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瑞甘先抿紧嘴唇，然后摇了摇头，才道：“绝大多数心灵感应者都尽可能避免相互接触。我甚至没有和杜克手下的任何一个幽灵特工过话。平时听身边的人在你脑子里喋喋不休地废话，已经够糟糕的了。去读另一个心灵感应者的思想，更是一百倍的难受。常人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至少读起来得费一番功夫。而一个幽灵特工读另一个幽灵特工的思想就轻松多了，彼此之间常常会形成思想反馈回路。大多数幽灵特工必须使用等粒子抑制的方式，才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神智健全。就像‘神经中枢社会化再造’，不，比那还要恶劣，恶劣得多。”
“但没见你使用过等粒子抑制呀。”麦克想了想，好像并没有见过她服用或者注射什么东西。
“我用得比较少。阿克图拉斯……”她停了一下，然后：“你不喜欢他，你知道。”
“这还用。不过你对他评价蛮高啊！”
“他……”她又顿了一下，“他把我解救出来，我想这种法最恰当。他向我伸出救援之手，使我重新获得自由。他帮助我从等粒子抑制、监牢生活和恐怖中挣脱出来。我的命是他给的，更重要的是，我的灵魂都是他给的。”
仿佛在响应她的话，通讯线路发出“哔哔”的声音。麦克四下张望，没发现异常。凯瑞甘拿出一个微型通讯荧屏打开。麦克看见，上面正映出蒙斯克的笑脸。
“知道你们平安真是太好了。”叛军领袖：“你们从现在的位置出发，再向北走一公里，就能到达目的地。你们和联邦的营地之间，不会再有怪物出现了。我们已经把它们的后续部队清除干净了。”
“耽误了些时间。”凯瑞甘：“因为泽格族。有很多泽格族生物占领了这块地方。”
“等你把我们的礼物安放好，还会有更多的泽格族来这儿呢！我们撤离的时候，它们一定会让我们的联邦朋友忙得抽不开身。”
一丝不快从凯瑞甘脸上掠过，“他们会被彻底消灭的，阿克图拉斯。”一阵静电噪声越过通讯线路。“阿克图拉斯？你听到吗？泽格族是不会保留战俘的。”
“凯瑞甘！”蒙斯克。麦克能够想像出，恐怖头子脸上的表情肯定换成了一副严厉的父亲模样，“发射器不是我们发明的，但现在如果不用它，我们就没办法冲破联邦的封锁。到那时我们全都得完蛋。如果我们死了，人类的所有希望也就跟着一块儿破灭了。”
“明白了，长官。”
“记着我是多么信赖你。另外代我向利伯蒂先生问个好。呃？”
凯瑞甘关上通讯显示屏，看了麦克一眼，向北走去。麦克拿起放在地上的发射器跟在后面。
沉默好一阵，麦克才开口：“我想他们害怕了。”
“谁？幽灵特工的控制者？”
“是呀。他们不会希望你们将自己参予过的事，在暗中与别的心灵感应者交流。共同对抗他们。这就是等粒子抑制和无情训练的原因了。”
凯瑞甘耸耸肩，“有可能吧。另一方面，他们也得保护幽灵特工，好让自己的创造物尽可能完好无损。他们在这方面投入巨大，幽灵特工的伤亡率高得惊人。”
“我想他们一定把你当宝贝捧在手里，毕竟花了那么大的本钱嘛！就像幽灵战机飞行员和驱逐舰舰长一样。”
凯瑞甘发出吓人的笑声。“当成宝贝？天知道。那些弄进陆战队的猥亵犯的待遇都比我们强。那些人不过是被洗了洗脑瓜，一心只知服从上级。而我们那种生活，根本就是一场噩梦。我们得不断拼命约束自己，否则一旦失控，只有一个下场——发疯。没人能例外，这是因为，我们没办法把别人的思想从自己的脑子里赶走。”
“放松，中尉。我的意思不是……”
“你的确没什么。”凯瑞甘，然后她的语气越来越激烈，“周围人的口是心非把我们逼向发疯。你懂吗？人们往往的是一回事，心里想的却完全是另一回事。雷诺看上去与我协作得很好吧！但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不快和厌恶。哪怕我背对着他，也知道他在恨恨地盯着我。知道别人脑子里想什么，自己却不能作出任何反应，正是这个原因逼得人发疯。”
“哦，对不起，凯瑞甘。”
“我知道。”凯瑞甘，语气柔和下来，“这正是我喜欢你的原因，麦克·利伯蒂。你的一切都放在脸上。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你这人啊！只有在故意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咄咄逼人的记者时，才显得有横。这使你比其他大多数人都容易让我接受。”
“喔！”麦克头，“那看来我大哥也在你容易接受人员名单里。”
凯瑞甘停了一会儿，摇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我看不透他的思维，这让他比任何人都让我觉得紧张。是的，紧张，我……”
“你害怕他，是吗？”麦克接口道。
她沉默了一会，了头，“我想这么算是比较准确。突然遇到一个让我看不透的人，总会让我觉得有些，有些阴谋在里面。”她甩了甩头，“这是我跟他保持距离的原因。”
麦克笑了起来，“我们的幽灵中尉还有怕的人！真难得啊！”
凯瑞甘没有反驳，这时他们登上一座山头。视野里出现一些被捣毁的联邦炮塔，是蒙斯克的人马为他们扫除了这些障碍。
“你知道幽灵特工完成训练后怎么考试吗？”她突然发问。麦克摇摇头，他只知道最好不要打断凯瑞甘的话。
“他们让一个带枪的士兵……”她，眼睛像罩了一层雾。显而易见，她的思绪飘到了另一个时空里。“士兵把枪住你的前额，或者是一个你关心的人的前额。你必须在他扣动扳机之前结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