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沈垣和赵云柯坐上了去往A市的火车,但他们没有一起走,因为双方父母都在,沈垣暂时还不敢见家长。
不过双方家长知道两个孩子一起上的A大,路上有伴儿,也就没送到学校,送到了火车站就走了。
辛焰和林珊也来了,林珊抱着赵云柯在火车站哭了一会儿,沈垣说,“我会照顾好班长的。”
“闭嘴,别秀了。”
“你们在外头好好的,注意别生病了,一路顺风。”辛焰说不出什么煽情的话,憋了半天就想祝他们一路顺风,赵云柯本来快被林珊弄哭了,一听辛焰说话又笑了,“你怎么跟爸妈似的。”
送走了这两人,林珊和辛焰也要开学报到了。
陈晏生暑假在跟着老师做项目,没能回来,得知辛焰没考上A市的学校,还难过了几天,转念一想,过了暑假他都大三了,再有两年就毕业了,很快就可以回江。
开学前陈晏生紧赶慢赶回了江城一趟,他妈妈还以为这个暑假见不到他,结果又在8月底回来了一趟,高兴的立马出去买菜了。
陈晏生回来第二天,就说要送辛焰去S大,陈妈妈撂下筷子,愣是没吃下饭,陈父见气氛诡异,说道,“送送也行,她一个女孩儿,行李也多,要不然你开我车去,你驾照拿了也没怎么上路,你可以吗?”
“可以,我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一来,陈妈妈就更气了。
她气呼呼地站起来,“我去找刘姐了,你们爷俩记得洗碗。”
剩下陈晏生和陈父一头雾水,半晌过后,陈父叹了口气,“你妈更年期到了,别管她,吃菜啊。”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父问了陈母,“今天怎么了,儿子回来你怎么就不高兴?”
“你还说!你跟你儿子,都胳膊肘往外拐,你看不出你儿子对隔壁辛焰有意思啊。”
“那不挺好嘛。”陈父乐呵呵地说,那样子看的陈母脑仁疼,气丈夫又是老好人上身,于是话里就带了刺,“好什么好啊,儿子读的A大,什么好女孩儿找不到啊,那辛家......”
陈母说的直白,说了一半儿又觉得不好,就止住了话头,“总之我不会同意的。”
陈父听出了妻子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看阿晏喜欢吧。”
“不行。”
不管陈母怎么想,陈晏生第二天是开着车送辛焰去的学校。
新生入校,校园里到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陈晏生带着辛焰轻车熟路地报道,找宿舍,虽然他没上S大,但对开学这一套流程已经很熟练了。
数学系新生报到处的学姐热情的介绍了学校和专业,又把资料给辛焰,八卦地看了眼旁边的陈晏生。
毕竟这一对还挺显眼的,一般新生都是和父母或者是自己来的,这一对男女的组合搭配太少见了。
辛焰坐在那里填信息,学姐就悄声问她,“学妹,你男朋友送你来的啊。”
辛焰摇了摇头,“是朋友。”
陈晏生在后头帮辛焰看着行李,没听见,那学姐笑了笑,“不是就好,不然我们系好不容易来个女生,还是名花有主,也太惨了点。”
“数学系人很少吗?”
“女生少。”那学姐指指自己,“我今年大三,我们这一届三个女生。”
辛焰咋舌,她填好了那些信息,就和学姐一起宿舍那边走,学姐姓许,叫许秋天,她开朗的对辛焰说,“你叫我秋天学姐就行。”
S大挺大的,去女生宿舍的路上经过一个人工湖,陈晏生感叹,“我们学校都没有S大大呢。”
“这位小哥哥,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吗?”
秋天学姐听到了陈晏生的话,疑惑道。
陈晏生回答,“我在A大,我也大三了。”
“A大耶。还跟我是一级的?”秋天学姐露出个羡慕的眼神,然后又和辛焰聊了一会儿,等到了女生宿舍,她加了辛焰的微信,就离开了。
陈晏生和数学系一个男生帮辛焰把行李放下,那个男生走了,辛焰看着陈晏生,“今天谢谢你了。”
“嗯,那你好好收拾,我就先走了。”陈晏生也不好在女生宿舍久呆,于是和辛焰告了别。
辛焰又在陈晏生快下楼时说了句,“阿晏,谢谢。”
陈晏生感觉许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他背对她挥了挥手,嘴角含着笑。
宿舍算上辛焰,有三个都是江城本地人,另外两个女生,一个叫孙静瑶,一个叫李悦。还有一个女生叫周佩佩,邻市的,离江城也不远。
等晚上辛焰收拾好东西,准备躺着的时候,几个人都很兴奋,开始夜聊。
从数学系女生不多,聊到以前在哪个学校读高中。
毕竟江城就这么大,在得知辛焰是三中毕业的以后,孙静瑶说,“我也三中的啊,我说怎么觉得你这么眼熟,我好像见过你。”她兴奋地说,“你是不是以前逃课被通报批评了?”
“.…..”
辛焰无语,气氛有种迷之尴尬,李悦咳嗽了一声,打了个圆场,“那辛焰是挺敢的,我都不敢逃课。”
孙静瑶也觉得自己说话没过脑子,讪笑了一下,“嗨,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真的对这件事印象很深来着。”
“没事。我确实逃过课。”辛焰感觉到了她没有恶意,倒是因为怕她生气解释了一堆,于是说,“没事,就是三中那个门,挺不好翻的。”
“哈哈哈哈。”
几个人都笑了,李悦又说,“我以前是八中的,八中倒是管的不严。”
周佩佩因为不是江城人,有点插不上话,李悦是细心的,又问了她几句,几个人才聊开了,开学的第一次夜聊,辛焰把几个室友的性格都记下了,觉得还算容易相处。
林珊也在S大,不过不跟辛焰一个专业,她收拾好,也和辛焰汇合了,聊了下室友,林珊哭丧着脸,“我是里面最胖的。”
辛焰安慰,“你不胖。”她见过林珊几个室友,确实个个都很瘦,林珊不算胖,不过对比起来就有点惨烈。
本来辛焰因为林珊的话担心她会和室友处不好,结果证明,是辛焰瞎担心了。林珊年纪最小,性格可爱,简直是宿舍团宠。
开学一周后,军训开始了。
军训是在锦云山进行的,一个军训基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门口只有一个小卖部,数学系果然是女生很少,进了基地,就和别的系一起住了。
二十人的大通铺,辛焰和林珊终于住了一个宿舍,晚上偷偷用手机在四人群里说话,“我们军训太惨了!”
沈垣:我们在学校里军训的。
珊珊:太惨了,我们在军训基地,连手机都不能用。我偷偷带的,辛焰太老实了,居然连手机都不带。
辛焰:我带了,只不过不用,以防万一而已。
珊珊:班长怎么不说话?可可!
沈垣:我就是。
珊珊:…...柠檬树下你和我。
珊珊:为什么沈垣的号是你在上!
沈垣:我手机没电了,我们在学生会这边,他看到信息,腾不开手,才让我回的。
珊珊:够了,越解释越被秀一脸。班长,你的立场也太不坚定了,怎么就便宜了沈垣。
沈垣:你说什么?
赵云柯:珊珊,我找了个充电宝,已经开机了。
林珊已经气得把手机撂下了,看着小窗户漏进来的月光,她蹭到辛焰床边,“辛焰,我有点想家了。”
虽然人还在江城,但林珊从未离家这么长时间过。
辛焰也有点不适应,她一直没有睡着,白天军训明明就很累,身体酸疼,但是躺在陌生的宿舍里,周围全部都是不熟悉的人,呼吸起伏。
好在林珊在旁边,她拍了拍林珊,“周末可以回去的。”
“嗯。”
林珊小声的哼了一声,她说,“不知道可可和沈垣怎么样,A市好远。”
夜深了,辛焰和林珊也没聊了,怕吵醒别人,山区入夜后很冷,辛焰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她听到了林珊那句话。
A市。
陈晏生曾经说过那么多A市的好,她最终也没有去。
江城是她的家,她不愿意闯荡,不愿意离开。云涌叶落,花开无声,她原本以为自己是被困在江城的鸟儿,因为那场车祸,因为命运,让她差点无缘大学。
有的事情或许会姗姗来迟,但不会缺席。
辛焰在军训的第一晚失眠,她听着风穿树叶的声音,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没有署名。
“我好想你。”
冰冷的屏幕,那几个字带着灼烫温度,辛焰知道那是谁,但又不敢猜。暑假时,沈垣和赵云柯私底下单独问辛焰,是否和夏迟还有联系。
夏迟那天是被沈垣拽开的,不然闹起来,闹到学校,辛焰不敢想象后果。
他们到现在才问,也是考虑到当时还要高考,辛焰很感激,但她也没办法解释,只好说,“我们分手了。”
在没在一起过,确实难定论,但最后惨烈收场,是被沈垣和赵云柯看到了,也没办法解释。
沈垣似乎看出了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意味深长看了辛焰一眼,“反正他现在也走了,估计以后是大明星了,我们这些人也碰不到。”
辛焰知道他的意思,坦然地说,“我也这么认为,总之不会再见面了。”
忘记一个人其实并不难,辛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