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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暗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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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绍媛手里的这方砚台,全然是清心石所制,清心石,顾名思义,便是具有清心凝气的作用。

而这清心石具有一直特殊的清香,没有薄荷的凉爽,却比薄荷更能深入人心,薛绍媛看着手里的这方砚台,更是不得了,这砚台不仅仅只是清心石,还是清心石里面的特殊品种,可以制作成砚台使用。

不知道多少的文人墨客,想要有这样一方砚台呢,更何况,这还是前朝书法千枝大家的遗物,薛绍媛打从心底喜欢的紧。

刚刚抬头,便见薛韶华笑看着她,薛绍媛微微羞涩,“这方砚台真是贵重,不可多得的珍品呢大姐姐。”

薛韶华说起这个,也是颇为自得,不过还是笑的从容,“这个是两年前在百朝圣会上,所赢来的。”说着,又去那笔、磨。

薛绍媛一听,不由了然,这百朝圣会,是南昌国每隔两年,便会举办的一次盛会,由宫中有头脸的后妃主持,有名望的官妇协助。

然后便是各家的闺秀参与,其中有各种技项,若是能在其中赢得一两项的头筹,那可就是名流广传,薛韶华的才女之称,便是在前两年的百朝圣会所的来的。

说起来,今年也正是一届“百朝圣会”的举办年,据薛绍媛的记忆,貌似就在不久之后吧?

就在薛绍媛愣神的时候,薛韶华把一直狼毫笔递给薛绍媛,笑道,“妹妹你看,这支笔,还有这方砚台和墨,皆是千枝大家的遗物,两年前姐姐从百朝圣会上所赢来的,想着也没什么礼物送与你,若是妹妹喜欢,姐姐便把这套文房四宝送与妹妹吧,还望妹妹莫要推辞。”

薛韶华也是直白,她这套文房四宝,在外流出的话,少说也是千金难求的,竟然就这般送与薛绍媛,也不谦虚的说什么寡漏,又堵了薛绍媛拒绝的话。

薛绍媛一听,细细的看了看这一套文房四宝,心里是喜爱的紧,不过因为薛韶华的心思,她也只是喜欢而已,没有那么想要,却是不想薛韶华自己如此大方,竟然全都送与了她。

她微微怔了一会儿,随即调整表情,一脸感动的看着薛韶华,“姐姐对我真是太好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姐姐竟然全都送给妹妹,妹妹真是……”说着像是感动的忍不住微微抽泣的样子。

薛韶华见状,便展露温柔大方的笑,“妹妹莫要如此说,我们都是姐妹,有什么东西,自当姐妹分享,在说了,姐姐房里还有一套文房四宝呢,这东西,放我哪儿,也是摆设,妹妹拿着,好生用着,莫要辜负这般好的东西便是,也是姐姐的一番情谊了。”

薛绍媛听罢,心里冷笑,好,既然你给我,那我怎么能不要呢?不要白不要!

她点点头,擦了擦眼角,笑道,“那好,既然姐姐都如此说了,妹妹在推拒,便是妹妹的不是了,不过,妹妹也不能白白收了姐姐的东西。”说着,转头喊,“明水。”

夏烟立马道,“回三小姐,明水姐姐他们还没有回来呢。”

薛绍媛这才想起来,自己把他们支走了,无法,只得道一声知道了,把夏烟打发了出去,然后自己起身,去柜子翻找了半天,这才找出一个小盒子,拿着上前。

薛韶华也不由好奇的看着薛绍媛手里的小盒子,小盒子瞧着应该是普通木制品,不过上面儿刷着朱漆,表情梵刻了许许多多的道经和符文。

薛韶华见状,心里便有了底儿,一想薛绍媛是出自清尘师太的身边儿,在看这上面儿的符文,应当是道家的东西。

薛韶华没有猜错,薛绍媛打开盒子,果然拿出了一串手珠,薛绍媛便道,“这串手珠,由金丝楠木和玛瑙抛珠制作而成,是我跟随在清尘师太身边儿的时候,师太给与我的,跟了我这么多年,经常与我同念道经,与我来说,意义很是不凡。”

她抬头,一双眼眸潋滟微波,“我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就把这串手珠送与大姐姐吧,希望她能给大姐姐你带来平安和吉祥。”

这串手珠,还真是清尘师太给她的,不过什么跟随多年,念道经,就是纯属瞎扯了,不过为了凸显她的珍贵吗,这么说也是无妨,反正薛韶华又不可能去查,就算查也查不到。

薛韶华听在耳朵里,却是微微动了心,不说金丝楠木和玛瑙同制而成的串珠,刻上那些意义非凡的经文,便是只说是清尘师太所赐,那也是极好的。

薛韶华想要,可是,面子上还得一装,微露迟疑之色,“可是……”

薛绍媛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似得,便道,“大姐姐若是不收下我的手珠,那妹妹也不要大姐姐的文房四宝了。”说着把那套文房四宝往前一推,好似在说,我可不是说这玩儿的啊。

薛韶华略微迟疑一下,便道,“既然如此,那姐姐便收下吧。”说着便叫大丫鬟梨香结过了装着手珠的盒子,薛绍媛这才露出微笑。

这时梨香小声的在薛韶华的耳边儿提醒道,“大小姐,天色晚了。”薛韶华闻言看了一眼窗外,果然天色暮沉了。

薛韶华笑道,“今儿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姐妹来日在叙,今日我便不打扰妹妹了,妹妹好生休息,姐姐先回去了。”说着起身,梨香搀着薛韶华下榻。

却不知怎的,薛韶华看了她一眼,突然一个不稳,一下就往一边儿,就是刚刚薛绍媛做的地方倒了下去,薛绍媛才起身,结结实实的又被她压了回去。

薛韶华像是吓了一跳,立即慌慌张张的压着薛绍媛的身子起来了,一脸愧疚的看着薛绍媛,“妹妹,真是对不起,姐姐我一坐的久了,脑子便有些发晕,刚刚一个不稳,竟然就……”说着转头训斥梨香,“你这个丫头,刚刚怎么扶的,要是我刚刚把三妹妹压个好歹,你负责的了吗?!”

随即又道,“幸好三妹妹是个心善的,不然这次你看你怎么办。”

薛绍媛听罢,心里冷笑,才女就是才女,说话训斥人都是如此的高风亮节,她这般一说,薛绍媛自是不好说什么了,忙笑道,“大姐姐别说了,我也没事儿,不过就是一个意外罢了,你不要说她了。”

薛韶华便对梨香说,“那好,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的事儿就算了,还不快给三小姐道歉?!”

梨香立即屈膝,“谢三小姐宽宏大量,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薛绍媛便点点头,“下次小心便是了。”心底却在嗤笑,好一个薛韶华,明明是她吃了亏,现在反倒是她薛韶华吃了亏似得!

薛韶华便又道,“三妹妹,那姐姐便先走了。”说着瞪了一眼梨香,转身往外走。

薛绍媛心里巴不得,面上却是露出不舍,可还是装出理解道,“好,那我送送姐姐。”又转头叫道,“夏烟,送大小姐。”夏烟应了是,立马上前。

送走了薛韶华,薛绍媛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应付这薛韶华,可真不是件儿轻松事儿啊!

转着回来,想起虞华圳的那纸条儿,立即去摸腰带处,这东西,可要尽快处理掉,可她却是不由一怔,摊开手,纸条儿呢?

…………………………

薛韶华走到元春居外时,停了下来,梨香回头看了一眼元春居内,此刻没有人,回头对着薛韶华摇摇头。

薛韶华见状,唇角微微一笑,然后抬起左手,摊开手心,一张折叠好的纸条儿躺在她的手里,这正是她刚刚接着摔倒在薛绍媛身上的时候,从薛绍媛身上拿来的。

之前进去的时候,便见的薛绍媛慌慌张张的,后来她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薛绍媛藏在腰带处的纸条儿,薛绍媛自以为自己遮掩好了,实则还有大半露在外面儿。

而且因为薛绍媛去拿那手珠的时候,多走动了几下,便更是突出了,若是平常,薛韶华定然不会在意,可是一想到她进去的时候,看见薛绍媛那个慌慌张张的模样,她就觉得有蹊跷,于是便来了这么一招顺水摸鱼。

薛韶华很好奇这里面儿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薛绍媛慌慌张张的,她好奇的打开纸条,然后便看见那上面儿的“今夜子时,等着我。”这一行字。

这字翩若游龙,刚劲有力,一看就知道是男子所写,薛韶华见状,心里不由一跳。

这是那个男的给薛绍媛写的?今夜子时?不知想到了什么,薛韶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唇角扬起一抹略带戾气的微笑。

突然,前面儿传来一阵说话声,薛韶华看去,远远的便见薛绍妍带着丫鬟正往这边儿过来,想来也是见薛绍媛的罢?

就这当口的时间,薛韶华脑子里面儿突然闪过一条计谋,唇角的笑一变再变,变得有些诡异,她扫了一眼正往这边儿赶来的薛绍妍,把手里的纸条飞快的折叠了一下,然后扔在了元春居里面儿的小路上。

做完了这个,薛韶华快速的转身,然后和梨香面色如常的往前面儿走去。

两人很快遇上,薛绍妍上着粉色连襟衣,下着同色襦裙,头上一对双鬓,略微尖瘦的脸上带着一丝明媚的笑。

看见薛韶华,薛绍妍慢慢儿的走上前,然后打招呼,“这不是大姐姐吗?”又道,“你也是来看三姐姐的吗?”

薛韶华扫了一眼薛绍妍,眼眸微闪,随即轻轻儿的一笑,淡淡的点头,“是啊。”又道,“不过,我已经看完了,现在正回去呢。”

薛绍妍一听,像是极为失望的哦了一声,然后道,“看来是妹妹来晚了呀。”然后又道,“那也算了,下次若是大姐姐在找三姐姐的话,便把妹妹也叫上吧。”说着掩袖一笑,“母亲不是说了吗,要妹妹向两位姐姐,多学习,学习呢。”

她把学习两个字,说的颇为怪异,薛韶华一听,也不在意,一笑,道,“也是,四妹妹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好好儿的学一些道理,将来嫁了人,才能知如何于夫家的人,更好的相处了才是。”

这话一说,薛绍妍的脸色就不由微微色变,随后便是似笑非笑的道,“说起这个,妹妹我又怎么敢和姐姐比呢?”她慢慢儿的走起来,围着薛韶华转,“姐姐可是有名的才女呢,如今年纪也到了,怎么着,也是姐姐比妹妹我着急把?”

说着,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呵呵一笑,有些天真的道,“不过呀,大姐姐,若是以前,永昌侯府,只有我们两姐妹的时候,怕是应该如此吧?不过现在嘛,呵呵,三姐姐回来了,怕是就不一样了吧?”

薛韶华听罢,脸上的表情微微波动,随后还是如常,道,“四妹妹这话就别开生面了,我们都是永昌侯府的女儿,怎么会因为你三姐姐回来便不一样了呢?三妹妹快莫要这般说了,母亲最是公允的,你这般说,可不是在伤母亲的心吗?”

却不料,薛绍妍听罢并不为所动,她也是一笑,“大姐姐说的好,事事儿都说净了,那好,既然大姐姐不愿说明白,不妨妹妹我做个坏人,说出来让大姐姐看看,到底呀,她是不是这个理儿。”

说着,薛绍妍就扳着手指一一道,“这其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儿,大姐姐,嫡庶有别,你我是庶,三姐姐是嫡,单就这一点儿,你我就输了。”

听着薛绍妍的话,薛韶华的脸色,终于变了,却仍是隐忍着不发,薛绍妍乐的见着薛韶华一副有火不发的样子,看着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她扳着指头说第二点儿,“这第二嘛,便是我们刚刚所说的,婚事儿,你看看,若是那家的公子娶亲,谁不是先看着嫡出的,然后才是庶出的?说年龄,大姐姐你就算先娶亲又如何?还能越过了三姐姐的婚事儿不成?就算你薛韶华,是有名的才女,这又如何?你还是个庶出的。”

“所以。”薛绍妍转身,正面儿对着薛韶华,“有了这上面的两点儿,大姐姐,你难道还觉得,三姐姐回来了,和以前是一样的吗?”

薛绍妍看着薛韶华隐忍的脸,心里笑开了花儿,她拍拍薛韶华的手,“大姐姐你好好儿的想想吧,妹妹也不打扰你了,我还要去看看三姐姐呢,便先告辞,大姐姐,慢行。”说罢,薛绍妍心情极好的招呼自己的丫鬟玉璧,往薛绍媛的元春居走去。

而薛韶华站在原地,直到薛绍妍离去之后,她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狠戾,心中在不甘的呐喊!

庶出!庶出!庶出又怎么样!她简直恨死了自己的这个庶出身份了!

虽然她知道,薛绍妍这是在挑拨离间,可薛绍妍说的很对,薛绍媛回来了,他们就遭殃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上薛绍妍的当,可滔天的嫉妒心,还是不得不让她嫉妒死了薛绍妍,转而生出无尽的怨念。

一旁的梨香小心翼翼的喊了好几声薛韶华的名字,薛韶华这才反应过来,她吐出一口气,转身冷眼看向元春居,随后勾唇一笑,对梨香说,“走吧,今天晚上,我们可以看一场好戏了。”说罢,转身往回走。梨香在后面儿摸不着头脑,今天晚上,看好戏?什么戏呀?转眼看薛韶华都已经走远,赶忙追上去。

而这边儿,薛绍妍心情极好的走到元春居,进去了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不由有点儿好奇,往前一走,却突然发现脚下什么东西一响。

低下头一看,竟然是一张宣纸,折的好好儿的,她不由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张纸?

这般想着,便躬下身去捡,一旁的玉璧立即帮她捡了起来,赞赏的看了玉璧一眼,薛绍妍打开宣纸,入目的,依旧是那行,“今夜子时,我等你。”的字。

同样的,薛绍妍一下便认出了这是一个男人的字迹,她看的心胸激荡,因为这是在元春居,她下意识的就认为,这一定是薛绍媛的。

她的眼里立时闪着精光,薛绍媛今天晚上,要和野男人私会?

一想到这个,她立时就恨不得亲眼看见那个场景,然后让别人都知道,到时候,看薛绍媛的闺誉怎么办?!她虽然对薛绍媛和薛韶华挑拨离间,可自己何尝不是对他们两个羡慕嫉妒恨呢?

可她亦不是傻子,知道无凭无据的,别人不会相信,但是因为有了手中的这个,让她确信了,薛绍妍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脑子里急速运转,忙把这个纸条收好了,此事儿不急,不过现在人既然在薛绍媛这里来了,那她自然是要拜访一番的。

她慢慢儿的走到门房,正准备说话,却看见满屋子的丫鬟都站着,不由诧异道,“哟?三姐姐,你这是在训仆呢?我是说,怎么外面儿一个人都没有,还以为是他们这些下人玩忽职守呢。”

薛绍媛一看见薛绍妍来这里,就不由头疼,这才刚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无奈,只得道,“那倒不是,这些丫鬟好的很,尽忠尽职。”却不说叫他们进来是干什么,只转头对他们道,“好了,都没有什么事儿了,散了吧。”

然后丫鬟们整齐划一的行礼应是,像是应证了刚刚薛绍媛的那番话,薛绍妍笑笑,不说了。

丫鬟刚刚下去,薛绍媛安排薛绍妍坐下,门外明光明水两人变回来了,薛绍媛便道,“给三小姐倒杯茶来。”

薛绍妍忙道,“三姐姐不必客气,妹妹来,也只是看看姐姐,和姐姐坐坐就走的。”说着转头,从玉璧的手里拿出一个锦帕,打开,里面儿躺着一个和田玉的镯子,薛绍妍说,“妹妹也没什么好的东西,姐姐回来,妹妹便给姐姐送一个镯子做见面礼吧,望姐姐莫要嫌弃。”

薛绍媛一听,立即摇头道,“四妹妹这是做甚,要是送,也应该是姐姐送你才是。”说着从头上摘下一支金玉步摇钗,递给薛绍妍,“来,姐姐也是,没什么好东西,就这钗子也还拿得出手,妹妹你收下吧,好歹也是姐姐我的一点儿情义。”

“这……”薛绍妍看见那钗子,心里是极喜欢的,按说他们生活在永昌侯府,好东西自是有的,可是一是因为他们是庶女,也不可能会多大那里去,而且薛绍妍又不像是薛韶华一般,多才多艺,自然是没有薛韶华的那般阔绰。

就拿两人送的礼来说好了,薛韶华送的,可是甩了薛绍妍的好几条街了。

当然,彼此而论,薛绍媛还的礼也各有千秋,这支钗子是程氏前不久才给她打造的,叫她先用着,过几日在打造新的。

程氏给薛绍媛的,自然是好的,可若是论贵重,可比不上薛绍媛送薛韶华的手珠了,当然,对于薛绍妍来说,足够吸引她了。

看着薛绍妍那副要拒绝不拒绝的样子,薛绍媛心里冷笑,面上笑的和蔼大方,便道,“拿着吧,三妹妹,长着赐,不可辞。”拿古人言压她,加之薛绍妍心里本就是极愿的,立即勉为其难的,“那好吧。”收下了。

然后笑吟吟的对着薛绍媛说,“多谢三姐姐。”然后便又是说了一大堆的好话,当然,在薛绍媛听来,她觉得更像是挑拨离间一样的。

比如说,薛绍妍时不时的说,大姐姐没有三姐姐漂亮,然后,大姐姐以前是才女,可自从妹妹见了三姐姐后,我想大姐姐日后可不一定还继续是京都第一才女了呢之类的话。

如果是以前的朱颜的话,说不定听了她这番话,说不定还真的就全信了,到时候如果比不过薛韶华的话,那肯定就是把薛韶华给恨上了。

可在现在的薛绍媛看来,根本就是过家家儿一样的。

好不容易的打发走了话痨薛绍妍,薛绍媛立即就把明光明水叫了进来。

不待明光明水说话,薛韶华一脸凝重的道,“纸条不见了。”明光明水闻言,脸色一变。

明光闻言,立即上前,“小姐,什么纸条呀?”她并不知道虞华圳给薛绍媛递了纸条的事儿。

明水上前,看了一眼薛绍媛,见她并没有隐瞒的意思,便对明光解释道,“今儿你们去老夫人院子里请安的时候,长决来了一趟,给小姐递了一张纸条儿。”

明光之前便是虞华圳的人,闻言立即就想明白了,不由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明水又问,“小姐,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忘了放在什么地方了?”

薛绍媛摇摇头,“我放在了腰带里的,不可能会在其他地方,等等……”薛绍媛倏然抬起头,目光微动,“腰带……”她不由喃喃道。

她突然想起了之前薛韶华突然滚在了她身上的事儿。

难道,是薛韶华看见了故意拿去了不成?她越想便越觉得可能,她一没有在其他什么地方去,薛绍妍进来也只是作者聊聊天儿而已。

这前前后后,除了薛韶华和她接触外,就没了其他人。

想到这儿,她已经肯定是薛韶华拿去了,随即又不由冷笑,这薛韶华,果然是藏的极深。

转念一想,薛绍媛又不禁庆幸,幸好上面没有虞华圳的署名,不然的话,不止是她,连虞华圳,怕也是就曝了光。

她看向明光明水,面色恢复常态,“这件事儿就算了,不许再提!”凌厉的双眼扫过两人,明光明水虽是不解,可还是被看的心尖儿一颤,立即垂首应是。

薛绍媛眼眸微转,不由想,薛韶华拿到了这个,会怎么去做?随即不由眯起双眼,想到了什么,对明光说,“明光,你可不可以想个发法子,去通知虞华圳,叫他今天晚上,不能来此?”

明光一听,抬头看了一眼薛绍媛,脸色为难,“小姐,这……”她被送来这里,那就是薛绍媛的人了,而且永昌侯府乃是武将之府,戒备重重,她便是有武功,也不一定有信心能及时把消息送达。

薛绍媛一见明光这模样,便心里有数了,挥挥手,薛绍媛道,“算了,你们先下去罢,让我好好儿的想想。”

明光明水对视一眼,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薛绍媛揉了揉额头,这果真是个难事儿,送飞鸽传书,且不说她目前没有飞鸽这东西,就算是有,在永昌侯府,突然发现一只飞鸽,那不还是明晃晃的让人当靶子打了?

唉!

薛绍媛不由叹了口气,看来,即便是在永昌侯府,要手眼通天,有自己的关系网,也还要一段时日才是呀。

随即薛绍媛抬头,目光凛了凛,罢了,管他到时候有什么阴谋阳煤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薛绍妍今儿心情真真儿是好极了,看着手上钗子,想着内袋里的纸条儿,还有晚上即将上演的好戏,她只感觉,自己是不是从今儿起就要开始横来运转了?

怎么净发生好事儿呢?

她想了想,转头对一旁的侍女道,“玉璧。”

“小姐。”玉璧立即上前,“奴婢在。”

薛绍妍眼睛一转,凑到玉璧的耳边儿,悄悄儿的说着什么,不一会儿,玉璧抬起眼,诧异的看了一眼薛绍妍。

薛绍媛眼睛一横,“看什么看?!听清楚了吗?”

玉璧吓得立马低下头,“回四小姐,奴婢听清楚了!”

“那还不快去办!”薛绍妍喝道。

玉璧一缩,立即应是,转身便走,薛绍妍嫌弃的看了一眼玉璧,嘴里诲骂道,“真是笨头笨脑的!真不知道本小姐当初是怎么要你当我的贴身丫鬟的!”转而想起什么,又对玉璧招手道,“诶!等等!切记莫要让人发现了。”

玉璧应了是,立即跑了。

薛绍妍见状,这才满意的勾唇一笑,眼里闪着精光,心道,等着吧!薛绍媛,晚上看本小姐怎么扒下你的美人皮!

……………………

子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唯有些微夜虫鸣叫,今夜的夜虫鸣叫的特别的多,一声儿一声儿的,叫的人心烦意乱。

而此时,永昌侯府后院儿。

“啊——!”

突然,一个凌厉尖咤的声音响起,划破夜晚的宁静。

不多时,永昌侯府的院子内,大大小小的灯光陆陆续续的亮起,有丫鬟惊慌的问,“怎么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了?”

“不知道啊!好吓人啊!怎么办?”

而程氏和永昌侯薛重也被惊醒了,下人匆匆赶来,程氏正在给薛重更衣,永昌侯薛重乃是武将,声音粗狂,一见来人,便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怎的这般惊慌。”

来人是永昌侯府的官家薛柏,薛柏闻言,立即拱手回道,“回老爷夫人,一刻钟前,从三小姐的院子那边儿传来了尖叫声,目前已经有人赶了去了。”

“什么?!”程氏一听,竟然是从薛绍媛的院子那边儿传来的,立即惊得站出来,“怎么样了?三小姐有没有什么事儿?”

“回夫人,目前……”薛柏也才起来,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所以也不好说,可是面对程氏和薛重的问,他却回答不上来,身为管家,未免有失职责。

薛重浓眉一皱,不待薛柏说话,忙出了门儿,程氏也忙跟了上去,薛柏更是不敢继续耽搁了,也忙跟了上去。

………………

薛绍媛一早就料到了今夜回有事儿发生,她出来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到齐了,许多人围在她的元春居不远处。

明光和明水,左右的把她护着上前。

“这是怎么了?”上前,一群人围着,薛绍媛不由出声,带了点儿惊慌和疑惑不解,“发生什么事儿了?”

众人闻言,立即散开一条道,薛绍媛走进去,这才发现,一个十四五岁的丫鬟,衣衫不整,仪容凌乱的抱着腿坐在地上,一抽儿一抽儿的哭泣。

薛绍妍薛韶华,大姨娘二姨娘都已经到了,薛凯琪和薛绍提今夜在外,程氏和薛重也未到。

见得薛绍媛上前,先开口的便是薛绍妍,她道,“三姐姐怎的这般晚才起?不会是遇见了什么吧?”

薛韶华听见,立即在一旁喝道,“四妹妹,莫要胡说,事情还没搞清楚呢,你这般说,传了出去,叫别人怎么想你三姐姐?”

薛绍妍听罢,掩唇一笑,“是,是,是四妹妹嘴拙了。”又对薛绍媛道,“妹妹一时口快,三姐姐莫要误会。”

薛绍媛只得弱弱一笑,道,“不碍事儿的,我刚刚只是被尖叫声惊醒,一时害怕,才不敢出来而已,后来听见人声多了,这才叫明光出来看了看,说是有人在外面儿,这才大着胆子出来了,不过……”

目光看向地上的丫鬟,薛绍媛目露不解,“这位……怎的……”像是不忍说出来一般,这般模样,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丫头遭受了什么。

薛绍媛转头,对明光道,“明光,快去拿件大衣来,如此模样,怎的叫这般多的人瞧了去?”众人一见,不由都心道,这三小姐真真儿是心善呀,这般情况下,还知道要保持人家的闺誉。

明光应了一声,立即跑了回去。

这时,有人喊,“老爷夫人到了。”

众人闻言,立即散开,薛重和程氏立即便上前来,程氏一来,视线转了转,便落到了站在一旁的薛绍媛身上。

连忙上前,握住薛绍媛的手,摸了摸她的脸,“瑗姐儿,你这是怎么了?娘听见说你这边儿出了事儿,还以为……”又上下打量,“你有没有怎么样呀瑗姐儿?”

薛绍媛一听,心里也有点儿感动,不管怎么样,至少程氏是真心担忧她的,她低着头,眼眶微微湿濡,“母亲,您别担心,媛儿没事儿。”程氏一听,又前前后后的仔细打量了,确定她是真没事儿,才放下了心来。

而薛重的目光看了一眼薛绍媛,便道,“没事儿就好。”薛绍媛看去,薛重一张正统的国字脸,浓眉大眼的,脸上有几丝皱纹,看着沧桑不已,却是威风烁烁,他看向薛绍媛的目光虽淡,却包含关怀。

薛绍媛心中微微一动,没想到,今儿这么一闹,和这爹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程氏指着薛重道,“这是你爹。”

薛绍媛立即叫了声,“爹。”声音微微发颤,像是要哭了一样,薛重点点头,不过整个时候可不是叙旧的。

几人刚刚话落,之前在地上抱着腿脚颤抖的哭个不停的丫鬟,突然转身,匍匐在地上,爬过去,给薛重和程氏磕头,磕一个说一声,“老爷!夫人!求您们给奴婢做主啊!求您们给奴婢做主啊!”

程氏见状,不由搂紧了一点儿薛绍媛,薛重皱着眉头,粗声粗气的道,“有什么事儿你尽管说,这般哭哭啼啼的是闹了那般?”

丫鬟闻言,果然好了些,薛重散开眉头,便继续道,“说吧,你大半夜的,怎的这副模样跑到这儿来了?”

丫鬟闻言,立即哭诉道,“老爷!奴婢……奴婢……”

丫鬟闻言,立即哭诉道,“老爷!奴婢,奴婢本是起夜,可不曾想,突然一个人冲出去,便把奴婢拉到了这边儿来非礼我,奴婢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叫了出来,那个人吓了一跳,便扔下奴婢跑了!求老爷夫人一定要给奴婢做主啊!”

丫鬟这般哭叫,虽然众人早已经心有猜忌,可她这般喊出来,怕是日后的名声都没有了,一个姑娘家被人如此玷污了,将来的婚事儿,怕是不好了,众人无不为其惋惜。

薛重一听,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在他永昌侯府发生这样的事儿,那简直就是把他永昌侯不妨在眼里啊!

他立即沉声喝道,“那人往何处而逃?”

丫鬟闻言,身体颤颤的微微直起,然后指着元春居道,“当时,奴婢慌了,只看见……看见他往哪里跑了。”

“你这蹄子!瞎说什么呢!”一旁的明水闻言,立即站出来低声喝道,“我们一直在房间里,可没有听见什么动静!你这么说,是不是故意我家小姐?!”

如果这番话被坐实了的话,那传出去,肯定要毁了薛绍媛的闺誉的,明水没想到,这人竟然会这样说。

而一边儿的薛韶华闻言,却是有点儿意外,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她倒是没想到,薛绍妍竟然会想出这样一招来,倒是颇为巧妙了。

而薛绍妍呢,则是得意的看了一眼薛绍媛,只等着看笑话了。

两人这番动作,细心观察的薛绍媛自是发现了,只是,她有点儿迷惑了,按照她推想的,纸条儿被薛韶华拿走了的话,那现在这场景,应当是薛韶华比较异常吧?

可看薛韶华,她总觉得薛韶华镇定的太过,可又不像是主导入那般的了然于胸,反而在听丫鬟说的时候有点儿意外,说明她应该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场景。

而反观薛绍妍,如果薛绍妍事先不知情的话,按照她的性子,早已经跳了起来,诧异之后才应该是幸灾乐祸,而薛绍妍的反应也不对。

这样一看的话,两个人都有嫌疑,说起来,便是薛绍媛自己,也有点儿诧异,她还以为,对方肯定会上报,然后带着一队人直接来搜。

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这般一想,她立即拉住明水,喝道,“明水!”明水闻言,看了薛绍媛一眼,薛绍媛给她打了个眼色,这才咬着嘴巴退回来。

那丫鬟一听,便哭诉道,“奴婢只是说那人往那边儿跑了,又没有其他的意思,姐姐这般激动作甚?!难不成,奴婢还敢故意污蔑三小姐不成?”

程氏闻言,不由担忧的看了一眼薛绍媛,转眼便对丫鬟喝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确定是往三小姐的院子里跑了?”

丫鬟哭诉着点头,“回夫人,奴婢不敢造谣!”

而这时,薛韶华便道,“这般晚了,怎么会生这样的事儿,永昌侯府守卫重重,一个外人,怎么可能会闯了进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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