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雅文

m.yawen.cc

第七章 惊天秘密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书房内,一片狼藉。

自从百花堂回来之后,司行风便一直坐在书案前,不停地猛灌着烈酒,不一会儿,又一壶酒见底了。

“哐啷”一声,他愤恨地将手中的酒壶掷了出去,那以蓝田玉雕制而成的酒壶顿时被摔得四分五裂。

他冲着门外,大声喊道:“酒,酒,关群,关群,给我拿酒来。”

话音刚落,屋门被人推开了。

“爷,您已经喝了很多了。”进来的除了关群,还有耿忠。

耿忠从进了门便低垂着头,不发一声。

司行风抬起醉眸,便看见耿忠,他怒喝一声,“耿忠,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罚你去浸冷水的,谁准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若不是耿忠私作主张,在百花堂里他何须要那么狼狈?竟然失控得像个禽兽一样占有了那个姓夏的女人,愈想愈是怒火攻心,他执起书案上一纸书卷向耿忠掷了过去。

耿忠一把接过那书卷,愧疚道:“爷,属下是为了您的身体好,不想爷每一次都那般痛苦地强忍着,最怕王上的药性一次比一次强,爷终有一天会受不了,伤害自己。”

“你……你给我闭嘴!给我滚出去!滚出去!”司行风积羞成怒,嘶吼着将桌案上悉数书卷全部砸了过去。

关群见状连忙将耿忠推了出去,回身默默地拾起满地的书卷。待到书房恢复了之前的整洁,他便退出了书房,很快,又拎了两小坛酒进屋。

见着两坛酒端正地摆放在自己的面前,司行风扯了一抹笑,哑声道:“关群,你的外表与你这个人,不相符。看上去粗犷,实则细心体贴。”

“关群只知道,爷若是醉了,便不用再喝了。”关群一针见血。

司行风撕开酒坛上的封口,“那就陪我一起喝到醉。”

“属下遵命。”

先醉倒的不是司行风,而是那看上去高大威猛的关群。司行风半眯着蒙眬醉眼,凝视着醉俯在书案上的关群,他们哪里能真正明白自己有多痛,有多苦。如今的痛早已不是肉体上的折磨,而是精神的折磨。

脑中不禁浮现出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女人夏之洛。如今他只不过为了复仇而活,最恶的仇人已然在眼前,为何自己突然下不了手?若她说的都是真的,那又该如何……

究竟是恩人,还是仇人?

他紧抓着手中的酒坛,熊熊怒火在瞬间爆发,狂炽地焚燃而起,像狂风一样冲出了书房。

夏之洛昏睡了很久,直到黄昏时分才睁开眼。司行风怕她逃走,她的脚上依旧还戴着脚镣。

夏品妤轻轻推开那一扇雕花木门,将晚膳轻放在桌上,便倾身去扶夏之洛下床。

也许是折磨了一夜,过于疲惫饥饿,夏之洛狼吞虎咽一般吃完了晚膳。夏品妤一直静静地守在一旁,待夏之洛用完晚膳之后,便开始为她细心地上药。

也许是夏品妤过于沉默吧,夏之洛开始拉着她说一些话,“请问……我怎么称呼你?”

夏品妤唇角微微轻抬,淡淡应声,“夏品妤。”

“你……也姓夏?”

“嗯。”夏品妤微微颔首,她早已料着夏之洛会有这样的表情,因为这样的表情,她在侯爷和花贵妃的脸上都见过。她知道花贵妃是金碧皇朝人,想来与眼前这位夏之洛也有着一定的渊源吧。

夏之洛突然说:“你恨我吗?”

夏品妤一怔,目光落在自己刚刚更换过的衣服上,咬了咬唇,说:“恨?为何要恨你?”就算没有这位夏姑娘,她依旧是奴婢命,不是宫人,也是下人。换句话说,主人即便是要了下人的身子,那也是下人的一种福气。也许这就是她的命,要恨,她也该恨自己。

夏之洛顿住,沉吟半分,便又轻笑开来,伸出右手,对她说:“洛宝,很高兴认识你。”

夏品妤有些愕然,她不明白夏之洛此举究竟所谓何意,只见她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握住,并上下晃了两下,再一次笑着说:“很高兴认识你。”

“你们家乡的习俗?”夏品妤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这是见面礼节。

夏之洛睁大了眼,漂亮的眼眸蕴满了光彩,“你相信?”

夏品妤会心一笑,轻点了点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发生在夏之洛身上的事应该就是所谓的借尸还魂吧,以前在宫中常听小宫女小太监们说些神鬼之说,虽然从未亲眼见过,但并不表示这样的事并非存在,何况一个将死的人,何苦骗人骗己。

所以,她相信她的。

“我可以叫你品妤吗?”

“嗯。”

“你要么叫我洛宝,要么叫我一声洛姑娘也行,就是别再叫我夏之洛了。”

“嗯。”

……

几句闲聊下来,洛宝正如同夏品妤想的那样,是一个不拘小节、个性爽朗的女子。十年宫内的生活,早已让夏品妤形成了习惯性沉默,因为多说多错。只是不知为何,今夜却是如同遇上知己一般,与洛宝聊了许多,洛宝将自己的事全盘托出。

原来夏之洛的身份乃金碧皇朝三皇子的王妃,为了得到三皇子的爱,用尽各种手段而无果,反致自己重伤,魂魄消散。六年前,洛宝借夏之洛的身体还魂之后,便成了三王妃,凡事代其受过,但也因祸得福,与三皇子相知相爱。可是谁也不知,当年酒醉的夏之洛无意中遇上了参加早春殿试的会元司行风,若是司行风单是长得俊美也罢,偏偏错就错在,他与三皇子长得极像。夏之洛见着这般长相的司行风如何能放过他。司行风自然是不从,夏之洛一怒之下便将他卖入撷香阁。

夏品妤不禁有些好奇,忍不住问:“侯爷与你的夫君长得真的很像?”

洛宝说:“很像,至少有七八分像,不过几年前司行风脸部线条比现在阴柔一些,现在要硬一些,更男人一些。也许是几年时间过去,他变得成熟了,不过看起来更像了,不然我也不会在街上将他错认成我夫君,然后被他抓来,遭这番罪。唉,所以说这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

“那……撷香阁又是什么地方?”但听这三个字,夏品妤便觉得并非什么好去处。

“撷香阁……”洛宝咬着嘴唇,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想了想方道,“百花堂你知道吧?那里就相当于百花堂。不过撷香阁要比百花堂至少大上一倍,是金碧皇朝的京都金碧城内最大的欢场,并且是男女同娼……”洛宝顿了顿,然后又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说,“贩卖会元逼良为娼这件事,在整个京城要不了三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皇帝龙颜大怒,我便成了那代罪羔羊,受了三十鞭刑,被关在大相国寺里。之后一场皇室相争,风起云变,夫君因为救我而坠崖,从此我们阴阳两隔……这就是我的故事。”

夏品妤秀眉深蹙,之前因洛宝的故事虽讶异不已,但唯恐失礼之处惊了面前的美人,硬是将心中那一分惊奇生生压下。然而美人之后的述说,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表露自己的情绪。因为她知道了不想知道也不该知道的秘密,那便是六年前,侯爷曾在金碧皇朝的京城内最大的撷香阁里待过。

撷香阁是什么地方?撷香阁是比百花堂还要大一倍的烟花之地,不仅有妖娆妩媚的姑娘们,还有样貎俊美的小哥们供客人们寻欢作乐。

她做了她近二十年来最错的一件事,那便是她绝不该多嘴询问撷香阁是什么地方,若说她并非有意探知侯爷的过往,但明明心中有了一丝疑惑。

接下来洛姑娘还说了什么,她不知道。她的脑中早已是一片空白,不断地浮现出宫内有关侯爷的各种谣传,还有上月初五所有的事,一瞬间,清晰浮现于眼前。

那夜,华灯初上,夜幕降临,玉华殿的上空整个映照在一片红光之中。

一个身形修长的身影向大殿的台阶缓缓走来,那一袭绛紫衣袍在黑夜中愈见清晰,衣摆处那精致的绣纹随着翩翩步调泛着淡淡的金光,在暗红的灯光中忽隐隐现,那一头柔黑的青丝随意地披散着,并未束髻,额前的几缕发丝随意飘散在夜风中。

不敢造次,她只是轻抬眼眸,轻瞄一眼,便又迅速垂下眼帘,安然叩于殿门外,恭迎来人。隐隐约约,那是一张五官十分俊挺的容颜。直至翌日清晨,她终于看清了昨夜那张俊美万分的容颜,冰寒的眼眸,找不到一丝温度。

一直以来,她能安然在云虎城活到今时今日,是因为她让自己变得眼不明耳不明,可是今日在这里她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一个有关侯爷的秘密。

秘密,说出来便不是秘密,何况是这个权倾白虎城的男人的秘密。

如今,她终于明白,为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容貌绝色出尘,明明该是全然温情的男人,却有着那样一双冰冷的眼眸。

为他的遭遇感到疼惜,她的心中竟有种无法说出的刺痛,最讽刺的怕是如今得知此事,她今生今世也难以脱得了身了。

即便是再惊愕,即便是心中仿佛压了块巨石,即便是喉间犹若卡了一个硬物一般,她也只能面作波澜不惊,保持平静之色。

蓦地,洛宝轻轻碰了碰她,道:“朋友,说说你吧。”

“我?”夏品妤垂下眼帘,少顷,抬眸方道,“我还有半年就可以出宫了……”说到这里,她便顿住了,没有再说下去。

洛宝听闻哑然,一双灵动的大眼盯着夏品妤看了许久,恍然大悟,原来是她拖累了她。若不是夏这个姓,也许夏品妤不会出现在这里。洛宝咬着唇,问:“他什么时候拉你出宫的?是不是昨日?”

夏品妤点了点头,“昨日夜里接的圣旨,今晨出的宫。”

洛宝满脸愧疚,道:“对不起。”

夏品妤淡淡地笑了笑,“不是你的错。”

偌大的屋内,一下子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洛宝见着一旁的柜子上摆放着笛子,便说要送夏品妤一首曲子。夏品妤点头轻应,待悠扬略带悲情的笛音响起,犹如一对痴情男女之间缠绵悱恻情意绵绵,她不禁失了神。

忽然“砰”的一声,紧闭的雕花檀香木门,被人用力一脚踹了开来,冷冽刺骨的寒风就像是突然找着出口,猛地席卷了整间屋子,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浓烈的酒气。

夏品妤惊愕地看向门处,是司行风。他的脸颊泛着异样的红,走路的步伐也有些不稳,飘散在屋内的酒气浓郁,想来他一定是喝了不少酒。她下意识地起身意欲扶住他,殊料,他就像阵疾风一样,冲到床前,一把挥落她手中的笛子,赤红的双眸盯着她,大喝一声,“滚!你给我滚出去。”

“是。”夏品妤抿紧嘴角,垂下眼眸,面容平静,盈盈欠了欠身,捡起被他打落的笛子便向门外步去。

跨出那一道门,她转身,就在要将门扉轻轻合上的那一刹,她听见他的冷笑声,“夏之洛,你耍伎俩想收买人心?哼!你不用指望她会救你出去,我之所以挑中她,是因为她寡情。”

寡情?

夏品妤抿了抿嘴唇,她……是个寡情之人吧。日里,在百花堂里的事,换作任何人,无论是愿意或者不愿意,在那种情形之下,至少会流泪的吧,可是她却没有。从踏出宫门那一刻开始,她便清楚地知道,从此她便是侯爷府上的人,侯爷要她生,她便生,侯爷要她死,她便死,何况是区区处子之身?其实她该庆幸,该烧香,像她这等姿色,身份卑微的人,能被侯爷这样俊朗的男人宠幸,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慢步回到自己的屋内,并无睡意,她想整理看来不算零乱的新屋,发现竟没有东西可整理。她将自己唯一的包袱弄丢了,如今她真的是孑然一身,身上的衣服,也是到了平远侯府内,耿忠为她找来的一套青衫布衣,最可怜的是眼下连一根簪子或是一根发带都没有,只能撕了衣裙,绑住那头乌黑亮丽的青丝。

淡然轻嗤,她转身走近窗台,轻轻地推开了那扇窗。

夜很静,静得仿佛可以听见露珠滴落在花瓣上的声音。

对着窗外那弯上弦月,满脑子的思绪,她却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似乎从离开王宫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没办法再平静下来。

可叹。

原本只要六个月便可以自由了,却未料到一道圣旨,如今已是身在平远侯府内。这一切都是为何?她只想好好地活着,过平凡而自由自在的日子罢了。自帮了胭脂和含烟后,都不知是否算是害了自己,也许这是她近十年来做的最无头绪的一件事了……

“心如止水,人淡如菊。”

在清风别苑里陪了洛姑娘一会儿,洛姑娘送她这八个字,如今的她何以能再做到心如止水,人淡如菊?一想到在那污秽的地方,一场没有任何情愫的*交融,她的心便不再像曾经那般平静了。寡情,也许是寡情吧,但她终究还是介怀的,只不过日子终须要过。还有洛姑娘送她的那支曲子,曲调婉转凄凉,虽动人,却并不适合她。世间男女的痴情与缠绵不适合她。

再度抬首,上空那轮上弦月已稍稍西移,她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自从玉华殿的事后,她便如同打翻了棋盘一般,将一切皆打散了,所有的事都将不再由自己掌握。那个出尘绝色的男人一定不会放过知道他秘密的人,生与死,如今只在一线之间,也许,这才是她日后该烦忧的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掩了窗,回到床上,就这么静静地和衣躺下。

睫毛如扇,掩了双睛,幽幽吐气,难掩淡淡的忧郁。

明日的阳光究竟照在何处,谁人又能知晓?(未完待续)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御道倾天帝霸我真没想重生啊无双庶子万道龙皇史上最狂老祖透视医圣寒门崛起惊悚乐园九星霸体诀
相邻阅读
末世:我能升级避难所重生之豪门娇宠她貌美如花还超有钱我不嫌弃他又丑又穷求求你当个正经法师吧我在异界养神龙我在异界收废品我在异世当中介柯南里的捡尸人反派群里当海王[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