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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望眼欲穿 难见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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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达仁老夫妻因为吃了变质的海鲜,食物中毒了,天不亮就住进医院急诊室,哪知道他们却因祸得福,在医院邂逅了急于找到的销售总监小陈。这是他们来文城能够帮上忙的第一人,也是退掉商铺最了解根底的知情人,宁达仁兴奋不已,几乎忘掉了身体的虚弱,望到了自己的年龄,双手紧紧地握住小陈总监的手不放,生怕他突然跑掉似的,寒暄之后,宁达仁向小陈道出了所有的想法,主要的就是赶紧把四套商铺退掉,尽快把压在这里的房款取回来,小陈是什么人,他是聪明透顶的一线领导,他当然知道退房的难处,所以就不加思索地告诉宁达仁,“这样的事真的不太好办”。他说的是实话,是大实话,如今的开发商日子难过了,销售市场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愿意把卖掉的房子再收回来,谁愿意已经装入口袋的钱,轻而易举地在掏出来?

宁达仁和小陈在一起难舍难分,他希望从小陈的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看到更多的希望,但是不行呀,小陈就是愿意也不是时候呀,他还要去照顾爱人,还要去管理爱女,且计划今天就要办理出院手续,他没有时间陪着宁达仁谈问题,因为在老宁看来是天大的问题,在小陈这里就变得无所谓了,在宁达仁认为是重中之重的问题,在小陈的眼睛中,可能是可有可无,因为他如今是重任在身,急不可分身也不能走神,老宁当然是明智之人,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大事,而耽误了小陈的大事,尤其是现在,无论产妇还是婴幼儿,都是急于人照顾的时刻,他听了小陈的介绍,很快就把手松开了,因为小陈向他承诺了,回家以后将母女俩安顿好,就来宾馆找他们详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宁达仁还能说啥呢!那就先回宾馆静听佳音吧。

宁达仁从心眼里佩服小陈,他认为这个小伙子年轻有为,不仅是聪明伶俐,有较高的情商,最主要的是他对钱财看的比较清淡,就拿刚才在医院走廊里的一幕,两个人争执了老边天呢,为啥,还不是因为宁达仁非要向小陈的口袋里塞钱,而小陈就是不肯接受。一直在嚷嚷着“这样不好,这样不好!这钱我不能要”。这要是换了别人,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象征性地推辞一下就算是最好的了。老宁觉得,这孩子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人家是标准的君子风度。

他的老伴并不这样认为。回到酒店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因为夜间患病了没有休息好,感觉又累又困,她要马上休息,不愿和老宁在争论什么,她认为对小陈这个孩子不好评论什么,因为我们之间的交往毕竟很少,对他的了解还很肤浅,至于他不肯收下宁达仁的礼钱,原因应该是多方面的。首先是,给钱的场合不对。在大庭广众面前向人家的口袋里塞钱,知道的还可以,不知情的会怎么想呢?会不会产生不必要的误解呢!。再者,就是给钱的时机不对。人家明白地告诉我们了,这件事不太好办。我可能帮不上这个忙。既然这样,人家怎么能会收咱的钱呢!还有,宁达仁一再强调,“这是我给我小侄女的见面礼,你的喜事也是我们的喜事”。听起来顺理成章,谁信呢?小陈会相信这一套吗!他又不傻,究竟是礼钱还是好处费,他会分辨不清!最后,他老伴也说过,不排除这孩子真的是正直廉洁,君子人不爱财的那种。这就要在今后的实践中去验证了。

老太婆分析的入情入理,条条是道,宁达仁的心理诚服了。他想,你睡你的觉,我写我的申请吧。我的心里有事就是睡不着。我要把这退房的申请书尽快写好,等着小陈来了好再斟酌。

三五百字的申请书,这对老宁这个资深的文

秘来说,可谓是小菜一碟,二三十分钟时间就在稿纸上写好了。为啥要在稿纸上写呢,宁达仁有自己的考虑,因为手提的电脑字幕较小,眼花缭乱的文字很难修改。另外,电脑的网速太慢,有那等待的时间,三五百字的文书已经写好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修改。要字斟句酌,注意口气稳妥,这个文件虽小但是意义重大,不仅要自己慎重修改,等待小陈总监来了,在稿纸上修改会更方便更顺利。

老宁把稿子很快写完了,这才踏踏实实地躺在了床上,心里没事了,很快就进入了梦香。

“啪嗒,啪嗒---”一阵阵雨滴拍打玻璃窗的声响,把宁达仁和老伴“敲醒”了。啊!这一大觉睡得好沉好香呀,宁达仁从床上爬起来,隔着玻璃向外望去,他看到了昏暗的路灯下,小雨下的好密好大耶。在雨幕的远处,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天已经亮了。

南方的天气就有这个特点,一块云彩一块雨,不声不响就下一地。不像是在我们的北方,又是打雷又是打闪,闹腾了半天也不要一定下几滴雨点,雷声大,雨点稀就是这样得来的结论,非得刮起了大风,刮起来大暴天,形成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态势,才有可能下点雨呢。南方的雨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连雨天”,阴雨连绵就是从这里得来的,尤其是每年的春季或春节前后,稀稀拉拉的小雨一下就是三五天的情况很多很正常。宁达仁看着密不透风的雨帘,心里说,如今正是春耕的季节,这样的雨要是在北方的大地上该有多好呀!他在想,下就下吧,下他个两三天吧,反正我们也无所事事,我们就静等着小陈总监的光临了。想到这里,宁达仁再一次躺下来,钻进了薄薄的棉被中。

不大不小的春雨,不让人逛街的春雨,一直下了两天两夜,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时的宁达仁有些着急了。他的心理还装着大事呀,他在等待着小陈总监的光临呀。他清楚地记得,在和小陈总监分手的时候,他说过的话:“您先回去吧,你先把申请材料写好,等我把她们母女俩安顿好了,我就去宾馆找你们,在一起写详细地商量一下退房的事,不好吗”?

三天时间过去了。他们夫妇俩没有见到小陈总监的身影。他们有些神经质了,偶而有服务员的脚步声,他们以为是小陈来了,晚上有的客人走错了房间,他们以为是小陈来了,就再打开房门的一刹那,他是那样的失望那样的彷徨。宁达仁也曾几次掏出手机,想给小陈打个电话,问问他家中的情况怎么样,啥时可以来酒店商量退房的事,但是,他始终没有勇气拨打这样的电话,他想,人家正在照顾病人,家中的事忙的很,我这样催人家来宾馆,是不是太自私了,是不是不够礼貌呀。

就这样,宁达仁夫妇俩不敢离开宾馆半步。一直等到了第四天,雨停了风住了,太阳也出来了,大街上上班的逛街的人流,再次热闹起来。宁达仁想,我们不能这样再傻等下去了,这样会把人憋疯的,我们要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我们要到大街上散散心了。

太阳高高的,春风暖暖的。老两口在人行道上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大世界的大门口,“文城大世界”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很是醒目很是耀眼。宁达仁的心里一动,既然来到了大世界,我们何不进去在销售中心坐一坐,再问问小陈总监啥时可以来上班呢。老伴说,反正咱们也没啥事,坐一会就进去呗。

销售中心的大厅里,还是那样的宽敞,那样的安静,除了十几名销售人员,没有几个看房的客人。前台的服务小姐

好像是换了一位新人,她们不认识宁达人夫妇,而老宁也不认识她们,一见到有客人来了,一位比较矮胖的姑娘迎了过来,非常礼貌地说:“阿姨和大叔是来看房的吧”。

“是啊,是啊,我们来看看新开盘的公寓”。宁达仁急中生智,顺着姑娘的话茬走进了沙盘,认真地看悉心地问了很多,宁达仁知道,我们如果是来买房的,那销售人员就会高兴,就会礼貌更会热情。如果我们是话还是说,就告诉她:我们是来退房的。很有可能没人理睬,什么问题都不会问出来。

看了一会漂亮的沙盘,宁达仁就近的椅子坐下来,一杯热茶很快就端上来了,宁达仁客气地问姑娘:“请问你们的陈总监来上班了吗”?

姑娘一听这位大叔认识陈总,开始是一愣马上就镇定下来,回答说:“没有呀,您认识我们的陈总监呀”。

“是啊,我们是老朋友了,请问他什么时候来上班呢”?宁达仁的问话还是那样的温柔。他毕竟是从官场走出来的人,对人对物说话办事分寸拿捏得非常到位。姑娘听了这位大叔的问话,显得有些难为情了,说“领导的事,我们怎么会知道呀”。就在这几句话之间,姑娘得知了这位大叔不是真的来买房的结论,说了声“大叔,你喝茶”。留下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不再理这位不速之客了。

宁达仁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再怎么装也装不像了,在坐在这里也没意义了,一杯茶下肚了感觉很是舒服,他要领着老伴再一次看看他们的商铺,看看这个沉默了几年的大商圈的真面目。

几十栋三层的商铺,道路纵横交错。四五年的时间里,这里人迹罕至,杂草丛生了,玻璃上落满了灰尘,门窗上锈迹斑斑,只有一群群的小鸟在房檐上,在树梢上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地迎接这两位远道而来的稀客。看到这些荒凉的场景,宁达仁心生感慨,我们不能再这样等待陈总监了,不能这样被动地指望着他一个人了。他走着走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重重地按下了小陈总监的那个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头响起了熟悉的“你好”问询的声。宁达仁的心里有些紧张。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更不知道这位小陈总监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小陈总监,你现在哪里”?宁达仁的口气有些激动。

“我在外边出差呀,您有什么事您说”?就这一句话,宁达仁知道了小陈总监的为人。我有什么事你还不知道?你说过的话,难道你忘了吗”?他的心中是这样想的,但他的口中不能这样说呀。

“我那退房的申请早就写好了,就等着你再看一看修改一下了”!老宁的心里真想骂街,做过承诺的是为啥不能兑现呢,你个臭小子!

“哎呀,宁大叔您过奖了,你写的东西我敢修改吗?这样吧,我把我的邮箱发给您,你就发到我的邮箱里吧”。听得出,小陈在说这些的时候毫无犹豫,他是真心的,是想帮忙的。

“可以,可以,你快些把邮箱发过我,我马上就给你发过去,你要尽快地交上去呀”。

“您就放心吧,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那头的小陈哈哈地笑了起来。接下来,宁达仁的手机就响起了“嘀嘀嘀”的声音。。。。。。

宁达仁还想问问他啥时可以回来,几号可以上班,那头的小陈已经不给他问话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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