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李春香还在读初二,她十八岁的哥哥却从县城工地三楼的脚手架上摔下,被送进了县医院抢救。
医生说她哥哥的脊椎摔裂,要送省城的大医院才能做手术。
不然的话,定将终生躺在床上。
哥哥的病绝对要治,不然李家就绝后了。
但治病的巨款从哪里来?
巨额的医疗费,让李春香和母亲有泪只能往肚里咽。
走投无路的李春香,萌生出把自已卖了给哥哥治病的想法。
通过亲戚介绍,在省城开诊所的大杨村男人赵义清,同意以三十万的价格卖下李春香当老婆。
母亲用李春香的卖身钱,将哥哥送进了省立医院接受治疗。
迎亲那天,母亲和李春香抱头痛哭。
李春香还不满十七岁,赵义清整整大了她二十岁呀!
但这是李春香自行决定的,既然收下赵义清的三十万元给哥哥看病了,她就得嫁给赵义清。
何况赵义清眉清目秀的很好看,李春香也有点喜欢他。
虽然赵义清已经三十七岁了,看上去只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赵义清是他娘的遗腹子,他爹取了他娘还没出蜜月就出事过世了。
是身为老中医的爷爷将赵义清拉扯大,还将浑身医术都教给了他。
爷爷死后,赵义清就去省城开诊所了,从此很少回大杨村来看他苦命的妈妈。
眼看着孤苦伶仃的老娘渐渐老去,赵义清便想娶房媳妇替他在大杨村里照顾老娘。
赵义清急需娶,李春香急需嫁,李春香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嫁给赵义清的。
毕竟赵义清很有钱,婚礼很热闹,李春香内心也在憧憬着婚后幸福的情景,一心认定赵义清会带她去省城一起生活。
赵义清很关照李春香,将婚礼上收到的红包悉数都给了她,还让她明天回门的时候给她的母亲,也拿去作哥哥的治疗费用。
婚礼这天,赵义清架不住亲戚朋友左邻右舍的劝酒,喝了个酩酊大醉,连洞房夜都如一头死猪肉般不省人事。
李春香望着秦天一幽幽叹了口气,道:“后来,李春香才知道,婚礼当天赵义清是故意喝醉的,连第二天的回门宴也是故意喝醉的。”
秦天一听了大惑不解起来,人生得意事里洞房花烛夜列在第一条,赵义清放着洞房花烛夜的美好不享,为什么要故意喝醉酒呢?
李春香望着一脸困惑的秦天一,苦楚一笑,道:“秦医生想不通吧?其实我也很长一段时间想不通。但有一天,我哥的一名工友告诉我后,我才恍然大悟了起来!”
秦天一怔怔地望着李春香,寻思着她恍然大悟到什么事情了呢?
原来,赵义清在省城已经结婚了,儿子都已经十五岁了,只比李春香小一岁多。
当哥哥的工友将实情告诉李春香后,她整个人都懵圈了。
李春香也跟婆婆大闹过,但她婆婆只有一句话:“你是我儿子花三十万买回来的,想走就还回来三十万!”
哥哥此时还在医院里躺着,李春香三十万元的卖身钱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她拿什么钱还给赵家?
李春香此时也明白了,她只是赵义清买来照顾他老娘的!
“日子就在无奈中一天天过去了,一晃就五年了。秦医生,你说我这种情况,要怎么才能挣脱赵义清套在我脖子上的枷锁呢?”李春香充满期待地望着秦天一问。
秦天一不是读法律的,但他也懂得赵义清是钻了当时李春香未到法定结婚年龄的空子,故意以结婚为诱饵买下卖身救兄的李春香,让她替自已在大杨村照顾老娘一辈子。
但李春香嫁给赵义清时办了热闹的婚礼,这就是事实婚姻关系存在的证据,赵义清在已经结婚生子的情况下,又娶李春香就是重婚行为。
还算赵义清人性未泯,没有睡了李春香,也就没有让李春香替他一男半女的可能性。
不然的话,有孩子拖累的李春香,今后的路就更难走了。
秦天一叹了口气,道:“春香嫂子,你这叫什么破事呀?赵义清已婚之身再娶你,他就是犯了重婚罪,你可以去法院告他犯了重婚罪!”
李春香听了长长地叹了口气,非常无奈道:“这五年多来,赵义清每个月都给我妈三千块钱,给我的家用钱也是三千。我妈就是靠他给的钱替我哥买药,我哥才挺过难关重新站立起来的。我妈说,赵义清是我哥的救命恩人,让我认命帮他侍候他老娘一辈子,也算替我哥还了他的救命之恩。”
秦天一听了也觉为难,按李春香的叙述,赵义清待她娘家还真不薄,一定程度上的确可以说他是李家的救命恩人。
但他深深知道,赵义清这是用钱编织一个情感枷锁,牢牢地套在李春香的脖子上!
李春香若是告赵义清犯重婚罪,在情感上真的有点下不了手。
可不去告的话,李春香又没有理由堂堂正正地离开大杨村自行嫁人去。
秦天一这时才意识到李春香所说套在她脖子上的枷锁,还真的是一个极难挣脱的情感枷锁!
告,情感上说不过去。
不告,李春香就得继续替赵义清照顾他老娘一辈子!
秦天一真的觉得很难,望着李春香道:“从法律上来说,你应该靠赵义清犯了重婚罪,然后走人;从情感上来说,赵义清在相当程度上还真是你哥的救命恩人,你的确无法去法院告他犯了重婚罪。”
李春香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就是呀,我就是这样怎么做都觉得非常为难啊!”
突然,一道光从秦天一脑门闪过,他凝思片刻,兴奋道:“春香嫂子,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两全法!”
李春香听了双眼顿时放起光来,惊喜地望着秦天一急声问:“秦医生,什么两全法呀?”
秦天一笑嘻嘻道:“让赵义清回村宣布他跟你的婚姻无效,他从来都将你当妹子看待,然后你们认作兄妹,你保证继续替他照顾他老娘一辈子。”
李春香听了思索了一会,不解地问:“秦医生,这样做后与我现在的处境,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