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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2016年(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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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今年入冬来的第一场雪,11月上旬就开始出现雨夹雪的天气,看来今年冬天真是个冷冬。

雨雪交加的天气,道路很滑,这段时间天天忙碌不停,小车还没顾得上换雪地胎,雨雪落到车窗玻璃上一会儿就化成了水,雨刮器不停左右洗刷着。伊郁喆开得很慢,大概跑了个40码偏上的速度。

当她来到果园时,已经是上午11点左右了,停下车就看见院落的大库房门口蜷缩着二十来只鸡,个个在雨雪交加中缩着脑袋拥挤在一起。

听傅韬说,今年买了150只鸡,收回了近一万五千元,还不错,养鸡成本收回来了。

前几天,傅韬把剩下的鸡从果园朝砖头盖的鸡窝里赶时,数了下,大概还有70只鸡,电话里,傅韬还嘟囔道,今年除去吃的鸡、卖掉的鸡,剩下的鸡数量跟年初350只鸡数字对不上,看来卷毛晚上还是不敬业,咋少了那么多。

停下车,从后备箱取出这段时间收集的剩饭骨头之类的狗食,对着簇拥在她身边的卷毛和黑妞说:“别急,都有,你们每个都有,别往我身上蹭呀,哎呀,衣服都蹭脏了。”赶紧把塑料袋里大堆的狗食分摊到每个狗的狗盆里。

刚才在倒狗食时,手上沾上了一些油渍,赶紧推开傅韬的房门,屋里热乎乎的,很舒服。

边洗手边关心得看着站在身旁得傅韬的手,右手缠着白色的纱布,看来伤得真不轻。

擦干净手,双手捧着傅韬的右手心疼问道:“还疼吧,伤到筋没有?”

满脸大胡须的傅韬苦笑着说:“真他妈倒霉,这么多年切割东西都没事,谁知道今年怎么了,真是邪了门了。中间一根筋割得就剩一点还连着,其他的没事。”

鼻子一酸,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小心翼翼捧着丈夫受伤的右手,右脸颊轻轻贴着纱布上,伊郁喆难过得哭了起来。

傅韬不忍心看见妻子哭泣,左手抚摸着她的发顶,宽慰道:“没事,已经不疼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

屋里铁炉里煤火烧得很旺,妻子又体贴关心着自己,这段时间傅韬冰凉的心温暖起来。

就在俩人相依相偎时,听到屋外传来傅方歇斯底里的吼叫声:“鸡都跑出来了,没看见吗?”

一听到屋外那让人揪心的吼叫声,伊郁喆纳闷道:“怎么,他们还没回家?以前不是一到10月底就早早回去了呀。”

透过窗外看见傅方披了件自家儿子上高中时的蓝色棉衣校服,正站在大库房门旁朝着傅韬的这间屋里喊着。

傅韬个子不太高,也就一米七,伊郁喆一米六五的个头,但是自家儿子却长成了一米八七的大高个。上了大学后,伊郁喆就把儿子穿的校服拿到果园,让傅韬穿。啥时候被傅方穿在身上了,她穿着这件又大又长的棉衣,像个小孩套了件大人衣服般滑稽可笑。

伊郁喆挣脱丈夫的阻拦,赶紧出门去准备和傅方一起把鸡赶回鸡圈。就在俩人站在有利地势准备撵鸡时,张忠明推开屋门来到院中,对着傅方大声骂骂咧咧:“你吃饱了撑的吗,管那么多闲事干啥?鸡冻死吗冻死,碍你啥事了?”

听到张忠明的骂声,伊郁喆一下愣住了,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傅韬走出屋来抓起妻子的手把她牵回屋后,关上门。

站在外面的傅方看着张忠明给自己不停得使劲挤眼睛,反应过来,顿时转过身面对着傅韬紧闭的屋门破口大骂:“整天个忙啥哩,一来就钻到房里不出来,啥心也不操,都让我们两口子操碎心了。”

忍无可忍的傅韬冲到门口对着已经撒泼过瘾的傅方吼了声:“这里没啥事,赶紧回宁西市。天天在这里蹭吃蹭喝,没完没了得,烦不烦啊?!”难道傅方是更年期,这几年是两天一小闹,半月一大闹,都成了家常便饭了。

一听傅韬的话,俩口子赶紧灰溜溜钻进房里,再也没出门,连午饭都没出来吃。

傅韬搂着伊郁喆坐在沙发上,享受着温馨安静的氛围,哪怕是片刻,他也觉得很满足了,俩人依靠着,都没说话。在寒冷的冬天、在事业的低谷,结发妻子与他同甘共苦,有着相依为命的荒凉感,他知足了。

许久,伊郁喆用头顶蹭蹭傅韬的胡须,问道:“他们呆在这里,咋还不回家?”

妻子的话真扫兴,破坏了美好的氛围。傅韬真情相告:“他们跟我要2万元钱,到北京游玩。”

“咦,咱们给他们的钱不是超支了吗?”不是光提供生活费吗,怎么上北京游玩的钱也要傅韬出?他俩的工钱提前拿完了,还要在这里干上好几年才能顶完账。

“我发现,姐姐越老越不懂事了,越老越不讲理了。”傅韬抽回胳膊起身,提起铁炉上滋滋直响的水壶,顺手把热腾腾的开水倒进装着玉米渣的白色塑料桶里,天气寒冷,给狗烫食要用滚烫的热水。

“哎,我都忘了问你了,玉米打了多少公斤?”想起自家的产量如何,麻扎子村马建家的玉米每亩打了920公斤,比去年多了20公斤。

用铁铲搅拌着玉米渣的傅韬一声不吭,心里烦躁起来,加快了手中搅拌玉米的速度和力道,把心中的怒气发泄在玉米渣上。

“你告诉我720亩玉米总共卖了多少钱?”见丈夫一声不吭,伊郁喆追问道。

把手中的铁铲重重得扔进桶里,傅韬长叹一口气说:“才卖了39万元,每亩地410公斤。”

“搞错没有?”伊郁喆提高声音,不可置信道:“这个产量连麻扎子村最不会种地的艾力都不如,你们三个大活人天天在这里忙啥哩?”

每亩地成本900元,才卖了39万元,这下又赔了26万元,房子都卖了还债了,伊郁喆急的对着傅韬提醒道:“咱家可是再没有可卖的东西了。”

心急如焚的傅韬着急道:“弄成这样,我比谁都急,这段时间着急上火的,嘴里都是燎泡。”

望着丈夫如今不修边幅的落魄模样,伊郁喆心软了,责备他没有用了,丈夫起早贪黑在果园忙碌个不停,也都是为了这个家在打拼。缓下语气提醒道:“韬,现在咱们都别埋怨了,事已至此,只能面对现实。可是,种植玉米产量这么低,肯定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自从收割玉米后,自家那羞于告诉别人的产量,再想想第一年种植玉米的杨骏是在自己的指点下种的玉米,今年产量接近一吨,他每亩地挣了300多元,今年500来亩地挣了15万元。

傅韬这段时间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回忆自家种植玉米的环节,除了玉米缺苗后,其他环节都符合要求呀。西边的老马今年有块200亩地也缺苗,产量在600来公斤,比较下,今年自家玉米产量也应该是600来公斤才对呀,不应该400来公斤呀。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呢,思来想去,就差浇水换水带开关、检查滴灌带这个环节自己没有亲自干,都是傅方两口子干得。不会吧,他们一年下来就干这个最简单、最不用出力的活,不应该干不好呀。

不会的,不可能是浇水环节出问题的,是自己胡思乱想了。他们俩一年7个月6万元,干这个活前前后后从6月底浇水到9月初停水,就这段时间忙些,其他时候基本在果园溜达溜达、窜窜门。就这么3个月再不好好干,真是丧了良心了。不会的,应该不会的,这段时间傅韬一直在心里告诫自己,是自己胡思乱想了,是自己多心了,是自己有点小人心了……

院落坐东朝西的房子里,张忠明坐在沙发上,端着一小杯白酒喝着,茶几上放着一瓶白酒,摆着一盘鸡肉,是昨天清炖的鸡肉,哧溜一声喝完白水,拿着一根大鸡腿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昨天晚上清炖了两只大肥鸡,三个人没吃完,傅韬吃饭快,吃完后到高澎那里归还油锯去了。傅方洗刷碗筷的功夫,他端出放在碗柜里的鸡,卸下两个腿和两个翅膀拿到自己屋里。大清早把鸡腿消灭光了,剩下的两只鸡腿留着中午吃。这不,喝着女婿李帅送来的宁西老窖,吃着鸡腿真是一种享受。

大概吃得有些急,在回气时呛住了,咳咳咳得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有点喘不过气来,赶紧把嘴里的没咀嚼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碎肉末吐了出来,随口吐在沙发前的空地上,旁边就是垃圾桶,懒得朝那里吐。

正在西边窗户下条柜旁忙着用筷子搅拌今年制作的豆瓣酱,听到丈夫咳嗽,傅方转过头一看,哎呀一声,放下手中的筷子,唠叨着:“咋又把脏东西吐到地上了?旁边的垃圾桶没看见呀?”

走到客厅西北角拿上扫帚和铲子走到沙发旁清扫张忠明吐出的污物,垃圾桶就在他脚底下摆着,傅方知道,丈夫是故意的,他又在没事找事,就因为弟弟没给他借两万元钱。

按照以往,俩人早就在自己温暖舒适的家呆着了,天寒地冻的谁跑到果园受这个罪呢?没办法,俩人去北京、海南游玩,手里没钱,只能跑来找傅韬了。

谁成想到,傅韬把宁西市的楼房卖了,听傅韬说没钱还银行贷款,玉米又赔钱,万不得已卖了房子抵债。本来不好意思再跟傅韬提借钱的事了,可张忠明死活不答应。前天跟傅韬支支吾吾说出口了,被他当场回绝。

就为这事,这两天张忠明闹腾着,昨天早上就砸了茶杯,怕他再闹事,昨天下午宰鸡给他炖鸡吃,抓了一只不愿意,非得抓两只。这不随了他的愿,还是在闹腾。

扫完脏物,刚放下扫帚,就听见张忠明朝水泥地上呸呸呸得吐着口水,傅方又拿起拖把拖那摊口水。拖把刚盖住那块地方,张忠明两只脚踩在拖把的布拖上,傅方火了,“干啥,你想干啥?”

借着酒劲,张忠明伸手指着傅韬房子的方向,压低嗓子命令:“去,跟老五要钱去。”

“人家老五赔的连房子都卖了,哪有钱给咱们借?”傅方说着实情。

“我才不相信呢,娟娟的四万五利息,他咋一分不少得给了呢?他刚卖完房子,趁着他手头有钱,赶紧去要,再晚几天,想要都没有。”张忠明盘算到。还完银行贷款,手头哪有钱?他这几天在心里早给傻老五算过账了,玉米今年卖了39万,听说他房子卖了72万,加上一起,总共有110万元。就搭上树上干杏能卖点钱,也不够还贷款的呢,得赶紧跟他把钱借上,否则今年出去游玩的计划全泡汤了。

“你去找老五说去,我没这个脸再开口了。”傅方悻悻不乐地说,她可不再干那抱着木炭亲嘴---碰一鼻子灰的事了。

一听妻子的话,张忠明开始耍赖起来:“凭啥我开口?他是你弟弟,又不是我弟弟。”

傅方反唇相讥:“那你去找你弟弟借两万块呀?有本事别来这里找老五呀!”

一提起他的两个弟弟,张忠明不吭气了,他在家里是老大,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几乎没什么来往。尤其是那两个弟弟被老张头(他在私下称自己父亲为老张头)惯成啥样了,一个两个还都没啥本事,至今在宁北县乡下守着那十几亩地,就那样,两个弟弟还看不起他,以前根本不跟他家来往。自从自己在宁西市住上了楼房,这两年开始朝他家凑上来了,他俩可比以前好多了。

跟他俩借钱,那时拜佛走了吕祖庙----找错了门,就是这两年几家关系稍有缓和,互相之间有点走动了,也是白菜熬豆腐-----谁也别沾谁的光。

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张忠明把腿从拖把上收回来,不吭气了,又闷着头喝起酒来。

傅方趁热打铁道:“咱们下午回去吧,别在这里受罪了,这里哪有咱楼房住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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