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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回:连理枝头花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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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回:连理枝头花正开

只是我还未及说话,却见他手指攥紧自袖兜中捏出一方素锦帕子掩在唇角,伏在榻几上轻声咳嗽起来,他低垂的视线下的眸光渐渐的有些散漫,似是竭力压抑着一般,却止不住胸腹剧烈地起伏,本是苍白的脸颊此刻被逼得染上一抹病态的红。

“九爷出行想必带了御医同来,不如喊了来替贝勒爷看看?”我见此惊了一跳,忙不迭的提裙下榻快走几步行至黄木屏风前,几欲撩起放于其上的他的那件团花披风,触手之处只觉寒浸浸的冷湿一片,想必是走的着急不觉淋上的,细想之余我禁不住心中一温,只觉一腔的怨怼愤懑陡然之下悉数散去。

我侧身转回,却见他依旧伏案咳声不止,忙捧了榻侧的青瓷痰盂放置踏板上,他或是耻于自己突显的虚弱,微微抵着身子躲闪着不愿让我瞧见,只是握在杯壁上的手指攥的发白,一味含糊的搪塞:“也没什么的,歇上片刻缓缓就好了!!”。

我知他是故作坚强,亦是佯装不知,垂眸之际无意瞄见他脚上的墨缎白底朝靴在榻板上沁湿了一片,浸出的水渍分外的醒目,便对着帘外扬声道:“纤云,打一盆热热的净水端进来!!”,说罢在他身畔提裙坐下,探上前俯低身子轻柔的替他顺气。

不及片刻,便见纤云,弄巧各自捧了两盆热水掀帘进来,我接过其中一盆放在榻板上便欲就势跪下,探出的手指还未触上他的靴子,他已是忙不迭的收了回去,攀上我的手臂微微用力将我搀起,柔声道:“即是身子不便,让我自己来!!”。

只是也不及我回答,已是双脚跟相克微一用力便将靴子脱去,连驼色缎平金百鸟纹绵袜一并褪了放在一侧的榻板上,露出久泡水中的青白色一双脚来缓缓浸进温水里。

我轻唔一声算是答应,却是俯身捏起盆侧的靴子和绵袜,递了给身侧的纤云,轻声叮咛她:“你去生了炉子将这渥上,另外命人去行宫紧着贝勒爷的尺寸,取一套贝子品级的行装,并鞋袜来,伶俐些,别误了一晌穿”。

纤云他们听此忙轻应一声齐齐掀帘离去,稍等了片刻待他完毕,我忙捏了干热的净巾让他揩去脚上水珠儿,见他收腿盘坐在榻上,又绞了热手巾递上去任他揩手净面,端去了污水,这才为他另斟了一杯热茶来,低敛了眉目笑道:“贝勒爷既然身子不适,遣了亲信来一趟不就好了!!”,

“我若不来一趟,还不知你要怎样和我怄气呢”,他清冷的眸光微微轻扬,状似无奈的轻轻嗟叹一声,翕然而笑,“也总要亲自来看看,方才能够放心”。

“既然如此,贝勒爷何不说的含糊些,只说是因着知道了这里的情况才来的,我岂不是更加感激涕零,铭记于心了”,我自然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却故意撇去不理,宛自轻笑如旧的揽裙在他身侧坐下,半真半假的问他。

偶有细细的秋风透过窗棂上那细长雕花的缝隙渗进来,吹拂起了我鬓边的细碎发丝悠然扬起,却又尽数落在肩上,将弥漫满室的疏离气息吹散了几分,让我渐渐倦怠的神色也有稍带上舒解和清醒。

“我也不想先瞒了你的,只是你惯会自作主张,防不住再生出其他是非来,还不如由我安排了,你便是多了心,事后总也能够明白”,他轻柔的目光依旧一瞬不瞬的望着我,抿唇似是而非的一笑,冰凉如雪的指尖缓缓抚上我的脸颊,继而温柔的替我拂起鬓边散落下的长发到耳后,似有千言万语全然化作了指尖的这一缕柔情,“若是倦了,便先去歇了吧!!”。

轻柔低语的嗓音轻滞,一阵绵长而压抑至极的呼吸声后,扬起的那一双清亮的眼眸,带着几许憔悴执着而又坚定的,柔情万千的只望到我的心底去,这一番话说的诚挚至深,只叫我再无招架之力,一时之间,我心中歉意夹杂着内疚席卷而来,倦怠猜忌了一夜的心几经浸润,终究是再说不出一句责备尖刻的话来,我一时语塞,呐呐着不知该作何回答。

沉默犹豫了片刻,我亦是提手攥了他敷在我耳边的长指在掌中,心绪几近兜转缓缓褪了戒备,视线倏忽的滑向远处的烛光,假装无意的轻问:“贝勒爷今日可还回去吗?”

脑中思潮翻涌,总该要做些回报,否则,岂不堪堪让他这一腔心血白白付诸东流,也算是是让我愧疚的心稍带舒解。

“皇阿玛还在畅春园中待我复命,你不用担心,我来时已派人去了十三府上,着他明日早早的过来陪着,老九总不会太过越矩”,他清冷的声音微微一顿,若有若无的撩起了一些情绪波动,或是有感于我面上的失落过于明显,忙又取出袖兜中的怀表瞄了一眼,轻叹一声道:“罢了,便一起歇了吧,不过是丑时三刻,我明日早些起便是了!!”。

我忙笑着点了点头,唤了纤云她们前来伺候,待一切安排妥帖,一众退去,我替他褪去了外衣,便因身子不便先上床躺了下,余他只着素色缎面中衣,微微俯低身子生涩的去熄床前小几上的烛火。

我正半撑着身子抬头盯着,却见他也正侧身回眸看我,视线相对之际,他唇角不觉便轻撩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应着昏暗的烛光,那双素来清冷的眸中微微漾起一层似是而非的缠绵旖旎,眉脚眼梢满满的都是疼惜,惹得我如同浸了蜜汁儿般,禁不住抿唇一笑。

散了雪白弹墨幔帐,他这才掀被上床,倏然滑入其内,轻轻一挣便将我揽入了怀中,纤细的长指轻柔的抚上我的小腹,缓缓圈住我的腰身,小心翼翼的伏在我耳边柔声道:“你安心睡吧,睡的这样晚,明日起来要嚷着嗓子疼了”。

“有贝勒爷陪着,便是疼了也值得”,我寻了一处舒适的姿势蜷曲在他怀中,一袭乌黑细软的长发便散乱的平铺在莲青枕衾上,一时之间犹如交颈而卧的结发夫妻,我缓缓阖上眼,听着耳畔传来熟悉而强劲有力的心跳,有含着薄荷清香的温热鼻息拂在我脖颈裸露的肌肤上,此时此刻只觉安心无比。

那一腔梗在喉间的致歉的话,终究是堵在胸口重又咽了下去。或是去了心结心病所在,纠结云集了一夜的惊慌恐惧轰然倒塌,猜疑紧张的心绪逐渐松懈,倦意排山倒海的袭来我不觉便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枕边早已是空无一人,通过雪白的幔帐看去绰绰约约的有人影在晃动,床头尾也不知何时置的两鼎五瓣梅花鎏金白玉三足香炉内焚着的安息香,淡淡的烟雾正袅袅绕绕的升腾而起,内室中阴寂寂沉深深的,似乎连下人的脚步都是寂静无声的。

我在床上恹恹躺了半刻,只觉头脑昏沉的厉害,嗓子更加是晦涩生疼,不免掩唇轻咳一声,半撑起身子撩开幔帐向外哑声喊了一声“纤云”,随着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床头两侧的幔帐被束起,纤云抱了一个蓝底白牡丹缎面靠枕放于我背后,方才揽裙在床侧坐下:“姑娘可是要起了?”,见我指向案几上的怀表,忙递了给我。

“这一觉睡的倒长”,已将近午时了,我撩眉看一眼外面的天色,指尖攀上额头使力的揉捏了两下,这才蹙眉低声问她:“外间雨停了?贝勒爷是何时走的?”。

“天色阴暗暗的,看似还有一场风雨要来”,她俯身拢了一件琥珀色素面杭绸的小衣到我肩上,轻声笑着道:“贝勒爷去时尚不到寅时一刻,彼时雨还在下,因看姑娘睡的并不安稳,便命奴才去行宫寻了这安息香点上。想着也没什么紧要的事,故而起的迟了些!!姑娘喝些茶水润润喉吧”,侧身接了弄巧递上的莲纹青花盖碗擎到我面前。

这样算来,他不过是待我入睡便起身离开了,我微微颔首,低头就着她手中的茶碗擎到唇边浅啄一口,只觉有微微的清新甜润的茶香沁入心脾,一扫喉间的干涩,所至之处熨贴的内脏肺腑格外的舒畅,忍不住接了盖碗一饮而尽,这才笑吟吟的问她:“你这泡的是什么茶,似乎不像是咱们平日里喝惯了的?”

笔者有话说:可以说女主对四阿哥已经是动了心的,所以当她觉得自己被辜负,被利用时,才会有这么过激的反映。这儿应该算是两人真正消除嫌隙的时候,女主心中有很多顾及,四阿哥为了消除了她心中的成见,便用了这个苦肉计,故意让她误会,对他恶言相向,然后再冒雨告知真相,他知道女主对他动情,只是情意尚浅,一旦触动便摇摆不定,而后女主留他同眠,已经是一种暗示和让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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