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浩，你喜欢季凡梦？"疑问句用了肯定的语气。
随着蒋玲耍赖的大喊，我一呆，忘记了是施力。蒋玲嘿嘿笑着一使劲，手中的草茎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哀歌，咔嚓一声断裂成两截。
“耶，我赢了！“蒋玲举着手中的草茎笑，"说，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当然是大冒险啦。"毫不犹豫的选择。
"你确定？"蒋玲轻描淡写的说，"大冒险可得要去喝那几个体考生的其中之一表白呢。"
"啊？……"
什么嘛。让我去给男生表白，还不如给我一刀来得痛快。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真心话。只是一个小小的问题而已。"蒋玲拇指和食指靠拢，比出小的动作。
透过指缝，连眼睛都在笑。
"真的？"
"珍珠都没那么真。"蒋玲拍着发育还不完全的小胸脯。
从什么时候开始，女汉子自居的人，也会学着我的口头禅了？
或许很久……
或许也只是才开始……
脑袋中冒出乱七八糟的想法，以至于第一时间忘记了回答。
"快点啊。玩个游戏都婆婆妈妈的。"蒋玲不耐烦的打断我的思绪。
"真心话。"我说。
话才刚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蒋玲露出计谋得逞的微笑。在我被她看得心惊胆颤时，她才淡淡的说，"问题真的很简单，我刚才就问过了。你喜欢季凡梦吗？"
"啊？……"我愣住。
我喜欢季凡梦，班上同学都知道的。蒋玲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有什么阴谋？
看着等待答案的蒋玲，溢出嘴的回答又咽了回去。
绝对有阴谋！
"你喜欢季凡梦吗？快点回答，不然我就当你选择大冒险了。"蒋玲催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语调分明比刚才多了丝紧张。
"喜欢啊，很喜欢很喜欢。"盘坐的太久，连大腿到屁股都开始发麻。
我伸出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这样啊！"捕捉到蒋玲的眼睛有一秒的黯然，随后又恢复平静，快到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幻觉吗？
似乎知道了什么。强迫自己不去想。
在我发愣的间隔，蒋玲又找了一根草茎塞给我。
"再来。今天一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极其轻松的语调。
刚才一定是幻觉。
虽然自恋，必要的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成绩不好，长得也帅。蒋玲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我们只是朋友。仅此而已！
"来就来，难道还怕你。你也只赢了一次，我可赢了三次。"将草茎在手中拉了拉。韧性不错的样子。
"我才不会继续输咧！！"发泄似的报告嗓门，蒋玲一边大喊一边将草茎靠过来。
可能是一开始赢得太轻易，也可能是上帝爷爷不喜欢过于自大的孩子，接下来的三场都是蒋玲赢。我郁闷到将断裂的草茎摔在地上。
"啧啧啧，愿赌服输哟。"女孩嘴角勾着笑。
"又没赖账。你问。"我说。
"听好了。"蒋玲拍了拍屁股站起来，"第一个问题，季凡梦也喜欢你？"
"……"我。
“到底喜不喜欢啊？”迫不及待的追问。
"不知道。"我的语气有点沉闷。
"不知道？"
"嗯。"连心情也开始沉闷。
我是真的不知道，季凡梦是不是喜欢我。
"那你有其他喜欢的人吗？"
"这是第二个问题吧！"我的目光从蒋玲身上移开，落在球场上奔跑的体考生上。
带球，过人，传球，虽然阳光很大，却无法阻挡青春的热血。余光打在蒋玲的脸上，看到她不满的撅起嘴。
似乎没不开心的时候，总是喜欢撅嘴。
"真小气。"嘴角撅起的幅度扩大，“第二个问题就第二个问题，快回答。”
"有啊。有很多。和我玩得好的我都喜欢。"偷梁换柱对于聪明到无可救药的我一点难度都没有……
"田文浩你混蛋，我明明问的不是这个。“蒋玲气到小脸蛋发红，一脚冲我来，被我轻易闪开。
"你问我有没有其他喜欢的人，我回答了。哪里就混蛋了。"我抓头发，笑得很无辜。"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蒋玲气到跳脚却又拿我没办法，骂了一阵便眉头皱起安静了下去，应该正在想最后一个问题怎么问才能刁难我。
等得无聊，便去看踢球的体考生，快等到睡着时蒋玲才脸色微红的凑了过来。
"最后一个问题，想好了？"我问。
蒋玲点点头，脸色微红的凑过来，"你觉得我怎么样？"
"啊？……"我抓头发，搞不清楚蒋玲这样问的原因。
"就是，就是你觉得我怎么样啊。"蒋玲深吸一口气，看到我疑惑的样子，补充道，"你是男生，你给我说说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想要去表白，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靠，你有喜欢的人？"我惊得坐了起来。"何方神圣竟然被你喜欢，我得赶紧给他烧几柱香。"
"你什么意思。"蒋玲眼神不善，指头捏出咔吧咔吧的脆响。
讲实话，蒋玲长得不难看，就是性格太男生了点。如果性格改一改，一定有很多追的男生。
"那个，只是开玩笑啦。"我吞口水。
"说。"捏指头的声音更响。
"真不知道你向这些干啥，你长得又不差，喜欢谁就勇敢的去追，我给你出谋划策。"我说。
"你支持我去表白？"蒋玲的脸红彤彤的，声音也难得的很温柔。
"废话，你是我朋友，不支持你我支持谁。"我赶紧表明立场。
"田文浩。"蒋玲叫我，粉红的颜色从脸颊开始，一层层的爬上去。
"嗯？"
"我喜欢你。"变得很温柔的声音。
只是时间流过指缝那样的短暂，那样短暂的亘古，变得温柔的声音落在脑海像是雷霆，将灵魂炸成碎片。
"啊？……”手足无措，脸也火辣辣的。
这是告白么？
那些被炸成碎片的灵魂四处飘荡，落在跳动的细胞里，融入白森森的头骨里，一片空白。
我是告白么？
我呆在原地，嘴唇挪动了好久才飘出"我有喜欢的人"这几个词。
女生对男生表白，多振奋人心的事情，我却只有难堪和不自在。
我们，是朋友啊。
我可是喜欢季凡梦的啊！
短暂的空白后便是乱糟糟的念头，我傻愣的看着旁边的蒋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是没劲。"蒋玲一弯嘴角，过了几秒，“拿你实验一下就把你吓成那样。”
"靠，原来你那我做实验，吓死我了。"我大怒。
那颗掉在嗓子眼的心也落了回去。
"你那么自恋，眼睛瞎了的才回去喜欢你。"蒋玲露出鄙夷的神色，然后拍我的肩，“快看。”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一名体考生连续的假动作晃过对方的后卫直冲禁区。
一脚踹出，足球划出弧线落入球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