？”
“呵呵，你不觉得真性情很有意思吗？”
“啊。”自家伯爵大人的品味还真是独特，更何况还是个有孩子的妇人“那要监视他们吗？”
“不用。你说我这么一说，她会继续怀疑吗？”然后若有所思的感叹“人果然是不能有感情的，有了感情，就会不堪一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