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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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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尖叫声,腰间被紧紧抱住的感觉,这些浩都没有注意,只是一直走着,走着……

看着周围原本熟悉的场景,但却已经没有办法找到一点熟悉的样子了!被烈火焚烧过的房屋,残破的让人不忍心再看。即使没有血迹,但他却感觉自己的心在抽痛!

早上,村东头的张大爷还咧着嘴跟自己说笑,他那只剩下两颗黄门牙的嘴吐出的却是对自己浓浓的关心。

“浩子啊,这些红薯你带着路上吃啊,你大娘刚刚煮好的!”

他的笑脸一直在浩的眼前晃动,耳边似乎听着他亲切的喊着自己“浩子”,

村东第二家是大牛哥,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劈柴的!村里老人家们的柴火都是大牛哥一个人包办了的,现在却也没有看到人!刚刚在他家门口却见一直被他珍惜的斧头却横在路中央,那上面的血迹虽然不多,但却又怎么会瞒得过自己的眼睛?

拳,慢慢地握了起来,眼中再没有一丝暖意,只剩下化不去的冰冷

一家一家的走过去,原本满是欢声笑语的地方,但此时却只是一片死寂!熟悉的一幕幕此时却同时涌上脑海,那种冲击却让人头痛欲裂,陷入疯狂的边缘!

脚步越来越沉重,但头脑却越来越清明!

突然一个激灵,浩却突然想到那在家中等待自己的老祖父,整个村落都成了这样,那么爷爷呢?

“喂,你去哪里?”

被他的猛然加速甩到一旁的莫菲儿灰头土脸的从草堆爬起来,扒开杂草找到已经跟自己一样脏兮兮的小狗狗,也没有心情去嘲笑它脏了,只是把它往外衣兜里一装,起身向着浩离去的地方追了过去。

这里,应该就是猎人浩的家吧?

那么这里发生的事情是……

莫菲儿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身为现代人的她没有办法想象还会有这样可怕的事情发生,追上猎人浩才是最主要的!

稀稀落落的房子没有规矩,转过一栋比较完整的草房,却见猎人浩正冲向村中央那燃起的火堆!

“浩!”

眼睁睁地看着他冲过去,也不顾那燃烧的火焰,只是猛地冲了过去,疯狂地在火堆中寻找着什么。

莫菲儿一呆,也不知道为何便叫出了他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应对,只是呆呆地看着那飞溅的火花顺着他的动作在空中飞旋然后归于沉寂。

眼泪顺势而下,莫名地心伤!

那个穿着虎皮上衣的背影,牢牢地烙在她的心头。

沙沙的声音在此时此景是不会让人注意到的,那两个人,一个装若疯癫,一个痴呆若傻。

“姐姐……”

飘忽的仿若天际传来的声音,萧索而又悲凉,但那声线却明明只是孩童。莫菲儿悚然回神,却在那似乎是用来引燃柴火的草堆中看到了一双眼睛。

空洞,但却在自己回首的时候流露出一种真心的喜悦。

他在笑……

莫菲儿捂住自己的嘴,将尖叫声咽回胸腹之中。

“姐姐。”

这次,他似乎更加有了力气,声音也活泼了许多。莫菲儿赶忙跑上前去将那孩子身上的草拨开。

“小弟弟,你没事吧?”莫菲儿将他脸上的遮挡物都拨开了才发现他还是个孩子,躺在干草上,纯净的眼睛人真的看着自己。他头上的发髻已乱,脸上灰扑扑的。但这些都没有办法遮掩他那淳朴且喜悦的笑。

他好小,应该不到十岁的年纪;他的笑也很好,好得让人想要跟他一起笑。

但莫菲儿却觉得笑不出来,只是因为他笑容中那无法忽视的虚弱!

像是风中的烛火,弱得似乎马上便会熄灭。

眼泪滴到他的脸上,那笑容收敛了些。只见他的手缓缓地抬起,指向一边,那是猎人浩的方向。

“我知道,我知道!浩 !”

莫菲儿焦急地含着浩的名字,但他哪里听得到?但即使是听到了,他又如何会理会?

“你等下,我去叫他!”

忙将眼泪拭去,莫菲儿便待起身。但手腕上那冰凉的小手却阻止了她的动作,只见他缓缓地收敛了笑,眉头皱了皱,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轻声说:

“告诉哥哥去爷爷说的地方,晓儿没用,不能将爷爷的话亲口转告哥哥……”

那个了字始终没有说出口。随着他说话,口中却缓缓地淌出红黑的血,中间夹杂的是一块块黑色的东西!但即使是这样,他却还是笑了,那笑容越来越灿烂,清澈的眸子却是闪耀着一种奇异的光芒,没有哀怨,没有仇恨,有的只是解脱的轻松!

这样的笑,这样的眼神,原本应该是一副多么美的画面,但在此时看来有的却只是悲凉!

从他口中涌出的血液是那么的多,即使莫菲儿用手堵也是堵不住的!

“没事的,没事的!”

将仍在抽搐的小小身躯紧紧地抱在怀里,莫菲儿摸着他的脑袋,一声连一声的安慰着,但这些都没有办法阻止他生命的流失……

莫菲儿仰头看天,泪流不止。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个孩子,是要死了吗?

不久前她还怕得要命的血液,现在却只是让她觉得怜惜,哀叹,与悲伤!

用力将孩子抱起来,这个动作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快步向前,离那渐渐熄灭的火堆越近,那焦臭味便愈浓!

走近了,那依稀可见形状的燃烧物让莫菲儿的腿一软,差点就栽倒在地上!

是到了地狱吗?

那如许多的,居然是……人!

将那男孩轻巧地放到地上,莫菲儿咬着牙冲上前去,狠狠地在半蹲的他身上拍了下,高声呼喊着浩的名字!

但他的肌肉却宛若钢铸,拍打了几下只是让自己的手痛!

“咳咳!”莫菲儿转身掩住鼻子。看到了发出焦臭味的尸体,她觉得要吐。但猎人浩却让人放心不下啊!

这个男人,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脸,但莫菲儿却能体会他的痛!

眼泪如泉涌,打湿了手掌,更是流到了自己的心里啊!

一次有一次被浓烟呛得干咳欲呕,但莫菲儿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拍打着浩的身体,只是为了唤回他的理智,只是一切都是以失败告终!实在没有办法了,莫菲儿在最后一次靠近时,跳上了他的背,用自己纤细的手臂勒住浩满是青筋的脖颈。

“浩,你冷静点!”

莫菲儿怒吼道,但已然听不进任何声音浩却像发狂的马驹,只是想要将自己身上的一切累赘都甩下去!

勒紧再勒紧!

不会让他死的,勒晕他是最好的选择!

“爷爷!”

猛地被一股劲道弹飞出去的莫菲儿只听到这一声绝望的嘶吼,宛若受伤野兽的吼声,有的只是化不开的哀伤!

是痛吗,还是心死?

后脑一痛,接着精神便涣散了,但这个问题却在莫菲儿的心中,环绕不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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