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韩大聪他们终于来到那座山峰时,此地已面目全不是,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所站的位置,全是积雪,不晓得多厚,每朝前迈步,整只脚都会陷里去。
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真干净,雪崩所造成的苍夷,也已被积雪掩埋,看不出了。
唯有还未消散的白气在上空缥缥缈缈,代表灾难后的残余痕迹。
对韩大聪来说,这也算不得灾难,终究他和他身边的人一个都没得事。
韩如雪她们倒是百感交集。
因为之前在幻觉中,目睹过雪崩。
那画面,终究是幻想出的,其威力有多大,也都是想象后的产物。
眼前所目睹的真实画面,所感觉的威力,比之前幻觉中的威力,还要大太多了。
他们很庆幸,之前韩大聪没得丧心病狂,把真正的炸弹引爆。
那些个战士也没得在临死前放上几枪。
否则,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功夫再高,估摸着都会含恨而亡。
虚冲子本哭过一场,到了这里,跪坐于雪中,迷茫地挖了几下雪,然后又哭了出来。
倒也没得谁会看不起他一把年纪还哭鼻子。
韩大聪晓得,道家中也有着赤子之心的说法。
这是一种修道修心的产物。
很显然,虚冲子有那么一嘎嘎其中的意味。
以为师兄虚怀真人挂了,所以伤心。
既然伤心,那就哭好了。
金元子等人没得达到这种境界,这个时候即使也很难过,却是没得哪个真的哭了。
至于假哭,没得必要,他们又不是潮一显一人。
韩大聪与季晓茗她们大眼翻小眼一阵后,也都不认为虚怀真人和福勇大师还能活着。
既然人都死了,呆在这儿也没得意思。
“要不,我们走吧?”韩大聪留恋地朝积雪中观望了一眼。
难不成六甲奇门针要永远埋在这里吗?
应该不会,早晚有一天,它还会再现世。
只是那时候自己估摸着都死了,黄花菜都凉了。
实际上很奇妙的一点,就在于这里。
天下三十六神针,都是针而已。这种东西,只要撂了、埋了或者怎么样,几乎不可能再找到,也很难再现世才对!
比如韩大聪临死前,很自私地把身上的所有神针都带身边,再找一个没得人晓得的隐秘之地把自己埋了。
那那不是是几百以至几千年以内,神针都很可能不会现世了?
然而现实却从没得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即使韩大聪没得剩余三根神针的线索,但也有种无端的信心……
它们笃定在谁的手里,而不是被埋在哪里无人问津。
最多只会存在……
有人拥有这根针,只是不晓得它具体妙用,只当它是寻常东西罢了。
各种玄妙,实难以言语形容。
韩大聪曾问蔡小小信不信命运。
他自己实际上就信。
韩大聪这话,得到了颖聪她们的响应。
珍珍还有和横也都嘘了口气。
在他们看来,福勇大师等于就是他们的克星。
即使内心对福勇大师也有疼恨,但能不和福勇正面战斗,就是好事。
只是很痛惜的是,如果本来还有一嘎嘎机会找到灵穴。
现在积雪覆盖这么厚,这一嘎嘎机会都没得了。
他们已然迈步走。
然而,哭个爽快后的虚冲子却突兀叫道:“谁都可以走,韩大聪还有永元子不许走!”
永武子的徒弟也精神一振,说道:“对,不许走,留下来偿命吧!”
韩大聪冲他一笑,说道:“我承认你的师祖功夫很高,我们这边没得一个是他对手。但真要鱼死网破,我可以承诺,我们这边会死人,而你们那边,除了他,又能活几个?”
“统统都会死!”颖聪轻描淡写地说。
“……”永武子的徒弟这下不说话了。
没错,他们一块,搭配虚冲子,群战之下,也能发挥出更加强大的功夫。
算不得拖累。
但这都是针对于旁人。
韩大聪这边有会下蛊的颖聪与武古剌,那金元子他们就是确的确实的拖累。
“两位,这是我们道门与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你们巫门中人,真的决定要插手?”虚冲子盯着颖聪武古剌,冷冷地说。
颖聪也冷冷地说道:“我与韩大聪殉情蛊相连,生死一体,你认为我不应该插手吗?”
“殉情蛊!”虚冲子眉头大皱。
他既传承于道门,当然也晓得巫门殉情蛊是个什么东西。
这让他很是郁闷。
这韩大聪,究竟是时局差还是时局好啊。
连殉情蛊这种东西,都能朝他身上拱。
普天之下,几十亿人口,颖聪不选旁人,恰恰选中他。
简直气死个人了!
虚冲子内心连叹,不死心地说道:“韩大聪也就罢了,这永元子,乃是我道门内部弟子,犯了死罪,我们现在要处置她,你们总没得权利再管了吧?”
“永元子与她师父清全真人,早已脱离道门,这事儿也是你上一辈的前辈准许了的。”韩大聪说道,“现在拉关系,说是自己人,不认为太无耻了吗?”
“哼,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韩大聪你别太沾沾自喜,早晚……”永武子的徒弟禁不住又秀起了存在。
“去尼玛的比!”韩大聪可不是一个不说脏话的人,“老子当初差一嘎嘎被你师父杀了,正当防卫杀了他,这特娘走到哪儿都是我占理。你敢再搬弄是不是一句,我现在必杀你!不信你试试?”
“师祖!”永武子的徒弟又要摆出告状的姿势。
“够了,别说了!”虚冲子内心后悔,早晓得韩大聪有颖聪这样的助力,怎么也不应该听师兄的馊主意,带什么弟子到这儿一块历练。
也后悔不该肯师兄一个人留在这里守株待兔。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明晓得这里是雪崩的所在范围以内,为什么要在这里呆着作死?
“不考虑是韩大聪,还是永元子,都必须死!也就这个时候的确不是跟他们算总帐的最好时机。”虚冲子心想,嘴上说道:“你们走吧。”
韩大聪得理不饶人,笑道:“你刚说我们不许走,现在又叫我们走吧。这算什么呢,拉出的屎又吃回去?哈哈……”
“你!”
虚冲子气得直寒颤,真巴不得冲上去把韩大聪杀上一百遍。
只是颖聪很重口味地摊手,在那里数数,看手掌上有多少只蛊虫,使得虚冲子再有气也都不得不硬按捺下去。
时代在发展,随着科技时代的更加先进,他们这样的传统势力,是越来越难传承下去。
颖聪曾与韩大聪聊天时,就说过这方面的东西。
道门的传承,也是很难的。
也就是说,有几个年轻一代的弟子都不容易。
如果因为一时报仇,让身边所有人都死光了,那这承担的代价,也太高了。
道门的传承,不是等年轻一代死了一批就再招一批这么简单的。
韩大聪本想再说几句气话,看可不可以把这糟老头给气死。
季晓茗拽了拽他,轻叹一声,摇摇头。
虚怀真人的“死”,让季晓茗也有种难过的情绪。
韩大聪和她对望一眼,便不说了,也毫不掩饰自己的怜惜之色。
“呕……”
武古剌又想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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