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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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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淅淅沥沥的落下,落在这人迹罕至的荒原之中,在江南地区已是酷暑难耐的时候,这片荒原依然是那般寒冷潮湿,却有不少大小不一的石块犹如天公手中棋子般杂乱却似有规律,一串串,一排排,却又歪曲扭转,摆放在这鲜有人烟的荒原之上,构成一幅抽象的画作。

这里被太祖皇帝称为起始之地,没有人清楚这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但是却在十几年间被无数人瞻仰为圣地,就是这么一个圣地,却是在十多年间,无人问津,人迹罕至,没有人愿意靠近这里,即使人人都对他充满好奇,因为似乎每一个无法压制好奇心的人都在走进这里后再也没有走出来。

只有十几年前,大秦第二代国君从咸阳走出,踏着大秦官道,以帝王之身,在祭祖之时要求来到此处至此,从荒原前的落日峡谷成功的踏入这片名为黑暗荒原的地方,而且要求少数人随行。

没有什么人知道在这片荒原中,那位帝王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从荒原中走出时,大秦国君皇袍已然破烂不堪,所有跟随进入的随从已然不见,但他没有在意这些,依然踏着官道,从原路返回,走入咸阳,走进皇宫,坐上王座,缓缓闭上双眼。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身旁的老太监试探着问道。

没有任何的回应。

“陛下,您可别吓老奴啊,甭管咋样,您到是回个话啊!”老太监颤声问着。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那位帝王依然只是安详的闭着双眼。

老太监壮着胆伸出枯干的老手放在那位帝王的鼻下。

没有鼻息。

“圣上驾崩了。”老太监尖声喊道。

秦历十四年,第二代 皇帝,嬴不悔去世。

此时大秦上空遥远的星空之中,所有星辰一齐失色,点点星辰点亮的夜空突然变成一团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大秦的土地上空,远处天空中传来沉闷的轰鸣声,足以响彻整个帝国,一些胆小的人甚至以为这是神罚降世,匍匐在地上乞求天神的仁慈。

在那头顶黑色的阴影之中,几块来自遥远虚空的飞石夹带着红色的火花飞驰而至,飞石生生撕开那团令人恐惧的阴影,冲破压得的人喘不过气的乌黑云层,云层也被飞石夹带的火花映照,有几分神似火烧云。

云层如血一般诡异的红,随着飞石的冲击,云层似是被飞石吓怕,云间开口越张越大,露出云后那本应暗淡无色的虚空,如今却只剩下那和云层一般的血红。

“快传令瞻天台,快去啊”老太监惊慌的对身旁的小太监喊道。小太监被老太监一脚踢中屁股,连滚带爬的向瞻天台方向奔去。

小太监还刚刚跑到大殿门前,那瞻天台台主便冲了进来“皇上临走前嘱咐过,出现异象就让我通知李总管去千佛塔找三空圣僧。”

“小林子听见没有,快去。”老太监跺着脚喊道。

小太监急忙跑至千佛塔“圣僧,王总管让我通知您……”小太监还未说完

“我已经知道了,徒儿,取我禅杖来。”一个身着陈旧袈裟,穿着邋遢但却紧闭双眼的老和尚说道。

“师父,给您,您可一定要小心啊。”小和尚带着哭腔说道。

“无碍的。”老和尚摸着小光头笑着说道。

老和尚接过禅杖,打打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望向那团阴影中极不和谐的血红,却仍紧闭这双眼,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不知道是这飞石硬,还是我这头硬呢?”

话音刚落,老和尚全身佛光普照,身上陈旧的袈裟也看起来无比的神圣,说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拄着禅杖一步步缓缓走上台阶,一级又一级,每走过一级,身上佛光变又加重几分,所过之处,地面上,台阶上甚至出现了金色的脚印。

老和尚身上看似神圣的袈裟也开始在佛光中逐渐褪去陈旧,显示出它本来的面貌,冰蚕造练抽丝,巧匠翻腾为线。仙娥织就,神女机成。方方簇幅绣花缝,片片相帮堆锦饾。玲珑散碎斗花,色亮飘光喷宝艳。穿上满身红雾绕,脱来一段彩云飞。

老和尚逐渐走到塔顶,已然通体金色佛光,炽热而又刺眼,已经很难看清五官面貌,老和尚此时一走一动,似有七佛随身而行,走至塔顶,振动禅杖,塔顶一面墙壁化作金色烟尘随风而散。

此时那飞石已到咸阳上空,皇宫大殿之前,大将军蒙勇,催动全身灵力双掌伸向天空,整个咸阳上空便出现一层蓝色光罩,与那天空中的血红形成强烈反差,似是要将那血红就此隔绝一般。

老和尚缓缓盘腿坐在塔顶,身上金色佛光已然亮至极致,手中禅杖甚至已经被佛光的炽热融化成一团铁水,整个咸阳的夜空一片金色光芒笼罩,光芒辐射之处愈加扩大。

连那黑雾及其中的血红在这金色光芒中都显得黯淡无光,老和尚依旧坐在塔顶,不过口中却不断念叨着善哉善哉,随之而来的是那飞石冲击逐渐放缓,最终停留在蓝色光罩上方五丈处,飞石上燃烧的红色火花逐渐熄灭,但又有一些重新燃起,似乎是在做垂死挣扎。

老和尚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为我秦人修行,毁它龙族气运,不知那奄奄一息的龙族中人又要死伤多少了,我造此杀孽,当入地狱啊!”

说罢,他便睁开双眼,当真是金刚怒目,自老和尚双眼中又放射出万丈佛光,直直射向那域外飞石,金光与红光交汇,无比刺眼,咸阳城中所有人都闭上了双眼。

待到光芒消逝之后,老和尚所在的千佛塔轰然倒塌,只有一个小和尚哭着走了出来,老和尚却已然不见,东方的灰暗地平线上出现点点明亮,那是新生的朝阳,天空中已然没有那血红,那阴影,有的只是在新生朝阳映照下的蔚蓝天穹。

域外飞石的碎片四处散落,那碎片在散落中逐渐或作金色雨雾融汇在这大秦的土地之上,本应日渐消解的灵气开始逐渐丰盈。

霎时间,天地间佛钟响起,天空再次佛光普照,虚空中竟有万千神佛纷至沓来,千佛塔废墟中三空圣僧缓缓升空而去,与诸天神佛齐向西路而去。

大秦御弟三空圣僧圆寂成佛。

秦历除夕前夕,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行入一片满是碎石的荒原之前,马车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车架,而且官儿绝对不小,但在这人迹罕至的荒原之中,这辆马车却并没有太多的护卫,一个身着官服的貌美女子走下马车,如珍珠般美丽的眸子中,含着泪水,看着眼前这片荒原。

“秦人无道,嬴政作此魔阵封印我龙族族人,嬴不悔更用此魔阵透支我龙族气运,补偿他暴秦土地上日渐消解的灵气,各位龙族先祖,龙墨在此立下誓言,今日就是他暴秦毁灭之日,只要龙墨一息尚存,定为我龙族报此血海深仇。”貌美女子含着哭腔大声向荒原中喊道。

“咳咳”那女子哭着哭着,咳出几口鲜血。

“姐姐,注意身体”身旁护卫衣着的俊美男子扶着她说道。

“我没事,皇宫那边都准备好了吧?”

“嗯,都准备好了。”

“好,龙武,相信我,除夕之夜就是我龙族血海深仇得报的第一步。”

秦历十六年,除夕之夜,举国同庆。

咸阳城中,在这一天,宵禁取消,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依旧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门前挂起几个大红灯笼,灯笼上还不忘让家中族中长辈写上个福字,灯笼在门前随风飘动,似是在将来年的福气招来,将今年的晦气带走一般。

孩童们穿着小红袄,手中也拿着一个小红灯笼,在凛冽的冬风中奔跑打闹,小脸冻得通红,却浑然不觉寒冷,冻红的小脸上满含笑容,不知是为这新年的喜庆气氛所感染,还是因为口袋里随着奔跑打闹而不断叮当作响的压岁钱。

老人看着孩童们的打闹,背着双手,佝偻着腰,干瘦的老脸上咧出笑容,尽显沧桑,但却又让人感到有由衷的满足与幸福,或许是因为看到膝下儿孙的快乐的打闹,又或许是因为这太平盛世的太平的日子,平民老百姓或许并不多么富裕,但是至少日子过得安心,越过越有盼头。

老百姓不懂得什么政治,也不知道这太平盛世下的暗流汹涌,更不知道为了这美好的盛世,所付出的巨大的代价,只知道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那就是幸福。

在如今的世道下,当年那北方的北辽蛮子号称百万雄师,但不也是被咱们太祖皇帝打的投降了不是,这日子过得安生,那这皇帝就是好皇帝,那这世道就是好世道,没有什么值得争辩的值得怀疑的。

老人想着想着,枯瘦的老脸越扯越大,嘴越咧越大,那几颗不完整的黄门牙也都漏了出来。

“爷爷,新年要来了,回来写对联了。”屋内传来稚嫩的童声。

“来喽,孙儿,来先让爷爷抱抱你。”

“不要,爷爷的胡子扎人。”

屋内传来饱经岁月沧桑的老人笑声以及孩童纯真的笑声,一老一少,笑声交映,融汇在这咸阳城中欢喜的氛围中。

子时一到,家家户户,张贴对联,象征着喜庆的大红丝帛之上,写满祝福的话语,满是对来年的美好的期盼与祝福,老人们贴完对联后,家中青壮年便拿出鞭炮,在门前巷间点燃引信,噼噼啪啪声音之中,新年的钟声响起。

整个咸阳城中突然升腾出震惊天地的欢呼,欢呼声足以淹没一切,那老人和稚童也都在这大潮之中,跟随众人一起欢呼,年轻人们甚至一齐冲向城中央皇宫大殿前的广场之上,护卫没有阻拦,汹涌人流很快淹没了那些可怜的皇家侍卫。

年轻人们在皇宫大殿前载歌载舞,欢声笑语,天子与庶民同乐,不知今夜又会有多少的动人情事在这皇宫大殿前发生,当真妙哉。

在那象征着无尚权力的九十九级登龙梯上,一穿皇袍男子,俩鬓未白,看似已至中年,双目似星辰般炯炯有神,有些凌乱的胡渣零散的长在脸上,略显灰白的发丝如柳絮般随风飘扬,那张线条柔和的脸上写着诚挚的笑意。此人便是当今大秦皇帝嬴元。

身旁侍卫见皇袍男子脸色苍白建议道:“陛下,您身体不好,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嬴元挥了挥手:“今日如此盛典,朕当与民同乐”

一缕香风袭来,只见一女子肤若凝脂,琼鼻杏眼,身着华贵一绣凤黄袍,伴随着环佩叮当之声中款款走来,便是当今贵妃陈氏,几代大秦国军一直沿袭太祖所留传统,未曾立后,据说是太祖皇帝嫌弃后宫为纷乱之所,所以一直未曾立后。

“贵妃到。”身旁太监喊道。

“陛下,李侍卫说的不错,我扶您回宫休息去吧”婉转之声在耳畔响起。

皇袍回首问道:“朕的丞相还没到吗?”

当今大秦有两位丞相,一位便是开国皇帝所封的左丞相李斯,与大秦同寿,自开国皇帝嬴政开始活到现在,当年与太祖皇帝一齐指点江山,开疆拓土,太祖皇帝曾言,由此人在一日,我大秦便可存在一日,其修为之高深,当真深不可测。

自太祖皇帝在开国之年因常年征伐病逝之后,此人便乘风而去,几十年来杳无音信,可瞻天台历代台主都说他的本命星辰未曾熄灭,而且愈加明亮,虽与紫微帝星保持一定距离却始终坚定的护卫在其身旁,所以几百年来人们都说他是大秦的定海神针,只有到真正的危机时刻,才会现身挽救大秦于危难之中。

今日嬴元口中丞相自然不是李斯,而是如今的大秦右丞相龙墨,大秦开过千年来以来大秦唯一的一位女子丞相,相传当今皇帝在还未登基之时,年少贪玩,曾不止一次偷偷跑出皇宫,没有任何人能够管教得了。

他不知气走多少鸿儒名士,却是没有人可以教的了他。直到先帝找到一名女子,如今的皇帝才开始顺从的学习,并在这名女子的帮助下登上帝位,并开创了如今的太平盛世,那名女子也理所应当的从帝师变成丞相。

一辆马车从宫前人流中缓缓行来,马车行速缓慢,皇宫大殿前的庞大人流却是自动分开一条道路供马车行驶,马车中人行至皇宫门前却没有下车步行,可见此人备受恩宠,在当今大秦恐怕只有一人可以如此,那便是女相龙墨。

马车中龙墨,双手颤抖,她知道自己这不是旧疾所致,而是恐惧,自从几十年前年前,那场封龙之战,龙墨在面对秦军铁蹄时有过如此恐惧,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这种恐惧了。

今日,他要在那暴君嬴政曾下令封印龙族的地方,将他的子孙逼下皇位,为龙族的血海深仇寻找补偿,但他面对的是大秦的国君,一个虽说已经只是表面繁荣但仍有异常强大军力王朝的国君,她仍然非常害怕,以至于颤抖。

马车行至登龙梯下,龙墨强忍住自己的恐惧,尽可能表现出一脸淡然,在龙武搀扶下走下马车,缓缓走上登龙梯眼中望着那个满脸笑意的国君,她的眼眸中有恐惧,也有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意。

“陛下,臣旧疾复发,所以来迟。”一动听女声在耳畔响起。

那女声源处,只见一女子眉目如画,桃腮杏面,肌肤赛雪,如画中人儿般,却偏偏姿色天然,不施粉黛,当真是方桃譬李,百般难描,千言万语,难以诉说其动人之处。

“恩师身体如何,若难以维持,可以先行回去。”

“臣暂时无碍。”

此时皇宫黑暗角落之中,一队黑衣之人手持寒光照人的朴刀,那全身肌肉线条在紧身黑衣之下更加棱角分明,双眼在刀身寒光映射之下目露凶光,穿过没有任何护卫的皇家宫廷,靠近正在举行庆典的皇宫大殿之处,在本应该加强护卫的庆典纷乱之时,此时却没有任何的护卫,这群黑衣人就这么轻松地来到皇宫大殿之上。

“陛下小心,有刺客。”身旁李护卫大声喊道。

伴随着李护卫的叫声,只见皇帝身旁所有的所有太监宫女全部从腰间抽出匕首,目露凶光的看向那个站在登龙梯之上的男人,身侧的皇后也抽出腰间的匕首指向那名皇袍男子,皇袍男子一脸震惊的看着他曾无比器重的女相。

“你竟然背叛朕?”

“陛下,贵族们的权益需要维护,您不可只是一味地压榨贵族,臣提醒过您的。”

“朕还有宫廷侍卫,你们当真不怕死?”

“陛下,我何时做过没把握的事,您的贵妃都是我的人,您的宫廷侍卫恐怕就只剩下李忠了吧”

“你是怎么做到的?”

“陛下,这些宫廷侍卫也不过世家大族子弟来这里镀金的人而已,归根结底,也都是贵族子弟,现在的宫廷侍卫早已不是当初设立初衷是那样了,您的大秦,也早已不是几十年前的大秦了,自不悔大帝后,大秦只是表面繁荣,实则内部暗潮涌动,皇室与贵族内耗严重,国力日渐下降,而您却只是一味对贵族强力打压,他们可是着真正的国之根本,你却把他们真的逼急了,而且我也是贵族的一份子。”

“枉我对你如此信任,枉我尊你为为帝师,你为何这般对我,还有贵妃,为何你也背叛朕?”

“陛下,自你娶我之日起,可曾有过真心待我,我知道您还在想念那名民间女子,但这些臣妾也都可以忍受,但是陛下,您却想把那民间的孽种立为太子,还想要立那女子为后,不顾祖宗礼法,群臣反对,臣妾苦苦哀求,您也不应,只好出此下策。”皇后略显惊慌的说道。

李忠拔出兵刃,大声喊道:“陛下,李忠护卫您杀出去。”

皇帝附上傅秦耳边说道:“快去民间找寻一个名叫赵雨晴的女子。”

说完,他神色决然看向身前女相,没有丝毫畏惧,尽显帝王英气。

女丞相却仍旧淡漠,只是招了招手,说道:“莫要伤了陛下,全都上吧!”

秦历十六年,除夕之夜,徳贤皇帝,嬴元宣布退位,皇后之子嬴杰登基,龙墨自辞相位,龙墨之弟龙武加封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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