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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悠长的暗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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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之轮与这个世界同生,观测与记录是祂唯一的使命。几千万亿年来,祂见证了无数沧海桑田的轮回变迁,智慧生命种群的进化演变,时有清醒,但大部分时间却都是沉睡。

在清醒的时间里,为了不让自己过于无聊,时空之轮开始“装扮”时间星海。

祂将星海中原有的记忆星球打碎,重新梳理组装后成为新的记忆星球,并按照时间、地点为每一颗记忆星球涂上不同的颜色,再按照颜色将星球拼凑起来,搭建成一个又一个人类著名建筑的形状,在搭建完成的那一刻,祂会停下欣赏自己的杰作一秒钟,然后推倒、打碎所有记忆星球,循环往复……

这个无聊的“游戏”玩了几万年后,时空之轮又在一片空旷的星海中,创造出了“许愿树”。

祂复制了一颗百年巨树的外形,但茂密生长的枝桠上却不是滴翠的绿叶,而是无数闪烁金光的沙砾,许愿沙砾。

每当现世中一名智慧生命许下或简单或艰难的愿望时,就会有一颗许愿沙砾从树上飘落,从时间星海降临到现世,来到许愿者身边,见证许愿者实现愿望的整个过程。

愿望可以小到一颗糖果,也可以大到一个国家,但只要是愿望,就会有对应的许愿沙砾。

许愿沙砾与时空之轮一样,唯一的职责就是见证,不同的是,沙砾们不会有自己的意识。

许多愿望都在漫长的过程中渐渐失去了原本的初衷,或被许愿者自己淡忘,或因难度太大而被放弃,于是沙砾们也伴随着愿望的消失而消散在时空中。

而那些被许愿者努力实现的愿望,在达成的那一刻,沙砾们就会承载着许愿者实现愿望的整个过程,化为天空中一道亮眼的霞光,返回时间星海,回归到许愿树的枝桠上,结出金红色的果实,挂在枝头。

时空之轮创造出许愿树后没多久,再次陷入沉睡,就没有再关注自己的这颗新“玩具”。许愿沙砾们按照设定好的规则,每时每刻从许愿树上飘落,降临至现世,见证一个愿望的实现或消逝。至今,星河的某处角落里,庞大的许愿树上已有一半枝头上挂着金红色的愿望果实。

阮曈跟在时空之轮身后,来到这片空旷已久的星海,站在庞大的许愿树下,仰望着树上数不尽的愿望果实以及更多的沙砾。

时空之轮巨大的沙漏绕着许愿树的树干转了一圈,清冷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惊讶:“我这次醒来后还没有来过这里,没想到它已经变得这么巨大了。”

“因为欲望和需求总是无穷无尽啊。”阮曈轻声说,“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来的?”

“刚刚。”时空之轮回答,“你突然闯进来,我也很吃惊,把你送走后,我立刻就查了许愿树上所有的沙砾,才最终确认了你的来历,这真是我从未见过的情况。”

时空之轮的转速突然加快,声音里甚至透出了一丝兴奋。

“原来是真的,我还以为那些记忆都是我在做梦。”阮曈越过高速飞转的时空之轮来到许愿树下,额头轻轻抵住树干,然后闭上眼,脑中出现的全是青曜的身影。

七千年前,年轻的龙神青曜在亲手杀死荧的那一刻,怀着强烈的悲痛和歉疚许下心愿,一定要重塑荧的生命!与此同时,一粒金色的许愿沙砾离开时间星海,来到青曜身边。

漫长的千年时光中,沙砾见证了青曜内心深处想要得到救赎的强烈渴望,和从不曾放弃任何希望的坚韧,伴随着青曜的执着,沙砾并没有像它那亿万的同伴一样随着时间消散,而是不知不觉凝聚出了一点灵智,最后形成了一个纯白的灵魂,陪伴在青曜身边。

可飘忽不定的灵魂始终无法触碰到青曜,于是由沙砾凝结的灵魂在一个雨后初晴之日,于太阳初升之时,借着荧的后裔血脉降生,被取名阮曈。

“那么多沙砾,唯独你凝结出了灵魂,这真是不可思议。当日我自薛慕予的体内苏醒,恐怕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你在那里。”时空之轮嗡嗡的说,转速越来越快,只剩一抹残影,“你方才撞进来,也是因为生命受到了威胁,灵魂才会不由自主的回到最安全的地方。”

“我还以为是因为我的主角光环,才让我在关键时刻躲避危险呢。”阮曈嘴角翘起,自嘲的说道,她睁开眼,额头离开树干,转身面对时空之轮,神情端正,“灵魂进入肉体后,我曾经的记忆就自动封存了,只剩下有关‘阮曈’的记忆,要不是月歌在我脑中种下了红线,意外开启了那些记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

“我现在回来,是要和你做一个交易。”

时空之轮:……

时空之轮旋转的速度缓缓慢下来,然后略带一丝困惑的说道:“你的交易是指……”

阮曈低头略思考片刻后,抬头神情坚定的对时空之轮说:“我想要荧的灵魂重回现世。”

“这……死后抵达星海的灵魂,从来没有再返回现世的。”时空之轮说道。

“但是你一定可以做到,对吗?”阮曈肯定的说,“作为交易,我会留在这片星海,作为你的助手或者下属,从现在,到永远。”

时空之轮的转速更加缓慢,几近于停止。

“你是从许愿树上诞生,你本就属于这片星海,我不懂你为什么要以留在星海为交易。你的身份明确了之后,你就不再属于外面的世界。”

时空之轮无法理解阮曈。

灵魂出自时间星海的许愿树,阮曈可以说是祂唯一的同伴,在确认了阮曈身份的那一刻,时空之轮感觉到了不由自主的欣喜。

过去那亿万年时光的孤独,祂独自品尝,但往后的时光,有了同伴,祂便不会再孤独。

可是此刻,阮曈却说要和祂做一笔交易,用她的自由来交换荧的灵魂。

“我知道我这样说是交易其实有些无耻,可是、可是只有荧的灵魂,才能救青曜。”阮曈对时空之轮说道,眼中闪现出水光,“我陪在他身边七千年,他为了达成心愿付出了什么只有我看得最清楚,我不能眼看着他在付出了所有之后偏偏倒在最后一刻,他的生命不应该这就样在歉疚和绝望中结束。而我能为他做的,就是找回荧的灵魂。”

“你……为什么要为他这么做?”缺少感情的时空之轮用疑惑的声音问道,“在你凝结出灵魂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不再是沙砾了,而且许愿沙砾们的职责是见证,也并不是为许愿者实现愿望。”

“因为我……爱上那个男人了啊。”阮曈抬手轻轻擦去眼角的一滴泪水,从心底露出温柔的笑容,“从七千年前我就单方面的爱上那个男人了,这份爱每一天每一天都在加深,哪怕中间有一段时间我失去了曾经的记忆,但在重新遇到他以后我还是又喜欢上了他,为了他,我愿意付出我的全部。所以我请求你,以我自己作为筹码,让荧的灵魂重回现世,好不好?”

时空之轮沉默了,祂还是无法理解阮曈。但阮曈愿意主动留在星海,对祂来说是一件非常高兴的事情,而且祂也想看一看,荧的灵魂回归后,青曜会是什么反应。

由死者灵魂聚集的星河里,一点金色的荧光从星河中缓缓飞出,无声无息的熄灭。

与此同时,曜日连城的别墅中,平躺在阳台附近的荧时隔七千年后,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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