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一与支书杨礼勇兴奋地对视一眼，相互点下头。
秦天一叫进门口的警察，让他去告诉赵局长，他有话要讲。
赵文哲正在会议室里大发光火，臭骂着张秘书。
得知秦天一有话要说，赵文哲心中一动，立即让人请秦天一和支书杨礼勇过来。
秦天一和支书杨礼勇随警察走进会议室，望着赵文哲问：“赵局长，哪位是张秘书？我可以问他几个问题吗？”
赵文哲低沉着嗓音道：“可以。”
顺着赵文哲的目光，秦天一见一名警察畏畏缩缩着抬头望向他，就问：“张秘书，我有三个问题问你。第一，赵局长什么时间离开县医院的？”
赵文哲脱口而出：“18：我接到电话，说找到你们了，交待了张秘书他们几句，就离开县医院回县局来了。”
秦天一点点头，问：“张秘书，王怀恺警官第一次离开县医院是什么时间？”
张秘书见秦天一直问王怀恺，心知王怀恺出问题了，而自己却违反赵局长的指示，擅自放走王怀恺，肯定惹大祸了。
赵文哲见张秘书并不回答秦天一的话，而是在那里转动着眼珠子擦着汗，不由愤怒地朝他大吼一声：“让你回答你就如实回答！”
张秘书刚才并不是不想回答秦天一的话，而是心里惧怕起来，思想开了小差。
听赵局长朝自己怒吼，张秘书一个激灵，神志拉回，想了想道：“赵局长刚走不久，估计在18点5分的时候，王怀恺就说要下楼买包烟，我就让他下楼去了。”
秦天一心中转自一下，问：“那王怀恺回到你们身边的时候，是不是在19点10分到1分之间？”
听秦天一报出确切的时间，张秘书整个人彻底愣住了，突然歇斯底里地朝赵文哲大喊：“赵局长，我不是故意要放王怀恺走的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
赵文哲恼怒地喝道：“回答秦医生的话，王怀恺是在19点10分到1分回到你们身边的？”
张秘书象被人抽走的脊梁骨一般，双手按在会议桌面上，才勉强支撑住他有点肥硕的身体，回答道：“是在19点1分，当时我看了看表，还骂他买包烟怎么去了45分钟。他说是走路去的，碰到个熟人就聊了些时间。”
秦天一叹了口气，道：“然后，王怀恺就接他妈妈回家去了，没错吧？”
张秘书：“是，是的！”回答着，身子已经开始颤动起来了。
秦天一将手中的纸片，一张张地按顺序排列在会议桌面上，道：“这样一来，王怀恺不仅有充裕的时间做他想做的事情，更有充裕的时间悠哉游哉地坐在他家的厨房里，望着温火煮着八宝粥。煮好之后，还冷却了三十多分钟，好等我们去他家喝八宝粥了。当然，王怀恺接他妈妈回到他家后，会抽个时间跟他妈妈对好所要说的话，好让我们作出他没有作案时间的判断来。这就是王怀恺煮八宝粥请我们喝的真实用意！”
会议室里的警察们全都以惊愕的目光望着秦天一。
一来，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会是王怀恺作的案。
二来，他们的确在心里认为王怀恺没有作案时间。
没想到却被秦天一这个医生给排列出王怀恺有足够的作案时间来，这怎么不令他们这些职业警察脸面无光了呢？
赵文哲望了秦天一一眼，抬起目光来扫了众警察一眼，低吼一声：“拘捕王怀恺！”
似乎王怀恺预料到赵文哲有这一招了，警察上门的时候，王怀恺正抽着烟陪着他母亲闲聊着。
拘捕的时候王怀恺并无任何的反抗，连言语上的质问也没有，很顺从地被警察们拷上手铐带回了县公安局里来。
见到秦天一和支书杨礼勇跟在赵文哲身后走近囚禁室，王怀恺也没觉得意外，只是淡淡地问：“赵局长，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文哲愤怒地盯视着王怀恺，沉声道：“你的把戏被拆穿了！”
王怀恺愕然地望着赵文哲，似乎想从赵文哲的目光中读出什么来似的，过了一小会，才问：“什么我的把戏呀？”
秦天一听了耸肩一笑，笑望着王怀恺并不说话。
赵文哲胸膛不断起伏着望了王怀恺好一阵，才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呆会儿，市局的人就会来了，到时你跟他们说去吧！”
说着，朝秦天一和支书杨礼勇点下头，掉头就走。
秦天一接口道：“有三个人，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我抹杀不掉，你也不能！”
说完，连看都不看王怀恺一眼，秦天一转身和支书杨礼勇一起跟在赵文哲身后也离开囚禁室了。
望着赵文哲、秦天一和支书杨礼勇远去的背影，王怀恺把肠子都悔青了！
他原以为自己跟赵香农的关系，已经保密了三十两年，任谁也无法发现这个秘密了。
听了秦天一最后的那句话，王怀恺心里已经明白，自己和赵香农的血缘关系，并没有逃过秦天一的目光！
这问题的保密性是王怀恺心中的支撑点，是支撑他意志的关键点。
如今，这关键点的基石被秦天一抽走了一大块，整个基石立即松动了，王怀恺的意志开始慢慢地崩溃着。
到了这时候，王怀恺才无力地紧抓着囚禁室的铁窗条子，紧闭着双眼，在想着他死后妈妈会过怎么样的日子。
他似乎看到街坊邻居们唾骂妈妈的声音和他们不屑一顾的白眼，似乎看到妈妈在远远地望着自己被执行枪决时的无助与绝望的目光。
当然还有那名为姑父实是生父的赵香农被枪决的场面。
王怀恺痛苦地睁开眼睛，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自言自语地喃喃说着：“妈妈，对不起！”
回到赵文哲办公室，秦天一一直盯着赵文哲，把赵文哲给盯得莫名其妙起来，感觉身上什么地方肯定有毛病了似的。
但眼睛长着就是看着用来的，赵文哲又不能不让秦天一看，况且盯着也是一种看的方式。（未完待续）