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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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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王默脸上笑的快开出花,筝很不明白,为什么可以此时此刻可以笑的这样灿烂。而店老板脸上挂着万年不化的冰霜一样,像个被人牵制的木偶,而摆弄表情的那根线,不知什么时候断掉了,操控者也没注意,所以,没有表情。筝心里是无限的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直直被掏了出去,瞬间空了一大半,连呼吸进胸腔里的空气,也找不到地方提供给身体,空荡荡的在身体里盘旋。筝还记得,小学时,班主任让每个学生交十块钱,去组织春游,学生们都表现的很积极,一天时间全部都把钱交给了班主任,只有筝一个人,筝一个人没交钱,筝放学的时候,一直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学校,去找了班主任,她说,“老师,我家没钱,我能不能不去春游了,我不去了。”当然老师也是知道筝的家庭状况,作为师长,老师很无奈的看了筝一眼,最后也只能点头,那天筝很高兴,她知道有人理解她的难处,也不用那样尴尬的站在同学中间,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也是放学,筝高高兴兴的背着书包准备回家,好友沐青将她拉到一边,神神秘秘的说,“筝,我知道,你也是很想去春游的,可是你家里没钱让你去春游!”筝在那一瞬间直接底下头,自己那廉价的秘密被人揭穿,而自己就像个在大街上裸奔的傻子,被人嘲笑。可接下来,却没有听到嘲笑与讽刺,沐青说,“我希望你也能去春游,我在家里多找我爸要了10块钱,你去交给老师吧,你就能去了!”筝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沐青朝办公室指了指,“你再不去,老师就要回家了,你明天就不能去了。”筝眼泪差点掉下来,重重的说了一个字,嗯。急忙向老师走掉的方向跑去,果然,老师听到筝去春游交钱,一个劲儿的夸奖着,好孩子。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都排好队,等着老师领着去春游,等来的却是老师一张阴沉的脸,将他们全部喊回了教师。老师在讲台上拿着教鞭,“你们当中,家庭困难的,老师知道,这次去春游,我也没有强迫你们,可你们怎么能偷老师的钱?这些钱对老师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但是,你们偷钱,那是本质上的问题,小时偷针,长大偷金。。。。。。”筝静静坐在下边,脑子里嗡嗡作响,尽管老师的话中没有指名道姓,可有不少同学都看向了自己,况且,老师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不断的漂着她,明明就是暗示她站出来承认。最后老师说了半天,觉得道理也说不通,直接点了筝的名字,“筝,你站起来,老师说了这么久你都没有主动承认错误,看来老师真的不该给你留面子!现在把钱交上来,老师还能原谅你,你还是好孩子。”筝咬着嘴唇,小声的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老师一下子就怒了,“不是你?那你说说是谁?”底下早就一片哗然,讨论,嘲笑,鄙视的声音,比比皆是。坐在一旁的沐青开口了,“筝,你就承认吧,难道你要说是我给你的么?老师是知道的,我家也没钱,我是问了我父母要了好久才要的10块钱。”老师在一旁向沐青投去赞许的目光,筝忽然明白了什么,着一切不就是沐青做的么,她是故意的,然而老师根本没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让她请了家长,筝看着沐青那张纯洁无害的脸,心里的恨意像毒液一般滋生蔓延,那天在课堂上,她记住了那张脸,将那个表情狠狠地浸在毒液里,此后沐青的名字总会被即到犯错栏里,沐青的作业本总会无缘无故弄脏,沐青总会一直受到班上人的排挤,以及小学毕业时耽误了考试,这些,都是筝一手造成的,筝除了家里穷,学习成绩是顶好的,筝除了家里穷,班上的关系也是最好的,所以毕业那天看到一脸狼狈坐在桌子边哭泣的沐青,筝只是笑,走过去低声说了一句,“是我让那些男生欺负你,让那些女生排挤你的!”换来的是沐青哭的更无奈的声音,筝扬起嘴角笑了。

这原本是距离自己很遥远的事情了,筝现在想起来,有些像骂自己变态,心理扭曲,但若是再让她会到那段时间,自己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她知道,被人欺骗的难受,她知道极为相信别人,而别人利用这样的相信来损害自己,是有多么的可恨。所以,她深深明白店老板在听到自己那一句,“我们不会是吧?”的时候那种不信任的感觉,也深深知道,在王默一句话,确定了他的信任被筝抛在脑后的失落。筝觉得,如果真想王默说的那样,店老板是卸尸杀人狂,那么自己,一定活不过今晚,真的,活不过今晚!

筝不知不觉已经走回房间,有些胆战心惊的锁好门,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还差十多分钟便是凌晨1点,脑子里那些看过的鬼片适时地闪了出来,好像鬼都喜欢在晚上1点出来吧。筝忽然觉得好笑,为脑子里这个滑稽的想法笑了出来,自己都这么大人了,居然还是有些怕鬼。对了,鬼,据王默所说,店老板会在晚上卸尸,将自己的脑袋放在一旁,然后身体拿着一把锤子将尸体砸的粉碎,如果不是自己那晚亲眼见到有无头黑影在厨房捶打的满是血迹,自己也不会相信,还有如此荒诞的事情存在。一个人,如果脑袋与身体分家了,这样说出来成为玩笑一般的事实,居然血淋淋的发生在自己眼前,筝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发凉,感觉王默所说的那样,店老板一手捧着自己的头颅,一手拿着锤子就在背后朝自己走来,一步一步的近了,那个淌着血的脑袋忽然笑了一下,笑的毛骨悚然。筝猛然转过身去,身后只是那扇被自己紧锁上的防盗门,什么都没有,只剩空空的冰冷与自己喘气的声音。

筝正准备往床那边走去,王默说的过于真实,让自己找不到理由不信,脑子里又冒出了王默那句可以提醒自己的话,别吃他给的食物!心里再次觉得一阵虚汗,筝摇摇头,努力的安慰自己,“筝,你别怕,都是假的,都是想象出来的,都是假的,别想了,早点睡吧!”筝不敢关灯,脸都没去洗,她的确怕了,看了太多鬼故事,卫生间里那扇很大的镜子让她无限害怕,连想想都怕,不知道自己低头的一瞬间,等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看到镜子里会多出一个怎样的脸!

倒在床上,筝才觉得自己是有多困,好像很久都没沾过枕头,那些恐怖的镜头渐渐淡了,只剩下一片灰暗,只有沉重的眼皮压了下来,真的很困了,很困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耳边很吵,大脑皮层的困意一遍遍抗议着,筝一下子醒了过来,梦中的的声音依然存在,听的更加清楚,筝摇摇脑袋,没错,真的有声音,是门外有人敲门!当筝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睡意立即就消失了,房间被灯光照的很亮,宛如白天,只是没有阳光的温暖,外面的敲门声在房间里空荡荡的回响着,那该死的想象力再次冒了出来,筝想起王默所说的,店老板晚上手里托着脑袋向他走去,那么现在,谁又能真的确定,店老板不是站在门外举着锤子砸门呢?筝脸上不停冒着汗水,一滴一滴划过脸颊,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擦,才发现是泪水,不是什么汗水,砰砰砰!砰!砰!砰!门外的敲门声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越敲越急促,筝紧紧抱住手里的被子,这时候,唯一还能给她安全感的东西,只有这床被子。她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声,“谁?”外面的敲门声才停下来,门外传来的声音,说不清到底是王默的,还是店老板的,只轻轻说了一句,“我。”筝恨不得现在直接缩成一团,什么也不要了,像死猪一样睡着什么都不知道该多好,王默与店老板的声音差别是很大的,一个年轻稳重,一个成熟冷漠。可现在居然听不出这个声音,到底是谁的,既有着王默声音的特点,有综合着店老板声音音调。

筝抬高嗓子问,“你到底是谁?”门外那个东西没有继续敲门了,又说了一声,“是我,听不出我的声音吗?”筝认真想了想,感觉有点像王默,可又很像店老板!筝已经开始蜷缩成一团,是王默的话,他这么晚来找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如果是店老板,那就更加不能开了,谁知道会不会一开门就看到一颗托在手中咧嘴笑的头颅!筝大着声音朝门那边吼了过去,“你到底是谁!王默还是老板!”门外那个声音回答的出乎意料,“都不是。”

像是一面参差不齐的镜子,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生怕割破了手,可到最后,却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反而弄得自己一脚的伤口。筝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里的人总共也就三个,自己,王默,还有店老板,门外那个声音说她既不是王默,也不是店老板,那会是谁呢?筝愤怒的想了想,难道你能说你是我么?!“你到底是谁!快说!”门外声音没有了,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屋子里是无限的死寂,筝像个傻瓜一样抱着被子缩在墙角,她一直在等,等那个声音回复,可没有了,一直都再没响动。困意再次袭来,筝觉得快哭肿的眼睛也睁不开了,靠着墙角睡了过去。

这一夜,似乎格外的漫长,筝再次被敲门声吵醒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快完蛋了!这一次敲门声来的并不呢么神秘,敲门的同时有着王默的声音,“筝,快开门!砰!砰!砰!快开门!砰!砰!砰!”筝没来的及穿鞋,直接跑下床去,哗的一声将门拉开,面前是满脸汗水的王默,开门之后,王默以更快的速度进入屋子里,然后刷的一声关上了门,靠在门后,身体顺着门无力的蹲坐在地上,害怕与恐惧将他体内的力量全部抽走,筝碰碰他肩膀,“你,怎么了?”

王默抬起头,满眼的眼泪,“是不是觉得我很懦弱?我胆小成这样?”筝皱着眉头,“你说什么呢?到底怎么了?”

王默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讲述了自己刚刚所经历的事件,“我原本睡的好好的,听到有敲门声,还挺急,我以为是你出事了,走下床想去开门,在门口问了一句,‘谁啊’可回答我的是哪个男人的声音,‘你说是谁呢?’语气里充满了血腥味,我怎么敢开门,我问他要干嘛,他说要看我睡的好不好,筝,你知道吗,从那天我看到那个男人在厨房的事迹之后,我就坚信,他晚上会将头颅取下来寻找下一个目标。他今天又找到了,是我!我从窗子口翻了出来,敲你的门的时候,我听到我那边的敲门声停了,有脚步声向你这边走来!”

筝听得脸色煞白,“大晚上,你就是为了来给我讲恐怖片吓我么!”王默一脸的痛苦,“你说什么呢!我来吓你干嘛!不信你听着,待会儿那个男人一定会来这儿因为这里是仅有的两个大活人!”

果然,不出王默所料,话说完没几分钟,耳边响起敲门声,筝的耳朵几乎贴在门上,都可以感觉得到门被敲响的同时发生的震动,筝下意识的想问一句是谁。即刻被王默用手死死捂住了嘴,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门外的敲门声没停,还有店老板的说话声,“筝,你睡了吗?”

门里的筝被王默捂着嘴巴,发不出一点声响,王默示意她别出声,瞪着她的那一刻,眼神里是无限的威胁。筝眨了一下眼睛,表示自己不会发出声音,门外的声音依旧在响,店老板的声音变成了焦虑,“筝,你在里面吗?”然后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砰砰砰!“筝,你在里面吗?我想确定你的安全!你听到就应我一声!”

王默大概是明白了,如果筝不说句话,门外的人是不会离开的,朝筝使了个眼色,松开了手,筝用很困的声音说,“嗯,有事吗?”

门外的人大概是松了口气,声音变得舒缓,“没事,就问你睡没,我做了点东西,你饿不饿?”筝赶紧答道,“不饿,不饿,我睡了。”“哦,那我再去他那边看看。”然后就是一阵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知道听不到为止。筝转眼望着王默,提醒他,“他说要去你那边看看!怎么,你还不赶紧回去?”

王默眼神复杂的看了筝一眼,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可还是咽了回去,最后匆匆离开。王默一走,筝就迅速将门反锁上,这下能睡到天亮了吧,筝向床那边走去,舒舒服服的躺倒床上,什么害怕,什么恐惧,经这一闹,都没有了,明天得等太阳公公叫我起床才行,筝沉沉的睡了过去。

旅店几天下来,筝也差不多清楚了这里的布局,至少可以很方便的到达厨房,不会再躲在屋子里吃压缩饼干喝矿泉水。筝早晨洗漱完毕之后,直接奔向厨房去,刚到厨房门口,就看到店老板在厨房忙的不亦乐乎,其中一口锅里是冒着热气的粥,在咕噜咕噜的声响中冒着可爱的气泡。“起的很早啊!”店老板回头看到门口的筝,很难得的一笑,“比你早一点而已。”

“那我就等着开饭好了!”筝也不客气,直接坐到板凳上,拿着一双筷子敲桌边,漫不经心的想着什么。店老板在眼前忙碌,就像是自言自语一样,“他出去了,离开了这个地方,大概下午才会回来。”

筝笑了,有点贱兮兮的感觉,问道,“我又没问王默去哪儿了。”店老板继续忙碌,一会儿拿着切菜,一会儿看看锅里,“是吗,看来是我话太多了。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问吧。”

筝敲着手中的筷子,“我没什么想问的,这会儿只想吃早饭。”如果是假的,何必再听一遍谎言,如果是真的,那就选择相信,既然已经相信了,还问那么多干嘛呢?难道非要别人说出假话来相信么。

店老板心情似乎因为这句话变得很好,一向话很少的他主动开口说话,“昨晚我敲了你门一次,我知道当时他就在里面。”中间停了一下,男人以为女孩要说点什么,但迟迟没听到响动,侧过身,“怎么,你没有要问的?”筝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我必须有点问题才可以么?”店老板摇摇头,嘴里轻声叹了口气,“这可不像你。”

我可以将这句话理解成,你还记得我以前什么样子吗?我可以将这句话理解成为,你一直都还记得我吗?

筝打了个响指,“好,”她直接站了起来,“既然你非要我问你问题,那我就问了,当然,回答不回答,都没关系,但请你不要说谎了,行吗?”筝说完望着他,店老板想了想,点头,“你问。”

“昨晚有人来敲我门,敲了很久,当时王默没在我房间里,”筝本想接着往下说,店老板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筝感到事情确实不对劲,“我问是谁,他让我猜,听声音像你,又像王默,我不知道是谁。”

“所以,你的问题是?”店老板拿起勺子,尝了一点锅里热气腾腾还冒着气泡的粥,“你想问,那个人是不是我?”

此时的筝用力地扯出一个笑脸,“我的问题不是这个。尽管你很有可能是那个莫名其妙敲门的怪人!但我还没蠢到去怀疑你。。。。。。”筝话还没说完,反而被店老板打断,这是很少有的事情,“不问是不是我,那你想问什么?”尽管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止,但能看的出来,与之前相比,放慢了许多。

“我想问你,那个人是谁。”店老板听完这话,冷笑一声,说,“你自己也说,像我,也像他,现在不怀疑我,答案不是很明显么。”

筝眯着眼,脑子里不停在思考着这一切,“你不会说是王默,因为,你不说谎,根本就不是你们两个人当中的一个!我想问你,那个人,是谁?我们这里除了你,我,王默,三个人之外,到底还有谁住在这里。”店老板干脆停了下了,眼神里不知何时不再是那样黑乌乌的空洞感,至少,像个正常人一样有了神色,继续沉默着,筝见此情景,接着说了下去,“这里一定住着第四个人,王默根本就不知道,而你,知道,吗?”

终于,店老板有了一点反应,点了点头。筝继续追问下去,“是谁?”

“我很感谢你可以相信我,也欣赏你的聪明。现在即使我告诉你,那人是谁,也是假的。至于你说的第四个人,这里或许有,或许没有,至少我没有亲眼看到。你说昨晚之前有人敲响你的门,那个人,一定不是我。”店老板的眼睛里充满着老练与成熟,埋下太多太多不见天日的秘密,即使被人偶尔抓住一条,也会像滑腻的泥鳅一样,轻易从手中溜走,留在手中的,只有泥鳅的辛味与一点稀泥。

“很好,那我再问你一遍,那个王默,你说他不是王默,他是谁?”筝重新坐回椅子上,双手放在桌子上托着腮帮。

“那个人的确不是王默,至于他到底是谁,我不清楚。”店老板说话时有恢复了一脸冷漠的表情,像个,面瘫!筝点点头,也不知道是真信了,还是敷衍着面前的成熟中年男人,看来粥已经熬好,拿了个碗自己盛饭,语气很轻的说了句,“谢谢。”原本轻的听不到的两个字,店老板也在将碗放在桌子上吃饭的时候说了句,“你是该说谢谢。”

筝一口粥喝在嘴里还没咽下,听到这句话呛得差点咳出来,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下来,朝面前的人摆摆手,“怎么这么小声你都能听见。”“我耳朵没问题。”筝瘪瘪嘴,“那你知道我说谢谢,谢的是什么吗?”

“知道。”面前的中年男人,下巴都还有一些胡渣,一边喝粥,一边冷声答道。筝变成了一脸阴险的笑容,“那你说,我为什么谢你。”一副我就不信你猜的出来的表情。

“你当然不会是谢我的早饭,这样的小事,你根本记得都难,不会谢。你谢的是昨晚上,那个你以为是王默的人,在你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情况下进了你的房间,一男一女在同一个房间独处,何况你们的关系不是陌生人,成年人都能知道会有什么事。你谢的,是我及时出现敲响你的门,同时提醒那个披着我外皮的人,我会去他房间门外敲门,从而让他离开。你感谢的,是我昨晚帮你解围。”店老板一边喝粥,一边挑剔着桌子上的几个小菜,说的毫不费力。

筝惊讶的长大了嘴巴,“怎么会,你这些都能猜的到,而且,一分不差。”店老板转眼一碗粥已经见底,起身再去盛一碗,有意无意的说了句,“他昨天在厨房跟你说话,我一直站在窗口,被那块布遮住了,你们都没看到。”

其实多多少少都会有那样一个人,你不用说什么,他也一样可以瞬间洞悉你心中所想,或许是因为在一起待的太久,或许是因为彼此都太了解,所以你们之间的沟通根本不需要太多语言描绘,只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可以完全知晓,甚至对方完成的会比你相信中更加出色。对于筝来说,王默就是她的这个人。但是王默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今又冒出两个王默,一个外表就是王默的人,另一个,与王默外表相差甚远,但不断给她感觉熟悉的人。筝觉得,她再一次站在了十字路口,每条路都弥漫着浓浓的雾气,每条路,也许都是通往地狱的入口,她站在中间,无所适从。

中年男人还是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话,说了一句,让筝觉得眼泪就会从眼眶里滚出来的话,店老板说,“我是王默,我不是杀人恐怖分子。”语气中是说不出的颤抖,他不知道,筝到底会是怎样想他的,一个连男人听了都会觉得很恶心的形象,一个女孩听了,又会是什么感觉。

筝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根绳子狠狠勒紧了,中间露出一道深刻的红痕,往外冒着血滴,痛的有点喘不过气。看着一直站在那锅粥面前,许久背对自己不敢转过身来的中年男人,筝觉得很心疼,那句看起来,连解释都算不上的一句话,让筝觉得她就是混蛋!筝说,“我相信你,你就是王默。”

十月的天气,太阳就那么淡漠的挂在几朵云中间,重复着一天又一天。这样的天气刚刚好,不冷也不热,外边一层层以叠盖方式形成的密林,透出更加阴冷的深绿色,筝有时候都会觉得,她在这里是简直就是活在水里,那一片又一片的深绿遮住头顶深厚的阳光,在浓厚的雾气中形成一道道阳光偶尔投下来的光束,浓重的像是照不到底,即使正午阳光正好的十分,林子里的雾气也不会完全散去,那些印着绿色的中间也总会有丝丝薄薄的雾气,给绿色深林增添神秘感。

筝摇摇头,“喂,他什么时候回来?”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客套,面对店老板,如今的筝就像面对多年不见面的死党,即使觉得有些生疏,但行为里找不到一点点的礼貌。店老板也没在乎,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气,没有感情的回答道,“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你就可以见到他。”

筝觉得手里空空的,极为不舒服,进厨房拿番茄。“喂,你番茄放哪儿了?我怎么找不到!”外面传进来店老板的声音,“你找找,就在菜板旁边!”筝敷衍的应了一声,继续翻找,怎么也找不到,她气的直接将菜板翻了过来,却看到菜板底下一个黑洞,深不见底的样子,灯光照不进去,洞口挺小,大概也就一双手能伸进去的样子,里面一片漆黑,洞口散发着幽幽的黑暗,像是能看到声波一样,筝觉得,移开菜板之后,那个洞口就一直有股子怪味与丝丝黑暗一起冒出来。

筝想叫店老板,但脑子里忽然想起什么,还没来的及发出声音,便被理智堵在嗓子眼。每个人都有好奇心,每个人都有,但在这里,筝觉得,好奇心什么的都不是让她要去探究这个黑呼呼的窟窿的原因,直觉一直告诉她,这里有东西,一定有,一定藏有东西!但是菜板太大,同时也太重,若不是自己将这个菜板移位,根本就不知道会有这个窟窿,显然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故意将菜板压在上面,一般也不会有人会移开这个菜板。筝找来一根比较长的棍子,慢慢伸进窟窿里面,本以为这个窟窿很深,但棍子下去了一小节,就触到底部,筝用棍子捅了捅,觉得有点软软的,不像是石头堆起来的。又将棍子拿出来,比了比,差不多也就自己胳膊那么长,筝歪着嘴巴,直接缓缓将手臂伸了下去。里面的空气比外面的空气要冷许多,或许是常年没有通风的缘故,皮肤触到的空气有些湿润,腻腻的,筝觉得有点恶心,但手臂已经伸了下去,就做到底吧!

胳膊一直伸到底部,并不是深不见底,筝用手指触到底部有东西,说不清的粘稠感,在手指周围一圈圈环绕盘旋。似乎是分开累计起来的,筝抓起一把在手中扯了出来,当然,在手伸出来一半的时候,筝也想到扔了放回去,但那种该死的好奇心在一旁挣扎,看看吧,拿都拿了,还怕看看吗?

筝将手里的东西放到眼前的时候,直接愣住了,手里握着几根手指,上面的血液早已干的差不多,有的已经开始凝结成一团一团的红色,但因为空气潮湿的原因,才出现粘稠的滑腻感,握在手中,胃里翻腾的快要吐出来,其中一节手指还露出白森森的指节,骨头轻微开始腐烂了,筝差点站不稳倒下去,她扶着一旁的灶台,嘴里的牙齿已经开始打架,她却硬生生的将那些极为恶心的东西重新扔进那个黑窟窿里,然后走到排水池旁边,开始哇哇的吐了起来,捧起几捧冷水,拼命往脸上泼,一直到自己的脸变得很冰凉,凉得与冷水一样的温度。筝检定的向着那个窟窿走去,然后使出浑身力气,将菜板重新放到窟窿上,重新盖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将自己脸上的水擦干,看到旁边地上滚落的番茄,捡起一个,朝门外走去。

店老板在柜台边打扫着卫生,筝放了个番茄在他旁边,“我吃完了,给你带了一个。”店老板像是没听到筝说话一样,继续打扫。

这也丝毫影响不到筝说话的气氛,“你说,他能随意出入这里,而你怎么也走不出去,是吗?”店老板手里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觉得背后一僵,只是点点头。筝看着柜台上那个番茄,红的让她再次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胃里又是一阵的不舒服,看来店老板完全也没有要吃的意思,干脆直接将番茄拿起来,扔出了门外!“我想让他带我出去。”筝幽幽的一句话,让店老板像定格了一样,手中的鸡毛掸子似乎都可以结出蜘蛛网来。

筝觉得这样似乎有些无情,店老板对自己真的挺好,刚来的那天,怕自己出事,要赶走自己,再次来的时候,心里即使欢喜的不得了,也在为她的安全考虑,每天下厨做饭,即使话不多,也明白自己要什么,想什么,就连大半夜都起来帮自己解围。这些如果都还不够的话,那么,在他声泪俱下的在自己面前说出一直隐忍在自己内心最黑暗的经历,之后也被自己不信任,而他,待自己依旧如从前。筝想着这些,都觉得心里酸酸的,是不是很像蛇与农夫的故事,明明好心的农夫一次次救了蛇,而蛇却伤害农夫,她不是冷血动物,是人,所以,还是会内疚。

店老板背对着筝,看不到表情,但知道,表情一定很让人揪心。大概很久了吧,店老板说了一句话,“好啊,你本来就不应该在这里。”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去,一步步的脚步声,都像是一块块石头,狠狠扔进胸腔里,然后用最尖利的那头,划伤心脏,空旷的回响。

一直安静的没有了声音,筝趴在柜台上嘤嘤的哭起来。或许,眼前这个人,就是真的王默,只是变了个样子,或许,面前这个人,在自己来之前,每天连说话都没有超过5句,或许,这个看起来如人偶一般的麻木人物,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已经不再去抱怨,要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可以听他述说的人,别无他求,就是这样简单的东西,也得不到,或许,在自己出现的那一瞬间,他才重新找回情绪,心底重新找到一点光亮,而自己,却在这时候,要冷冷的撇开他,离开。还记得有一句话,绝望就是在你失望的时候给你希望,让后让你彻底失望,所以,自己也就是这样的败类,是吗?

筝努力想要安慰自己,自己只是被逼无奈,真的,呆不下去了。即使呆这里,又能怎么样呢?每天除了无限的恐惧,什么都没有剩下,无论你是不是真的王默,你能原谅我的自私吗?请你原谅我,真的,对不起。。。。。。。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王默样子的那个人从门口走进来,第一眼便看到趴在柜台上肩膀哭的一耸一耸的筝。“你怎么了?没事吧?”王默走过去,筝满脸眼泪的抬起头来,看着那张虚伪的脸,没错,是虚伪的脸,即使在这里不能确定店老板不是王默,但筝直接可以确定,眼前这个与王默一模一样的人,不是王默,至少,灵魂不是王默,他只是具有一具王默外壳的行尸走肉。为什么可以这样确定呢?忘记说了,刚刚筝在厨房里捞起那一把手指的时候同时捞到的还有一颗耳钉,那颗耳钉,的的确确是王默的,第一次在野尸岭见到王默的时候,王默已经带上了耳钉,很闪,与之前王默在学校的好学生是完全不同的,所以,筝深深地记住了它,面前这个有着王默外表的人,说不清楚到底是谁,但终究也不会再是王默了,真的王默根本不会让筝独自待在野尸岭这样的地方,真的王默,早已经将自己带出去,即使王默表现的对再怎么不在乎,也不会真的冷漠的无人情味。

既然那些手指,都是王默放在厨房菜板底下,那么至少也可以证实,店老板给自己送饭的第一天,是他,眼前这个披着王默外壳的人换掉了其中的菜色,换成了油炸手指,而之前好心的提醒着不要吃店老板送的食物,这样一个特意的提醒,是怎样也不能让自己怀疑他的,谁会怀疑提醒自己有危险人才是可以要害自己的人呢。筝想笑出来,想要很大声的笑出来,多滑稽啊。筝忽然明白了店老板的冷漠,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想不变的麻木,深沉都难吧,与他对决,心计不重怎样活下去呢?

真好笑,如今却要这个如此恶心的人,带着她出去。“王,,,,,,默,你说你可以出去,是吗?”面前的人嘴角扬了起来,答道,“当然!这里的路很好找。”

“那请你明天带我出去,可以吗?”王默走过来,摸摸筝的头发,筝微微避开,她觉得恶心,“当然了,我一直说带你出去,而你自己要你呆在这里的。”筝躲开几步,王默明显感到筝在躲着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店老板从屋子里走出来,还是面无表情,麻木的脸,空洞的眼睛,他指着王默,“你过来,我有话说。”

王默一脸**相,走了过去,店老板转身时空洞的眼睛在她身上停了几秒,走掉了。王默朝筝抛了个飞吻,跟着店老板去了,筝觉得心里更加不是滋味,那个男人,又是故意帮自己解围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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