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喂饱，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任何一个上位者都不该犯这类错误。
如果身为领导，却犯下此类错误。那么他的手下吃的最后一餐盛宴，将会是他身上的血肉。皇帝陛下深知这个道理，他为锦衣卫弄来了几条生存发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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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刚进入锦衣卫的钟纬都觉得皇帝的眼光毒辣，锦衣卫翻身有望。
“你就别提那几条活路了，跟我们这些人一点关系都没有。”钟纬刚说了一个开头，众人七嘴八舌的诉苦。
皇帝陛下给予锦衣卫的活路无非四个大字：“安全监控。”包括网络、邮政、物流、通讯四大块的安全监控都收拢在锦衣卫的手里。任何企业只要涉足这四个领域，每年都要向锦衣卫缴纳一定比例的安监费用。
按理来说这笔钱用来养锦衣卫绰绰有余，但是事情远远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首先锦衣卫内部的家族势力盘根错节，圣域帝国的东南西北四州情况也各有不同。
例如南州的锦衣卫就有大半掌控在苏家手里。苏家如何会愿意把皇帝发下来的蛋糕跟外人分享？苏家根本就不屑于收取保护费，他们自己成立了网络服务运营公司和物流公司。从此以后南州其他网络公司也好、物流公司也罢不是被收购就是经营不善倒闭。苏家通过特权垄断经营，轻轻松松就拿走了最大两块蛋糕。
至于邮政这种清汤寡水的部门自己都是举步维艰，靠他养活锦衣卫简直是痴心妄想。至于南州的通讯行业，一贯是御林军和陈家的自留地。锦衣卫想伸手进去？除非苏家和陈家撕破脸，就算他们两家撕破脸，那最后的收益同样轮不到锦衣卫来多嘴。
“我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现在就剩一个问题。”钟纬满是好奇道：“你们以前的工资是靠什么发放的？”
把持着锦衣卫中层的世家大族肆意侵吞底层锦衣卫的福利，这种事情钟纬早有预料。其他三个州的状况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与这些过得惨不忍睹的基层相比，钟纬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工资。他身为百户，苏子烨再怎么看钟纬不爽也不敢扣克他的那一份。所以钟纬很好奇：锦衣卫自负盈亏已经是十年前的事，眼前这群人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老百户不忍心看见我们衣食无着，他通过一系列的操作把我们脚下这栋楼给买下来了。然后将大楼分租出去，我们这些兄弟就是靠着租金勉强维持。可是就在今天早上您到来之前，苏百户拿着调令把负责发工资的小李调走了。小李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公账、印鉴和大楼的产权证。”
居然眼睁睁看着苏承远拿走自己的口粮而不敢出言阻止，你们未免太废物了点。钟纬很想指着众人破口大骂一通，但是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大楼的产权很可能来路不正。没准是老百户借着锦衣卫的名头强取豪夺来的，因此产权必然是挂靠在锦衣卫名下。这就给了苏承远可乘之机。
苏承远也未必知道这是几个基层锦衣卫的口粮，他可能根本就没往这处想。苏承远拿走大楼产权证的举动，更多是当成是昨日替钟纬解围的报酬。先前钟纬替苏家解围的时候，钟纬不也要了一个百户职务做报酬。
这就是一场公平交易，不牵扯谁故意坑谁。钟纬不愿当苏家的提线木偶，苏承远自然也不会平白无故来帮他。更何况那点租金还不被苏大少看在眼里，他拿着这个估计是另有用处。
我这个百户真是难做啊！钟纬有些头疼的想着：“库房里空得可以跑老鼠，手下个个都像难民。要是让我自掏腰包给他们发工资，我宁可回去跟溪萌萌当保镖，就是当烟火师也比这个强。”
他斟酌半天，最后做出决定：“你们都会什么技能？擅长哪一方面？都将自己的特长报上来。先说明一点，我需要的是你们最精通的特长。半桶水的技术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
“我精通六种枪械的狙击技术，最远能在一千四百米的距离上击杀目标。”王启年率先自报能力，他倒不担心自己会没有活干。
张建国随后发言：“我会开车，各种车型都会。开车八年没有一次违章。晚八点的时候开着跑西覃市二环，一圈下来只要十二分五十五秒。人称二环十三郎。”
“我叫朱超安，以前负责外勤工作。天网上岗以后，我们这些老古董的技能都没了用处。”先前坐在门口的中年男人苦笑着回答道。
看得出来他在这群人中间的声望很高，之前一直都是由他代表众人回答钟纬提出的问题。听见朱超安的回答，钟纬微不可察的点点头：他所说的外勤工作可不是像张建国那样飙车。朱超安接受的是老派锦衣卫训练，他的工作内容更像是眼线或者探子。无论危险程度和技术含量都是飙车的数倍。
剩下的人也纷纷向钟纬介绍起自己的绝活，几乎都是老一代锦衣卫擅长的套路。不过有个年轻小伙子倒是让钟纬有些好奇，他看起来比钟纬还小一两岁。
刚才钟纬进门的时候，就是他坐在电脑前玩电脑。其他人都自报家门后就他躲在后面不吭声，一副想说却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
“他叫卫继宏”见钟纬盯着那个年轻人细看，朱超安赶紧道：“他是老百户收养的孩子。老百户去年过世后，他在这世上也就无依无靠。大家一合计，觉得不能让老百户的后人流落街头；我就自作主张把他收进了锦衣卫。”
“先前的老百户姓卫？”钟纬随口问到。
朱超安摇摇头：“老百户姓李，但是他说这孩子是靠锦衣卫的兄弟们资助才长起来的，所以应该姓卫，锦衣卫的卫。我们都叫他小卫，他对电脑和电子技术很在行。几乎就是一个天才。”
“我看过他的档桉。上面并没有写卫继宏擅长这类技术，”钟纬盯住朱超安的眼睛，他一字一句道：“我不喜欢被人欺骗，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随着钟纬的冰冷话语，他身上的杀气勃然迸发。站在不远处的王启年也受到波及，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小半步。王启年暗自心惊：“好重的杀气，这要经过多少尸山血海的拼杀才能凝炼出来。这个百户的来历不简单啊！嗯？不对！我在边上都受到冲击，首当其冲的老朱怎么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站着？”
朱超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是咬紧牙关在抵御钟纬周身散来的逼人压迫。好在钟纬没有打算太过为难他，那种威势只维持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感觉身上勐然一轻，朱超安连续喘了几口大气。他平复了一下情绪，认真道：“档桉上没有，是因为我不敢写上去。只要我把他的本事写上去，苏百户必然会把他调走。”
“这孩子太单纯，而锦衣卫又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让他离开了我们的视线，我们几个都不放心。与其让他被人拿去当枪使，倒不如留在身边更加安全。”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钟纬反问道：“我看起来就很安全可靠吗？”
朱超安苦笑道：“百户大人就别开玩笑了，你身上的杀气如此浓厚，谈何安全？我只不过也是想要赌一把，对于苏承远而言，我们的用处都是可有可无。但是对于大人来说就不一样。我们这艘船虽破，好歹还有三斤钉。虽不趁手，却好过没有。”
钟纬能理解眼前众人的心思：锦衣卫百户所反正也开不出工资，眼看就要散伙这时又来一个新上任的百户。管他有没有能力，先抱紧大腿再说。再不济最多就是晚一个月出去找工作，有什么大不了的。
钟纬也不会认为自己把杀气一散，众人就会心悦诚服真心投靠。就算他们真心投靠，钟纬也不打算养废物。对于被朱超安夸上天的卫继宏，他还是要认真考验一番。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节能灯放在桌上，钟纬指着节能灯对卫继宏道：“给你二十分钟时间观察。二十分钟后我有问题要问你。”
这个节能灯是钟纬从溪萌萌的会议室里拆出来的窃听器。钟纬原本准备拿回家慢慢研究，现在正好拿它当考题为难卫继宏。
朱超安不是说卫继宏在电子技术上有很高造诣？是骡子是马，先拉出来熘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